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以公主的性命发誓，臣妾绝没有让人去研粮署请珍妃妹妹过来，这事不是臣妾做的，是有人要陷害臣妾！”箫蔓菁抬手发誓。
郁啟冷冷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可曾对公主有过一分真情，竟然要拿她的性命起誓！不过你也不用以此威胁朕，你的人确实去了长春宫要请书媛过来，不是吗？朕今日过来，只想从你这知道你为什么在生产的时候非要请她来，所为何事。”
箫蔓菁慌了，那个时候她确实不怀好意，怕即使她生下了皇子，也比不过珍妃的孩子。
所以哪怕她疼得要晕厥过去，还强撑着用最后一丝清醒让吉心去把珍妃请过来，只要生下的是公主立刻掐死，然后就说是珍妃做的。
可是，最后她真的只生下一个公主，珍妃不但没有来，还在别人的暗害之下难产生下了皇上的第一个皇子。
她这两天的心里，五味杂陈，更多的是对珍妃的羡慕和嫉妒。
外面的人越是说珍妃的孩子如何给兕朝带来祥和，她就有多想掐死这个女婴。
“臣妾生产的时候，皇上在哪里？珍妃妹妹生产的时候害怕，皇上就在那儿陪了她两天一夜，可是臣妾生产的时候也害怕，那个时候，皇上您在哪？”箫蔓菁用修长的指甲狠狠地掐了大腿，疼的眼泪从眸子里滚了出来。
郁啟不为所动，“你不用这样，朕问过稳婆，你发动得早，而且很快就看见了孩子的头，可是你却强忍着把她留在肚子里，要是孩子窒息了怎么办！这是作为母亲该做的事情吗！”
箫蔓菁含着泪扯了嘴角苦笑，然后歪着脖子斜着眼看他，“那皇上呢？作为孩子的父亲，你可曾喜欢过那个孩子，臣妾听说皇上知道公主身上的黑斑是怎么来的时候就立刻抛下了公主，离开了秋华宫。”
郁啟暴跳如雷站了起来，“你还敢提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你真当朕还不知道吗？”
皇上知道了？皇上都知道了！
可是她也为了这个孩子受了很多苦啊！
那张药方是她让吉心去宫外求来，怕被宫里的人发现只在宫外头抓了药。
那药其苦无比，多少次吉心端着它还未走近的时候，远远的闻着那个味她就怕得想吐，可为了怀上孩子，她不得不忍受！
孩子哪里是用药方就能怀上的，没有皇上怎么能成事，可皇上一直不与她亲近，她只能找了个由头和皇上喝酒，然后在酒里下了媚药。
这一切都不是她想的，但凡皇上能把对珍妃的一半宠爱分给她，她也不会走到现在的地步。
“这能怪臣妾吗？皇上难道就不想想是什么原因才让臣妾做出这些糊涂事，哈哈！”
笑中带泪，梨花带雨，换做是别人，恐怕早就心软了。
“所以你承认，你让书媛过来是不怀好意？”郁啟站着俯视她，鄙夷问道。
箫蔓菁擦去脸颊上挂着的泪珠，笑得更加放肆：“不，臣妾不知！”
“皇后产后虚弱，需要静养，所以朕会派人好好守在正德殿的外面，不叫人扰了你，至于事情真相是如何，等朕查明白了再告诉你。”
说完，郁啟厌恶地走出了秋华宫。
今天一早，太阳就穿破了前几天厚厚的云层，把光洒向大地。
被扫到墙角的积雪也慢慢融化，和着地上的淤泥，浑浊不已。
因为那段在宗人府黑暗孤寂的日子，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想过从前，今日旧事重提，那个小女孩的模样自己已经记不太清了。
似乎箫夫人时常进宫看望女儿，不过没带着霏雪一起来。
刚认识霏雪的时候，她已经是个四五岁的孩子了，有着自己的个性，也能和自己谈论几句，可箫蔓菁不一样，她在一张白纸的时候就被送入宫中。
宫里人心复杂，加上萧家用意不纯，箫蔓菁从小就很会看人眼色行事。
在他和母后面前是一副乖巧如小白兔的模样，背地里要是宫人有一丝不如她意，打骂是轻的，重则让其他宫人一同折辱他，还要反过来跟他和母后告状说是宫人不遵宫规。
当他出了事被关在宗人府的时候，霏雪冒死让人给他送东西照顾他，可江霖说萧家的人老早就把人从宫中接了回去，闭门不出，虽然没有明着撇清与他们的关系，要自己真的没有被翻案，箫鸿文也不会让女儿入宫。
这个位置本来就属于书媛的，却叫箫蔓菁霸占了这么久，还不断地害她，甚至要害死她们母子。
现在箫蔓菁不承认自己做的事不要紧，只要秋华宫的人还活着，这事早晚会水落石出。
“蒲正初，昭告天下，珍妃娘娘诞下朕第一个皇子，故大赦天下。”
“是，那肃......郁宣和陆玉珊二人呢？”蒲正初摸不清楚皇上是不是要在这个时候把他们二人放出来。
“嗯，就趁这个时候免了他们二人的罪名，等告示贴出去之后，就把玉珊送到肃亲王府吧。”
“皇上......皇上！不好了，珍......珍妃娘娘晕过去了！”燕诗跑的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燕诗姑娘怎么过来了？”蒲正初怕她冲撞了皇上，连忙站在皇上前面格挡开来。
“陆小姐做了肚兜，让奴婢送来长春宫给珍妃娘娘贺喜，珍妃娘娘刚给小皇子喂完奶，就晕过去了，鱼婵姑娘让我来寻皇上。”燕诗也顾不上失仪不失仪的，擦了擦汗，头发都散开了。
“做得好！”郁啟不复镇定，提着龙袍就跑了起来，蒲正初带着銮驾的人跟在后头。
“书媛！书媛！”等郁啟到殿内的时候，书媛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脸都青了。
“御医呢！快给朕宣御医！”
书媛只隐隐约约听到男人的声音，好像是皇上，想睁开眼睛可浑身上下都不听使唤。
突然，一道光照了过来，亮的睁不开眼。
然后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顺着光一直走，一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