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屋子里,我开始冷静了下来,深刻地思考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之前回来的路上,我就一直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这种感觉一直没有消失,直至进了那条胡同之后。
接下来,就发生了这几个醉汉打我的事情。
并且,古怪的是,这条胡同里居然没有监控?这怎么可能?
按理说,现在无论是智慧城市还是天眼工程,监控无处不在,包括小区里面各个岔路口都有监控,哪怕是角落里有一只耗子都能给你照得清清楚楚的,没有监控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胡同一定有监控,但很有可能就是被人暗中破坏掉了。
如果再深入思考一下的话,既然是被暗中破坏掉了,那,为什么有人故意破坏监控?是不是就是为了打我做准备?
不对,看这种情况,绝对不仅仅只是为了打我,而是为了合理合法地陷害我。
如果是这样想的话,那前后就对应上了。
以当时的那种情况,就算是我不还手,他们也会打我一通,然后就众口一词地说是互殴,说我还手,再营造假伤势让我入狱。
更何况我还手了!
顿时,我心下间一片清明,终于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没错,看上去是一起偶然事件,甚至我还乖乖地在原地等着警员们的到来,回来后还配合调查做了笔录。
但实际上,却是有人早已经策划好了,故意陷害我的,就是为了让我锒铛入狱,彻底将我废了。
玛德,好狠的心思、好辣的手段、好高的算计!
想通了这一点,我就开始紧急思索起来,到底应该如何自救?
这一幕,跟何长洲和李伟明陷害我的一幕倒是很相似啊,就是让我百口莫辩,然后何长洲假受重伤,就是为了往死里搞我。
那现在,肯定不排除那个被我打伤的人要假伤,哦不,如果是我来设计的话,狠狠心,甚至可以暗中直接暴力真伤,甚至越重越好——反正这年头,只要肯花钱,还是有些无赖狠人敢这么做的。
想到这里,我心头就是一寒,玛德,如果那个人要是借着被我顶了这么一肩膀的机会真的弄成了一个重伤,不,哪怕就算是轻伤,我也必被入刑,搞不好就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是管制拘役,直接双开,丢了工作。
如果鉴定构成重伤的话,那至少也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顿时脊背生寒。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的人生就彻底完蛋了。
待在这个漆黑无比的屋子里,我突然间感受到了无边无际的恐惧!
玛德,刚刚看到了一丝人生的曙光,难道现在就要滑入绝望的深渊吗?
不由自主地,我的一颗心慌乱了起来,并且,失去自由的感觉是那样可怕,一想到要在这样的屋子里待上几年的时间,我都有一种想发疯的冲动。
如果不是老张几十年人生阅历让我现在还能勉强保持镇定,我早已经痛哭流涕,彻底崩溃了。
坐在黑暗之中,我的心里一片混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半晌,我才强迫着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是调整到一个明确的方向上来,那就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倒底,是谁想害我?
一想到这个问题,我突然间打了个寒颤,好像,现在我的仇人很多啊。
就比如,李伟明、何长洲还有他们身后的贺永杰,包括正追求李书雪的那个富家公子哥儿周想,甚至还有今天上午见到的那个东荷药业公司的老总,王玉杰!
他们都有可能,并且也有着十足的动机。
李伟明跟何长洲被我反踢一脚整进了联合调查组的留置室里,贺永杰是在拿我当突破口要攻破谢青莹的堡垒去整她,而周想把我当成了情敌,那天晚上就要打我来着。王玉杰则是被我逼得拿出了对账单,奇耻大辱,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仇恨我的理由,似乎都应该是幕后主使者。
那,倒底,应该是谁?
“李伟明,好像不太可能,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复杂的社会背景。贺永杰那么大的领导,也不能这样下作吧,居然还动用地痞无赖收拾我?
何长洲……难道是他?毕竟,他那天上午好像说过,他儿子是混子,会卸我一条腿什么的……真的是他?
可是,周想和王玉杰也有这个可能啊,只要肯花钱,会找来大把的人来废掉我……”
我努力地思考着这件事情,最后将目标确定在了何长洲、周想和王玉杰身上。
但倒底是谁?
我脑袋都快想爆掉了,也依旧无法进行最终确认!
就这样,在浑浑噩噩中,我度过了这一晚。
这一晚,我几乎眼睛都没合,反来复去地想着这些事情,越想越是恐惧。
毕竟,无论是以前的老张还是现在的我,从来都没有经历过坐牢这种事情,说不恐惧那是假的。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过去,也不是现在,而是让你无比恐惧却又迟迟不到的未来!
天终于亮了,也到了上班的时间,我焦虑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内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
可该来的总是要来。
外面突然间就响起了哭嚎声,还有怒骂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在我扒着窗子向外看的时候,两个警员走了过来,将我放了出来。
“同志,我,我现在能走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走?恐怕不太可能,你先过他们家属那一关吧。”
其中一个警员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摇头叹了口气道。
“家属?”我有些发懵地问道。
两个警员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我到了前面的一间办公室走了进去,于是就看见,一对老夫妇还有一个年轻女子正坐在那里,嘴里还不停地骂着,哭泣着。
一见到我进来了,三个人齐齐地站了起来,那个年轻女子就恶狠狠地盯着我,“是他吗?”
那两个警员就点了点头,“是他,张海。”
又转头望向了我,“张海,这是伤者家属。”
话未说完,那三个人就连哭带嚎地扑了过来,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