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姐……何小姐!不好了,官府的人把何少爷抓走了!”来通报的小厮跑的很急。
鱼婵往前站了一步挡住他说道:“你慢点,好好说话,别惊了小姐。”
“书乐?他怎么了,为什么官府的人要抓他呢?”书媛倒了杯水让鱼婵递给那个小厮缓口气。
“刚才官府的人带了状纸,说怀疑何少爷杀死了城西卖炭火的张家的儿子,也不听人解释上来就把何少爷捆了押回官府看押。”
“城西张家?那是谁?”书媛仔细地想了想,她也不认识什么卖炭火的人家。
而且书乐才多大,从自己收养他做弟弟以来向来老实本分,也很少出门,怎么会杀了人家孩子。
“城西卖炭火的……小姐,咱们那会去语食居路上碰到何少爷那次,打他的人身上有炭灰,该不会是他家吧?”
鱼婵思索了一番,想来府里的炭火是下人从城中比较有名的陈记炭火铺子买的,城西那边大概就是和语食居相关的。
经鱼婵这么一提醒,书媛有点印象:“那书乐现在在哪,我可以去看他吗?”
小厮喝了水,回话:“一般来说,是可以探视的,如果不行就塞点银子打点一下。”
“好我知道,你去趟马房让他们套车,我和鱼婵要去官府一趟。”
“是。”鱼婵和小厮异口同声。
从书媛上马车的那一刻起,曹府外的茶水铺子里头有个男人站了起来,见她们是去官府的方向,便把碎银子放在桌上跟上前去。
三刻后,马车停在了官府门前。
书媛向守在官府门口的侍卫说明来意之后,见他没有让自己进去探监的意思,向鱼婵使了个眼色。
鱼婵从袖口里的暗兜中掏出了一钿银子塞到拿人手里,那人颠了颠才愿意带她们进去。
转身走进去的时候侍卫回头看了看才到马车后边的男人,二人四目一对,侍卫转头带着书媛一行人去牢狱里头。
边走边说:“唉,何小姐,你家小少爷也是倒霉。”
“哦?这话怎么说?”书媛见他话里有话,便顺着问下去。
“那家卖炭火的其实那炭都不怎么样,赚不到多少银钱,主要就是他家不知那来的运从山上捕来的狗,下的狗崽子品相好入了这一个地主家少爷的眼。”
侍卫鄙夷地笑了一声:“呵,自以为和地主家搭上关系了,常常让自己儿子没事带着其他狗崽去和人少爷玩,要是狗崽把人家少爷的狗咬了吓了,一生气可不就打他出气吗。”
“你是说,那张家的儿子经常被打,这次身亡了可能就是这个原因?那你们抓我弟弟最甚?”何书媛听了他的话若有所思。
“唉,地主最不缺的是什么?那就是钱!钱给足了,那张家自然也不会说自己儿子是被人家儿子打死的。可是也不是正常死亡的,这经仵作一看就说不过去,那就得找个替罪羊了。”
侍卫掏了掏身上的钥匙,然后打开了了关押着何书乐的监狱牢门,然后退到一边请这位小姐和婢女进去,“你们只有一刻的时间,要被人发现,我也得遭殃了。”
何书乐被抓来之后,边上牢房里的都是凶神恶煞的人,一直盯着他。
有的还戏谑地说道:“哟,这么小的孩子就关这来了,可不知杀了那家的,杀了几个人。”
原来,普通的罪犯并没有关押在这,这里看押的都是罪名较重的犯人。
张家是谁?他儿子是谁?我都不认识怎么会杀了他。
那些人的眼神骇人的很,吓得他缩在牢里的铺盖上把头埋在双腿里,不听不看。
书媛走过去喊他的时候,他还下了一大跳。
“书乐。”
“啊!”何书乐大叫,抬头一看竟然是姐姐,然后哭了起来“姐姐,呜呜,我没有,这事不是我做的,和我没关系,我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城西了。”
“没事,姐姐知道不是你,别怕,我一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我让鱼婵从厨房里带了些糕饼,天热这些比较不容易坏,你先吃这个,不要吃别人送来的东西。”
书媛叮嘱着,这件事摆明要让书乐当替罪羊,就怕如果不能让书乐认罪,会下毒害他,这样就成了畏罪自杀。
何书乐把鱼婵递给他的糕饼收了起来:“呜呜,好。姐姐你快出去吧,这里不干净,你别来了,我一定保护好自己等姐姐救我出去。”
“唉,唉,小姐,该出来了。”侍卫走过来催促道。
没办法,在这里多待也无益,何书媛带着鱼婵走在侍卫的后头。
何书媛向鱼婵又要了钿银子塞到侍卫手里,然后问他:“侍卫大哥,你知道怎样才能救我弟弟。”
“哟,小姐出手这么阔,看来也不个差钱的。”侍卫把钱收到胸口的内衣兜里按了按,回道:“那张家既然能收地主的钱,只要小姐您给够了,那他不就改口了吗?”
“多谢您了。”何书媛道了声谢,带着鱼婵上了马车,让马夫赶车去城西那张家。
马车在张家门口停下的时候,刚才追着何书媛他们的那个男人连忙退了几步隐如街上的人流中。
刚才何侍卫对视之后,他就赶来张家了。
那侍卫早已被买通,给了他一百两银子,只需要他引这位何小姐来城西张家就行了。
然后等那侍卫带着人去探监他就去张家,让张家夫妇照着他的话做。
成功了,不仅不会有事,还有银票三百两奉上。
若是失败了,他和他主子肯定不会有事,遭殃的只有这家人罢了。
鱼婵扶着小姐下了马车之后,去敲张家的门。
来开门的是个妇人,见了何书媛上去就扑她,边打边哭着说:“怎么,你弟弟杀了人,现在来我们家看笑话?我跟你讲,我们不会罢休的,定要让官府给我们一个公道。”
妇人的声音很大,很快就引来了一帮人围观,那名鬼鬼祟祟的男子也混在其中。
“你们评评理啊,我儿子,那么聪明又懂事,打小知道家里不富裕还会帮我们夫妇两人干活,老天爷啊,怎么可以夺我儿子的命!”妇人哭天喊地,眼泪汩汩从眼里流出。
围观的人一听顿时被引导了方向,都认为是这位小姐的弟弟行凶杀人,现在过来想给点钱善了。
再看了看这位小姐的打扮,还坐着马车,带着侍女来。
一时间,议论纷纷,有的甚至出声帮这名妇人声讨。
马夫见今日走的匆忙没有带侍卫急的很,总不能站在一边看他们这样对何小姐,便上去要推开那个妇人。
没想到那妇人就势一倒,喊着天杀的要杀人了,杀了人儿子又要来杀老娘。
屋里她的丈夫闻声提了把尖刀赶出来,马夫见状想拉着小姐上马车离开,那张家的不让。
夫妇二人齐齐上阵开始和马夫,鱼婵推搡扭打起来,突然张家的提着刀眯了眯眼拼了劲撞开阻拦的两人朝书媛刺去。
书媛反应不过来退了几步被裙摆绊倒在地,就在她和路人们都以为要见血的时候,一位男子从人群挤了出来一把把住那男子握刀的手,然后一扭,刀掉在了地上。
“你要干什么,我们可都看见都是你们在动手。”男人语调微扬。
只见他身穿了件白缠枝花印花布青衣衫,腰间系着宝蓝荔枝纹金带,留着飘逸的发丝,眉下是深不可测的眼眸,身躯消瘦,真是须眉男子。
两名小厮模样的也从人去挤出来互助这个男子,说道:“你们可变乱来,我们派人去官府报官了!”
张家夫妇二人和围观人群中的一名男子脸色大变。
鱼婵连忙把她家小姐从地上扶起来,帮她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
“多谢这位公子相助,不知何名?”书媛还未从惊吓中缓过来,白着一张脸向他道谢。
“额……没事,我叫孟坚。”郁坚本来就是上街溜达,找找乐子,没想到捡了个大热闹。
本来以为就是个小打小闹,没想到这家男人竟然拿刀要动手,也不刺跟他扭打的马夫,就朝着这小姐过来,这事不简单。
可是,自己一个闲散王爷,也不好为了个路人女子露了身份,省的又在朝堂上惹眼。
“何家书媛多谢孟公子出手相救……”
何书媛话还没说完,官府的人就到了。
躲在人群里的男人阴骘地看了夫妇二人一样便低头脱身而去。
“怎么了怎么了,闹什么!”官差提着刀神气地问道。
“哎,官差大老爷,这小姐才敲开这家人的们,他们夫妇二人就冲上来刁难人家,打人家仆役,还提了刀要刺这位小姐呢!”郁宣见那夫妇二人要开口先发制人,“大家伙都看着呢,你们说说是不是。”
大家看着这位公子衣着不凡,再者就算是这位小姐的弟弟杀了人,这位何小姐也是无辜的,都纷纷作证道:“对对,就是这样。”
张家的气急败坏反驳道:“是这个马夫把我家婆娘推倒在地我才出手的。”
张家的婆娘又要出手去抓何书媛,被官差拿住,“好了,都带回衙门问话。”
这才散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