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我是温婉的男朋友,来要温婉的提成款!”
我望着那个中年男子,平静地道,同时拿着手机,现场录着,有备无患。
对面这个男子,就是东荷公司的老总,王玉杰。
温婉就是他们公司的医药代表,黄丽当然也是。
不过今天黄丽没在,应该是出去跑业务了。
一想到温婉曾经在这样的公司去跑那样的“业务”,我心下间就如油煎一般。
“温婉的男朋友?温婉不是已经死了吗?并且在死之前她就已经离职了,你还来还要什么提成款?滚滚滚!”
王玉杰如撵狗一样,挥手怒吼道。
“王总,话不是这样说的,温婉虽然离职了,但按照公司的规定,她做的业务里,该给她的百分之十的提成款,还得给她。
虽然她走得匆忙,有笔提成款没有要,但并不意味着你们就可以私吞了这笔提成款。
况且,相关的协议我都已经带来了,黑纸白字写在这里,该进去医院里的药也已经进去了,据我所知,已经开始卖了,这笔钱,就算温婉死了也应该给她吧?你们总不至于贪死人的钱吧?”
我拿着一纸协议,“啪”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向着王玉杰说道。
那个协议是公司给每个医代签的协议,里面明确规定了业务成功后的返点为百分之十,也就是十个点。
当然,这十个点,是需要每个月跟医院和公司对账之后,看倒底拿了多少药、付了多少钱,然后,再从这款子里往外抽。
那现在,我要做的就是要对账,拿这笔钱。
毕竟,这已经是一个月的时间了,也该对账了。
不过,我最终的目标并不是要这个返点钱,再缺钱我不能花死人的钱。
我的目标是要知道,温婉最后去的是哪家医院,倒底是跟谁做的这笔“业务”!
只要知道了这些,我的复仇就有了对象和目标。
可是之前,无论我怎么问黄丽,黄丽都拒绝告诉我,而我去查温婉的所有信息,也毫无线索,就算是黄丽勒索的那几个人是谁,我都不清楚。
最后,我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了这家公司身上,如果真能跟我对账的话,那就好办了,我绝对可以从中发现一些蛛丝蚂迹的。
“去你玛德,你算老几啊?就凭你个小瘪三也敢来要钱?”
王玉杰冷笑不停,他当然不清楚我的真实目的,我也不可能直接了断地跟他说这些,必须要跟他兜圈子才行!
“王总,请注意你的态度,我是在跟你平和地沟通,你最好别满嘴污言秽语,有事说事、有理讲理。”
我拿手机对准了他,平静地道。
“草泥玛德,小碧崽子,我就骂你了,又怎么样?居然跑到我办公室里来勒索我了?你算个毛啊?滚,再不滚出去,我让你横着出去。”
王玉杰大怒,“豁”地一下站了起来,向着我走了过来。
同时,听到了屋子里的争吵声,门就被推开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伙也冲到了门口来,恶狠狠地盯着我,只要老板一句话,就将我揍得满地找牙!
我却是连身后那群人看也没看,只是望着王玉杰冷冷一笑,“可以,没问题。不过我可要告诉你的是,我可是花园区宣教部的,是机关公务员。而你公司所在的这个区,可是在花园区的管辖范围内。
所以,打我之前,你最好考虑清楚,这件事情如何收尾。”
我直接搬出了自己的身份。
虽然现在社会上仇富仇官现象很严重,提起官员或者富豪来,好像都是恨得牙根儿直痒痒。但是,老话说得好,国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笑你无、恨你有、嫌你穷、怕你富。
所以,越是恨的,恰恰越是希望拥有的。就如同,越是在人前反复强调的,越是你所缺少的。
正因为如此,无可否认的一点就是,公务员这个身份,某些时候,确实就意味着社会关系与能量。
现在打普通人钱不到位都摆不平,更何况打一个机关公务员?还是有理有据来谈事情的?
那会引起多大的后果,王玉杰是做生意的,绝对不会不考虑这件事情。
所以,我今天敢来这里,我的身份就是最大的倚仗。
王玉杰怔在了那里,尽管眼神依旧恶狠狠地,可是脸色却变幻了几下。
随后,他眯起了眼睛望着我道,“做为国家公务人员,你敢威胁我?”
“对不起,王总,我并不认为这是威胁,我只是在帮助我的女朋友讨薪罢了。事实上,我觉得,她已经对你足够负责。
因为,她在死之前,就已经办好了离职,以便于让她的死对你的公司影响降至最低。
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不需要为此负半点责任!更不意味着,她的死因与你们公司还有那家医院的某些人没有半点关系!”
我望着王玉杰,平静地说道。
有时候必须要承认的是,平静就是一种无形的力量,足以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果然,我的平静确实起到了震慑作用,当然,我最后的一句话也确实触到了王玉杰的利益——毕竟,温婉可是用肚子的孩子威胁了那家医院的三个人,也逼着他们往外拿钱。
这件事情,要说王玉杰半点也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对这件事情也绝对是十分忌惮的!
因为,一旦捅出去,那几个人死活无所谓,但他的公司是一定要受牵连的,甚至最后没有人再敢跟他“合作”了,他的生意也就凉透了!
王玉杰深吸了口气,掐灭了烟,又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枝烟来,想了想,将烟盒递给我,咧嘴一笑,“来,小兄弟,抽烟,有事不急说,有账不怕算,咱们慢慢聊。”
同时,他向外面狠狠地挥手,那几个人就全都退了出去,还将门关严。
“可以。”
我微微一笑,点头坐下,拿出一枝烟来,王玉杰给我打火点着。
“既然想真正地聊聊,我看,这录像就不必了吧?没意义嘛。”
王玉杰看着我的手机,咧嘴一笑道。
“可以。”
我关掉了摄像功能,将手机揣了起来。
“小兄弟,其实吧,温婉死之前,啊不,是离职之前,就已经把所有的账都算清楚了,可能她死得,嗯,走得太急,还有些事情没跟你交待。
不过我得跟你说清楚,我们的账是清清白白的,该给她的,我可都给她了,一毛钱都没差。所以,兄弟,人死了,你来找后账,这个就不太厚道了。”
王玉杰坐在了我对面的沙发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