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位孟公子会抽身离去,没想到竟然跟着何书媛一行和张家的夫妇一同去了衙门。
衙门老爷之前已经被吏部侍郎谢连打过招呼。
若是这张家的得手了刺死了何书媛,就判他们当街杀人午后处斩。
若是没得手,那张家那个死去的儿子罪名就归到何书媛的弟弟何书乐的身上。
没想到邕亲王郁宣竟然牵涉其中,站的直板板地看着自己。
完蛋,才想巴结个贵人,不仅没巴结上,搞不好两头都得得罪透。
谁不知道这邕亲王的背后是丞相张景烁大人。
本来想给这位王爷行礼问安的,但是郁宣给那人使了使眼色,人精的衙门老爷也就打消了这年头坐在自己位置上拿起惊堂木一拍。
“威……武……”衙门两边的官差都提着杖敲地。
“你们是怎么个事,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舞刀弄剑。”衙门老爷发话。
那张家的婆娘长了记性立马跪地开口抢着说:“官老爷,请您给民妇做主啊!这位小姐的弟弟杀了我儿子,今儿还上门找事,我家的见我被她的马夫推倒在地,这才拿了刀想吓唬他们。”
“你!”鱼婵气不过想争辩,你了半天也不知说什么好。
衙门老爷见何书媛不出声,有拿起惊堂木一拍问她:“是她说的这般?你可有什么要争辩的?”
“有。一,你儿子什么时候死的在哪死的。二,你我才下马车让我的侍女敲了门,这名妇人出来就扑打我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何书媛顿了顿,转头问那妇人“你认不认。”
“对,我可以作证,当时看的人可多了,您要不信可以去揪一个来问问。”
“是,这又怎样?”妇人咬了咬下唇,撑起腰壮胆。
“那你怎知我那是杀你儿子的孩子的姐姐?我们从未见过吧?”何书媛命中要害。
“你……”妇人开始慌神,大家一见心里都有数了。
这时张家的开口:“我跟我婆娘说过,那天一孩子抢我家狗崽的饭食,被我打了,然后就是这小姐给我银子息了这事,我跟我婆娘讲过。”
妇人顺着男人的话说道:“对对,我男人还说这女子认了这孩子做弟弟,把他带回家了!”
“可是你官人并没说这女子的样貌,你和这位小姐也从未见过,怎么一开口就认定是人家姐姐为了息事宁人来给钱了。”站在一旁许久不出声的郁宣问她。
“我……”妇人又说不出话来。
这时,收到消息的江霖赶到了衙门。
邕亲王怎么在这里?难道这事是他的手笔?
郁坚见了江霖也有些吃惊,眯了眯眼背着手走到一边。
衙门老爷连忙从座椅上下来给江霖行礼:“哟,江统领,今儿个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今儿出门没看黄历,来的都是惹不起的大爷,这官帽估计只能带到今天了。
“我听说你这最近抓了个孩子?”江霖清了清嗓子问他。
衙门老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话:“对,昨日这夫妇二人前来报官说因为这何家小少爷记恨之前被打,所以这才报复在城西的赤水边打死了他们去捕鱼玩的儿子。仵作也看了,浑身上下的青斑,确实是被人生生打死的。”
“既是被人打死,可有证据指明是何家小少爷所为?”江霖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簿子,是出入军营的记档簿。
“你自己翻到案发那天看看,是否有何家小少爷的签名,这墨和最新那张签名纸干湿可否一致?”
衙门老爷见状也不敢不翻,定睛一看,果然有一栏写了何书乐,笔迹稚嫩,且上面的墨水已经干透,纸无变形,确实不是今天写的。
“看来,案发那日何小少爷并不在城西的赤水。是我们办案糊涂,抓错了人,我这就让人放何家少爷出来。”衙门老爷差了个侍卫去牢里。
“江霖,你怎么来了。”见事情被解决,何书媛这才松了口气。
“刚有巡逻的人来报说在街上看见从曹府马车下来的小姐和人发生了冲突被带去衙门,我就知道是您,打听了是什么事我这就带着东西过来了。”
江霖给何书媛解释完要向站在一边的邕亲王行礼。
郁宣先走过来跟何书媛说:“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今日的事多谢孟公子了,不知您府上何处,来日定携亲弟上门致谢。”何书媛给他行了个常礼。
“不必,小事而已,有缘自会相见,告辞。”郁宣带着小厮大步流星地走出衙门。
孟?怎么五王爷没有用真实身份示人吗?
刚想问何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官差就带着何书乐过来,姐弟二人抱在一起。
“姐姐,呜呜。”
“好了,不哭,没事了。”
看来一时半会自己不方便插嘴,只能先送他们回曹府再问吧。
等何书媛安顿完何书乐,看他睡下之后才喊了江霖去大厅说话。
“你刚才一路上好像有什么事要问,你说吧。”
“何小姐,您认识刚才那位孟公子?”江霖也没说这是邕亲王郁宣。
“我不认识他,是今日那张家的男人拿刀要刺我他过来把住人把刀打落到地上的,怎么了,这位孟公子有问题?”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拔剑的那种疼痛袭上脑子,书媛抖了一抖。
“没,只是不知他是哪家的公子,如此好心。不过最近您和小少爷还是别出门了。”
何书媛疲倦的按了按太阳穴说道:“嗯,也不知最近走了霉运还是怎地,什么事都冲着过来,还是躲躲比较好。”
“何小姐累了,今日就早些休息,我先回宫了。”江霖也觉得最近的事似乎都在针对着何小姐,到底是谁盯上她了。
还有,邕亲王怎么会和何小姐沾上关系,这得快点禀报皇上。
———正德殿———
“什么?那她现在怎么样了?”郁啟听了心惊肉跳,要是那刀真的伤到了她,定要这家人碎尸万段!
“何小姐没事,说是邕亲王路过相救了,而且臣到衙门的时候,邕亲王也在,看样子是来帮何小姐的?”江霖回禀道。
“郁宣?他怎么会去那里?难不成这事是他安排的?”郁啟眸色深沉如夜。
应该不会的。
虽然丞相张景烁不满自己执意对父皇施行的政策进行改革,所以才会想拉自己下马把郁坚拱上王位。
容太妃在自己和母后被废黜之后也曾为他谋划过,但是被宸皇贵太妃打压之后元气大伤,从此也放下了这个念头安守本分。
郁坚自知自己资质平庸,既没有太子和二皇子聪慧过人讨父皇喜欢,也没有得力的母家为他助阵,一直都想当个闲散王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倘若真是他做的,那这城府也太深了,自己这么多年竟然都没看出来。
倘若不是,那他大可等官差来了之后就走的,难不成他对书媛有别的心思?
“皇上,臣觉得何小姐说的对,最近的事似乎都是冲着她来的,是不是宫里的哪位娘娘知道了皇上您和何小姐的事,所以才……?”
郁啟薄唇弯起:“也有这个可能,过后再查吧,何家的族谱朕已派人修好,你拿去官府备案,然后把消息散出去,就说当时雪灾钱银不足,是何将军的遗女拿出所有钱财救助百姓。”
“皇上,这是?”江霖不解,当初何小姐就是为了皇上的名声才对外说是皇上让曹家做的,如今为何又要说是何小姐做的。
“送她出宫是为了满足她的愿望,想她在宫外平平安安地过她想要的生活,既然出宫都避免不了后宫的人伤害她,那就把她带到朕的身边,让朕来保护她。”
“不可啊皇上,且不说何小姐愿不愿意,要是皇后娘娘见到何小姐,那这……”江霖劝阻。
“皇后那儿说小事,朕有法子,至于书媛,你先去做吧,让朕好好安排,她肯定会进宫的。”
郁啟冷嗤,皇后的避子汤可是一个好东西。
书媛进宫了,若皇后不伤害她便罢了,若是再对她下手,可别怪他不留情面把这事抖出去。
到时候后宫前朝知道贤惠的皇后为了让后妃早点为皇家开枝散叶请太医院开的坐胎药实际上是避子汤,那这事可就不容易平息了。
只是,当初书媛执意要出宫,如今让她再进宫怕是很难。
这可怎么办?
郁啟靠在金丝楠女雕龙椅背,回想着他和书媛的点点滴滴。
突然,他想起了在语食居被刺杀的时候,书媛扑过来是那么的决绝,回曹府的马车上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还强打着精神逗他。
既然书媛这么关心他,爱护他,不然不会眼见着自己被人暗害吧。
等江霖那边做好了,也快到中秋了。
是时候办个中秋宫宴,然后让曾御医开点毒物放在自己的御膳里,到时候当场毒发吐血,朝业内外肯定都会知晓,这样书媛知道了必定不会让自己一个人在宫中的。
只要让曾御医提前备好解药就可以了,再把这事推出去,让丞相和太尉咬起来……
书媛,书媛,朕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