“皇上，是珍妃让你来带走臣妾的孩子吗？”萧蔓菁泫然欲泣。
郁啟抱着孩子低头不语。
吉心去屋子里喊人的时候都没人信她。
现在外头哪个不是在看秋华宫的笑话，说不准就是个胆大的太监在作弄她们。
“皇上来了，看到没有人照顾皇后娘娘和小公主正生气呢，你们现在不去一会皇上让人来请，有你们好受的。”吉心急得一跺脚。
一个年长些的宫女扁了扁嘴：“吉心姑娘可别骗我们。”
剩下的小宫女看到她打算去皇后娘娘的内殿里，也都不情不愿地起来。
都知道皇后娘娘生了个怪胎公主，吃掉了腹中的另一个龙胎，不吉利的很。
皇上也避着秋华宫，每日不是在正德殿上朝批折子，就是去长春宫陪珍妃娘娘还有小皇子。
皇后娘娘生产的时候大雪纷飞，城外的积雪都压塌了几座房子，可珍妃娘娘诞下小皇子之后雪就停了。
而且听说宫外种了研粮署培育的种子，水稻苗子在这次雪灾中都甚少有冻死的，来年定是个丰收年。
这一对比，她们不能伺候长春宫真的是没有福气。
那日服侍珍妃娘娘生产的宫人们都得了一年的月银赏赐，现在哪个走路不是趾高气昂的。
想当初皇后娘娘凤仪天下的时候，她们也是这般神气的，现在风水轮流转，是个人都敢打趣嘲笑她们。
所以这才躲起来，不愿意伺候娘娘，不愿意继续在她宫里干活。
要是能挨一顿罚，把她们指去长春宫，这可求之不得。
可出了门，看见外头的銮驾之后，大家心里都一惊。
皇上真的来了！
皇上今日怎么突然来了秋华宫，是来看皇后娘娘还是小公主？
不管是为了谁，她们都没有好好照顾。
吉心带着人向皇上，皇后娘娘和小公主请安。
行礼的时候眼角偷偷瞥了皇上一眼，那脸色铁青，该不会把她们拖去慎刑司吧？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轻视皇后和公主？”郁啟怕吵到公主把孩子交给了蒲正初让他先抱下去，然后给了萧蔓菁一个眼神，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皇上，奴婢知罪！”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一人开口，后面的人纷纷跟上。
郁啟扯了扯被孩子弄皱的龙袍，语气平淡，“什么罪，你们来说说。”
“……”
正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没有人敢开口说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说轻了怕皇上不快反而要重罚，说重了怕被皇上真的顺着治罪。
“看来你们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本分，来人，拖去慎刑司让那儿的嬷嬷教教她们规矩吧。”
“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慎刑司是宫中所有宫女太监最恐惧的地方。
因为它是内务府下属部门，主要负责处理宫里低贱的宫人，慎刑司最让人恐惧的地方就是它的刑罚。
但凡进入慎刑司的人，面临的并不是公平的审理，而是可怕的酷刑，毕竟宫女太监可不同于高高在上的皇族，根本不能言谈公平二字。
而且她们确实是做错了，不该看着皇后娘娘失宠就踩到主子的头上。
萧蔓菁无动于衷。
在她眼里，奴才就是奴才，算不得人，她们的命也不能算命，死了就死了，跟路边的阿猫阿狗没有区别。
这也是她们应得的。
就算皇上再怎么喜欢珍妃，喜欢她的孩子，皇后就是皇后，妃子就是妃子，宫中历来尊卑分明，连珍妃见了她都得恭恭敬敬行礼，尊称她一声皇后娘娘，她们算个什么东西。
只是，皇上怎么突然想起来要为她做主了？
是不是看到小公主心软，所以回心转了？
那自己刚才的话真的冒失了，待会皇上留下来的时候跟他认个错吧……
“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声音渐弱，人已经被拖出去好远了。
郁啟清了清嗓子，“朕让内务府给你换一批新的人来，让她们好好伺候你，你只管养好自己的身子就是。”
“臣妾谢过皇上，皇上饿了吗，吉心，快去御膳房传点糕点来，让他们把晚膳也备上。”萧蔓菁以为峰回路转，娇羞一笑。
郁啟却没有注意到女人的反应，自顾自地起身，“公主就由朕和珍妃照顾，你不用担心，要是想她了就跟朕说一声，到时候让乳母抱来给你看看。”
萧蔓菁的笑凝固在脸上，“什么？”
“孩子哭的声音都哑了也不见你哄哄她，抱抱她，作为一个母亲对孩子不管不顾乃是失职，不过朕也做得不对，不应该偏听偏信御医的话，所以朕把孩子带走了，会好好弥补她。”
郁啟说完，看了蒲正初一眼，蒲正初立马抱着孩子跟上。
萧蔓菁起身想拦，可御驾的人挡着她不让她去求皇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后的稻草被皇上带走。
砰！啪！
屋内的摆件被萧蔓菁如数摔在地上，碎掉碎，烂的烂。
“皇后娘娘，您别伤心，这未尝不是件好事啊！”吉心起身去扶着皇后。
“什么好事？如果没有公主，皇上今天会来秋华宫吗？一定是珍妃跟皇上说了什么，皇上才会听她的把本宫的孩子抢走给她。”
萧蔓菁咬着牙，气愤不已。
吉心蹲下来收拾残局，“皇后娘娘，皇上只是为了您能好好修养凤体，只有您尽快好起来了，才能重新执掌六宫啊，到时候还有人敢低看秋华宫吗？”
“可是没有了公主，皇上更不会来看本宫了！”
“娘娘，皇上不来，您也可以去呀。而且公主在珍妃娘娘那肯定会受到最好的照顾，否则就是嫉妒娘娘，对娘娘不敬。”
吉心把碎片收拾到一边，腾了位置让皇后坐下，“而且皇上现在多在长春宫走动，娘娘可以借着探望小公主去长春宫，这可不比把公主留在秋华宫更好吗？”
“你说的有道理。”萧蔓菁听了之后消气不少，然后一把抓住吉心的手，“是本宫的错，不应该让你在本宫生产的时候去请珍妃过来，害你蒙冤。”
“皇后娘娘不必如此，奴婢从小就跟着您，为您做什么奴婢都心甘情愿。”吉心抿嘴一笑。
萧蔓菁进一步试探，“那你要一直陪在本宫的身边，好吗？”
吉心连连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