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媛，别怕，朕就在这陪你，御医呢？御医！”
郁啟一把抱起书媛走到内殿，想把她放到床上，可这座宫殿太久无人打扫，到处都是灰尘，只好把她放在她铺的披风上，让她躺平在腿上。
“很疼吗？蒲正初呢？快叫御医稳婆过来啊！”
大冷天的，蒲正初硬是出了一身汗，又急又怕，“皇上，御医和稳婆都在秋华宫呢，奴才已经让人去请了，从秋华宫过来得三刻钟，奴才再派人去催催。”
“快去！”郁啟看着她全身都因为汗湿露露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做才可以让她好受一些。
看着郁啟脸都白了，书媛反倒被逗笑了，“皇上怎么比臣妾还紧张，不过皇后娘娘生了？”
“嗯，先别提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还没到妊娠之期吗？”郁啟想给她擦汗，伸出手发现沾了些灰，只好在衣袍上蹭了蹭再帮她擦。
“我……在研粮署的时候，有个秋华宫的小宫女说，皇后娘娘让她来请我过去一趟，走着走着就把我推了进来锁上门。”
肚子又开始疼了起来，书媛的手指紧收，死死捏着自己身上的豆青色纳秀织银木棉袄裙。
摔在地上的时候还好反应过来用手撑了一下没有直接摔到肚子，流的血也很快就凝固了，但是没有御医看过自己心里也七上八下。
孩子，撑住啊！
“秋华宫？朕回宫的时候宫门上的侍卫禀报说皇后一大早就派人了正德殿，可朕当时已经带了江霖出宫，所以才让宫门的守卫一见到朕就请朕过去，皇后正生产，请你过去做什么？”
“臣妾不知，但那宫女神色自若，一点都没有为了皇后生产的事着急的样子，或许是谁扮成皇后娘娘的人吧。”疼痛一阵一阵的袭来，而且痛感越来越强，书媛咬着唇忍着不喊出声。
郁啟把手伸到她嘴边，“松口，别把自己咬坏了，疼的话你就咬朕的手，看到你为了朕受苦，真的恨不能替你忍受这份疼痛。”
“啊……呼，呼……”还是泄了声，原来当母亲要经历这么多的苦难。
从怀孕初期的害喜，孕中因为不断长大的胎儿而移位的脏器，到最后的阵痛，还有生产之后的哺乳，以及产后的各种不适……
每一件都在诉说着母亲的伟大。
“没事，臣妾……臣妾能坚持，我们的孩子……孩子，要出生了。”
书媛随着阵痛的来袭调整呼吸，郁啟静静的抱着她，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宫人很快把宫殿打扫干净，烧了热热的火炉，没一会，热水和毛巾也送了过来，还有干净的被褥，搭起了挡风罩。
又过了好一会，蒲正初才提着脚步走了进来。
“回皇上，御医和稳婆都到了，就在殿外等候皇上传召。”
“快宣进来。”郁啟迫不及待道。
御医和稳婆走到内殿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心头一紧，但只能稳住神色给皇上和珍妃娘娘请安。
“快起来，珍妃她肚子疼，怕是要生了，请大家快来。”郁啟伸手够着曾御医就把他拉了过来。
书媛朦胧间瞥见御医身上还有淡淡积雪，“怎么屋里火炉烧得这么旺，御医身上还有雪花，外面的雪下得很大吗？”
“书媛，这时候你先别担心别的事了，稳婆来看看，孩子是不是要出来了。”
“皇上，夫人生产会有血腥，冲撞到皇上奴婢们担待不起，还请您先去外头候着吧。”稳婆刚从秋华宫忙完就被拉到这来，浑身上下都酸软不堪，皇上在这可就更不动弹不得了。
郁啟厉色道：“朕不怕，朕就在这！”
“皇上，稳婆说的有道理，您在这微臣们也施展不开，所以……”
曾御医只能仗着皇上对他的信任说话，这也是为了皇上和珍妃娘娘好，有些男人见了妇人生产之后会产生阴影，在**之时容易受到影响，从而夫妻不睦。
“朕……”郁啟还是想陪在书媛身边。
书媛累极了，话都说不出，只动了动嘴唇，郁啟把耳朵贴过来才勉强听清楚她让自己放心，在外头等她。
“好，朕就在外面，有什么你尽管让人来喊，我不走，我一直在这。”郁啟轻轻把书媛的头放到软枕上，要走去正殿慌忙中都走错了。
等皇上出去了稳婆才上前翻看了书媛的裙底，上面沾染着一小滩血迹。
“御医大人，娘娘这是要早产了，但是摸着孩子还没入盆，是不是……”
“我先诊脉，嗯……快开几幅催产药来，要熬的浓浓的。”
“还有，做点清淡松软的米粥来，娘娘现在就没力气了，后头还怎么生孩子。”
殿内乱作一团，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不知珍妃娘娘这血出多久了，刚刚稳婆给娘娘换干净的衣衫时娘娘肚子侧边还有淡淡的淤青，应该是受到撞击的缘故，这腹中的龙子也不知是否安好。
龙子不安好他们顶多就是丢了官帽，砸了饭碗，可若是珍妃娘娘不安好，他们的命恐怕就得留在这了。
“娘娘，您稳着点慢慢用力，孩子还没入盆要生下来还得费上好几个时辰，一会粥来了您多少吃点。”稳婆把毛巾在端来的热水盆里过了过，然后给书媛擦着下面的污秽。
“呼……呼……好，听你们的，给我……水。”
殿外郁啟坐不下里，来回踱步好几圈之后，干脆走到外面，让萧萧的北方夹着雪花吹醒他。
“皇上，您就穿着单衣怎么能站在风口呢，要是把您冻冰了，还有谁能替皇上照顾珍妃娘娘。”蒲正初着急地去里头取了大氅回来给皇上披上。
可郁啟拦住他的收，“蒲正初，你说为什么她们都容不下朕爱的人，她是霏雪的时候连自己的妹妹都要下手害她。如今她身怀大肚被人推倒在地所在没有人经过的宫殿里，朕的心就跟刀割一样。”
蒲正初垂下眼深思，“皇上，今日这事不简单，皇后娘娘自怀孕以来就对后宫嫔妃避而不见，怎么生产之时反倒想起要召见珍妃娘娘。”
郁啟被蒲正初的话拉了出来，“对，朕总觉得是有人借了秋华宫的名头来害书媛，你去长春宫和研粮署问问是哪个宫女来传召。”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