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实话，刚才我确实有些心下间直哆嗦。
因为，当谢青莹站起来的时候，我很清楚她想要做什么。
可是，我不能！我们不能！
但我根本不清楚，如果她真的走过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我是否能够凭着无法控制的理智去拒绝。
凭心而论，我想发生这些吗？呃，不道德地说，玛德，老子想。只要是个男人，面对谢青莹这样熟透了而且还身居高位而且还这般相悦的女人，都会想。
但是，想归想，人毕竟不是牲口，不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抛开一切用下面的半边身体来思考问题的。
所以，可以想，但不可以做！
我深深地吸气，然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去，竭力放平心绪，控制自己的心情，然后，去往孙世昆的办公室。
到了孙世昆的办公室，正要举手敲门，结果门就开了，里面有人走了出来。
“哎，小张来了啊？正好，枢记说你要来，在屋子里等你呢，快进去吧。”
李广军就笑道。
我就赶紧打了个招呼，然后走进了屋子里去。
到了屋子里，我就看见孙世昆正负手站在窗前正看着窗外的风景。
我便低声道，“枢记，我是张海。”
孙世昆转过身来望向了我，唇畔不禁绽开了笑容，一指椅子，“小张来了啊，坐吧。”
“好的，枢记。”我赶紧坐了下来。
“最近工作挺忙吧？”孙世昆笑着问道。
“还好，还好。”我赶紧道。
“唔，对了，我可是听李主任说了，他说，已经找你谈过了，可你不想来区委办工作。怎么，来当我的秘书你都不同意，对我有意见啊？”
孙世昆促狭地笑问道。
他居然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开始聊家常一样问起了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来，也让我有些发懵。按理说，他应该单刀直入问这几天舆情的问题吧？毕竟，任何事情跟这件事情比起来，都是芝麻绿豆一样的小事。
这让我有些不解——或许，这就是真正的大领导做事的艺术和风格？
“没有没有，枢记，我哪能对您这样的好枢记有意见啊？”我赶紧双手乱摇，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道。
“哦？那你是为什么不愿意来呢？”
孙世昆挑了挑浓眉，望向了我问道。
“这个，这个，枢记，有三个原因。”我深吸了口气，脑子里灵光一闪，赶紧说道。
其实我之前只是想说两个原因的，但突然间就联系到了现在的实际情况，所以，直接改口说成了三个原因。
“嗬，原因还真不少，你且说来听听，倒底是哪三个原因呢。”我的回答明显出乎孙世昆的意外，他怔了一下，向我笑笑点头问道。
“第一个原因是工作需要。枢记，现在咱们区里的文化引领工作就是我亲手设计的，并且现在正稳步推进。我不敢说工作离了我就不能开展了，但我至少要负起责任来啊。如果我一摞挑子走了，无论如何，留下的也是个半拉子工程，这也是对谢部长和对部里工作的不负责任。
第二个原因，枢记，也是实不相瞒，其实几个部门同时间都找过我，我不说您也能清楚，我年纪小，真的没经历过这种事情，说实话，我现在是左右为难，无论去哪里都会被人所诟病啊。其实我不怕这个诟病，就怕所去的那个部门领导被人诟病，让人觉得这个领导太强势了，这是我所不愿的。”
我叹气道。
孙世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很认同我的话，“对，你说得没错，我倒是忽略这两个原因了，尤其是第二个原因，确实是对你个人造成了困扰，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大概，也对谢部长造成困扰了吧？”
“没有没有，枢记，只是我个人想得比较多而已。”我赶紧摆手小意地道。
“嗯。”孙世昆点了点头，“还有第三个原因呢，是什么？”
“第三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说到这里，我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向孙世昆肃重而认真地道，“枢记，其实我很清楚我自己的性格，确实不适合在您这样的领导身边工作，因为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惹出什么样的祸来。如果真做了您的秘书，又惹下了祸事，就比如这些日子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您交待。而一旦传出去，势必会有人说，是您给我撑腰我才敢怎样怎样，云云，对您的威信也会造成不必要的冲击与麻烦。”
我说到这里，抬头望着孙世昆，停了下来，紧张而又忐忑地望着他。
这个原因，是我临时想出来的。因为我不确定孙世昆倒底找我干什么，但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孙世昆今天找我来，绝对不是因为我没有答应李广军来区委办公室工作这么简单。
否则，还用得着他来找我么？李广军直接传达他的意思硬调就可以了，谢青莹不敢拦也不会拦，我也挡不住硬调啊——说来说去，这区里谁是一号大领导，这事儿还不清楚？
出奇的，孙世昆脸上的神色异常平静，只是那样静静地望着我，一直没有说话。
我也平静地望着枢记，尽管心里有些发虚，却也并没有半点畏缩，靠着不停地说话来缓解这个氛围，那样就太露怯了，也看不出枢记真实的想法来。
好半晌，孙世昆却是微微一笑，望着我道，“张海，你是我见到过的，在这个年纪，最成熟、最聪明的年轻人。”
我愣了一下，万万没有想到孙世昆居然在夸我？他，他这是真夸我呢，还是别有所指、话里有话？
但我就当做是真的吧，赶紧双手乱摇，嘴里谦卑地笑道，“枢记，不敢当，这可真的不敢当啊。”
“没什么不敢当的，我说的是实话而已。”孙世昆淡淡一笑，“刚才我还在想，怎样跟你聊到最近这些事情上的这个话题呢，既然你预料到了，并且还说到这上面来了，那也就省了很多麻烦。”
说到这里，孙世昆出了口长气去，望向了我，缓缓地道，“张海，你这一次，真的是，把天捅了个窟窿啊。”
“啊？”这句话顿时让我心中一寒，如坠冰窟，晕，孙世昆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要雷霆大怒而怪罪于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