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其他人都出去,蒲正初和鱼婵留下就好。”
郁啟让宫殿里的人都退下,把小皇子也先抱下去睡觉。
既然书媛醒了,那么有些事情也该弄清楚了,不能让幕后黑手逍遥在外。
“蒲正初,昨天让你去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郁啟厉色。
“回皇上,奴才派徒弟去秋华宫问了,那的人说皇后娘娘在生产的时候让吉心姑娘千万得把珍妃娘娘请过来,然后吉心姑娘就去了。”蒲正初提着拂尘凑近了回话。
书媛想了想那日的情形,“是有个宫女跑来研粮署找臣妾,说皇后娘娘有事要同臣妾说,让臣妾快点过去。不过,那宫女有些奇怪,一直低着头不敢让臣妾看到她的脸,可是臣妾确定那身量绝不是皇上身边的吉心。”
“鱼婵呢?你可否有看到什么?”郁啟转向去问鱼婵。
鱼婵也细细回想,“奴婢那时去取水,并没有看见什么,但娘娘不见的时候奴婢回过长春宫一趟,宫门上的人说秋华宫的吉心姑娘来过,但知道娘娘不在宫中之后就回去了。”
郁啟把书媛的手包入掌中,“这个宫里去研粮署的路不止一条,吉心可以从别的地方绕路过去。不过书媛,你确定真的不是吉心吗?”
“臣妾确定,来找臣妾的那个宫女更瘦小一些。”
那皇后派吉心来请她到底所为何事?既然皇后在生产的紧要关头还特地嘱咐了要吉心把书媛请过去,那为何吉心只到长春宫扑了空之后就回去了?
众所周知,珍妃娘娘不在长春宫,就一定在研粮署。
那就是有人听到了皇后娘娘嘱咐吉心的事,所以才冒充了吉心来研粮署请她过去,再把她推到这宫殿里锁了起来。
“皇上,奴婢认识秋华宫一个叫水儿的宫女,她刚进宫的时候是奴婢带领她的,所以奴婢或许可以去找她探探口风。”鱼婵跪了下来。
“好,你要是打听到什么就去正德殿找蒲正初告诉他。”郁啟把书媛的手放回被子里,然后缓缓让她躺下,掖好被子,“书媛,你先好好休息,朕去秋华宫看看皇后。”
“嗯,恭送皇上。”说了会话,书媛也累了,在皇上的陪伴下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郁啟亲眼看着她安眠之后,才带着蒲正初去了秋华宫。
銮驾到达秋华宫,宫门连个守卫的人都没有,大开着。
一眼看过去,院子里的积雪都无人打扫。
蒲正初正要去通报,郁啟抬起手拦住他,只提起了龙袍跨过槛走了进去。
到了内殿,里头只有箫蔓菁,章念珍和公主,吉心四人。
箫蔓菁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呆呆地看着章念珍抱着啼哭的公主,而吉心站在边上摇着拨浪鼓。
“怎么就只有吉心一人伺候皇后,其他宫人去哪里了?”
郁啟出声的时候把宫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她们没有想到皇上在知道珍妃娘娘生了皇子之后还愿意来秋华宫。
现在六宫都在说秋华宫是个不详的地方。
所以皇后娘娘生产的时候才会大雪纷飞,宫外都塌了好几座民房。而且皇后娘娘怀孕四个月的时候,肚子就格外大些,连陈御医把过脉都说这腹中有双生胎,最后却只生下个公主。
而且公主的身上还有大片黑斑,据说那就是被公主吃掉的另一个龙胎。
要是那个龙胎是个男孩,那皇后娘娘这......皇后娘娘是做了什么恶事,老天爷才会这样对她,对兕朝。
长春宫的娘娘就不一样,人美心善、
当初雪灾的时候,自己都无依无靠才上太川都来投靠曹家,还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去买米煮粥分给大家,对外不提自己的名字只说是皇上做的,这天下还有比珍妃娘娘更贤惠的人吗?
这大雪下个不停,本以为会想那年一样,结果珍妃娘娘一生下小皇子雪就停了,可不是上天都感珍妃娘娘好生之德,庇护珍妃母子和天下百姓吗!
外面对珍妃捧得有多高,对秋华宫的明朝暗讽就有多厉害。
连秋华宫的宫人都躲了起来,不去外头遭人白眼,也不来伺候皇后。
“皇上!臣妾给皇上请安!”箫蔓菁看到那抹明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就要掀开被子下床给皇上请安。
郁啟没有忽略她苍白的脸色,几大步走上前把她按了回去,“你才刚生产完,就在床上好好休息吧。”
章念珍听了这话仿佛听到了天籁,抱着公主给皇上请安,“臣妇携公主给皇上请安,吉心,快让人给皇上上茶。”
“是。”吉心也是一喜,小跑着出去喊人。
“皇上,可要抱抱公主吗?公主醒来之后就一直哭,臣妾和母亲哄了好久都不好,皇上一来她就不哭了呢!”箫蔓菁说着就伸手向章念珍要孩子。
章念珍也抱着孩子弯下腰要放到她怀里,可皇上却说,“朕有话要问皇后,箫夫人把公主先抱下去休息吧。”
章念珍和箫蔓菁的喜色立刻退去。
皇上不是来看公主的,单纯为了看皇后也不太可能,难道皇上听信了外头的谗言所以过来责问的?
“夫人,请吧。”蒲正初见章念珍楞在原地不出去,提着拂尘做了个请的姿势。
既已如此,章念珍也不好违背皇令,抱着公主讪讪地走了出去。
“蔓菁,你才刚会走步的时候就被箫大人送到母后的身边,那时你还不太会说话,跟着宫里的人牙牙学语,如今一转眼也是为人母的人了。”郁啟看在孩子的份上留了几分情面。
“是啊,臣妾才开始记事的时候就跟在了皇上身边,算起来也十数载了。”箫蔓菁不懂皇上提旧事要做甚,但是多提提过去的情分能唤起皇上心底对她的柔软,就算是为了别的事多少也会心软些。
“所以为了孩子,给公主积积德,你老实跟朕说,是不是你让人去研粮署找书媛,然后把她推到废弃的宫殿里锁了起来。”郁啟的声音没有波澜,但听在箫蔓菁的耳朵里却如尖刀一般刺向她。
可吉心跟她说过,她并没有去研粮署。
这事不是她做的,该怎么说皇上才会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