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总督吓了一跳,连忙侧身避开,一本正经的说:“食君之䘵,分君之忧,陛下爱民如子,我们作父母官的也要一视如仁。按天启律例,犯僭越之罪者,收缴僭越之物,罚银五百两,苦役三个月。”
“啊,爹!”安若云一听要做三个月苦役,万念俱灰的跌坐在地上。
“二位大人可要留下来用餐?”盛誉客套的问。
河道总督当然想留下来再套些近乎,但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是办,于是说:“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就不打扰了。知府大人,安小姐,跟本官走吧。”
安阳知府百般不情愿,但事到如今也就只有乖乖认罚,才能大事化小。
两个大物走了,颜家又恢复了热闹。
虽然河道总督和安阳知府没有明说,但冲他们对盛誉的态度,颜家族人都觉得盛誉的身份定定不简单,对他的态度就更热情了。
原本谢亲宴不让他出席的,都破格请到了上席。
安若云被罚去做苦役,虽然有成群的丫鬟婆子跟着,用不着她亲自动手,但这名声传出去也不好听。
以后但凡有点讲究的人家都不愿聘娶她这种媳妇。皇家是更加不可能了。
安若云的梦想彻底的破灭了,她恨得咬牙切齿,撒泼打滚的要找宁音报仇。
但是这一回安阳知府不敢再惯着她了。
“爹,你不疼女儿了。我真的是被颜宁音骗的,她说她知道小王爷的身份,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求我替嫁的,爹,女儿好冤呀!”安若云哭天抢地的控诉。
爱女如命的安阳知府怎么能不疼女儿,但为了女儿的小命,他也没有别的法子。
“云儿呀,你也说了颜宁音知道小王爷的身份,扒着这么个金龟婿,她怎么可能松手呀,你呀你,怎么能信她的话。”安阳知府也是恨其不争。
他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会相信这些鬼话。
颜氏、灵仙也想不明白。
宁音不以为然:“因为她没有更好的法子,她想嫁给盛誉,正好我给她这个机会,所以她就赌一把。我想她打算的本来是,就算盛誉不愿意,她也把两个人的名字绑一起了。这一辈子盛誉都得为她负责。”
“那布料怎么回事?”灵仙又问。
宁音:“布料就是安阳知府的呀,要不然他能那么痛快的认罪,肯定是心虚了呀。”
“所以你早就算好了。”灵仙感叹。
“那是自然,我们宁音聪明绝顶。”颜宁玉捧着食盒一边走进来一边将喜服的来龙去脉说给两人听。
颜氏听了,后怕不已,“音儿,发生这么大事,你怎么不告诉娘。都怪娘,没有把好关。”
小才拉住她的手,安慰:“祖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主要是爹爹太英俊,想嫁给他的人太多了,娘亲,你以后可要看好爹爹哦,当然,小才也会帮娘亲看着的。”
这话把其他人都逗笑了。
“你还是看好你自己吧,你看看你,这才几天就把自己晒得跟炭一样。”宁音瞧着小才的肤色,和刚出生时雪白的皮肤相比,现在就是块黑炭。
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干什么了?
宁音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娘亲做的有些不到位,竟然从未关注过他的日常。
“小才,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来找我做一个时辰的功课。”宁音想到做到立即下达指令。
“啊,还要再做一个时辰的功课呀。”小才哭丧着脸看向颜氏。
颜氏若有所思,对宁音说:“倒不必让他去找你那么麻烦,以后每天下午,你来我院里吧。”
宁音也想到,小才得时刻保护颜氏,也就应下了。
夜已深,众人各自回房。
宁音正要关门,门边忽地一阵红影闪过,盛誉鬼魅似的出现,挡在门口。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没有!”宁音推开他,继续关门。
盛誉欺身上来,直逼她的面门,“确定没有?”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发神经呀,走开。”宁音气鼓鼓的。
盛誉委屈的控诉:“喂,音音,我才帮你解决了一个情敌哎,你就这么对我?”
“我的情敌,难道不是你招惹来的吗?天天坑蒙拐骗,嘴里没有一句真话。”宁音再次用力的关门。
盛誉一个转身从旁边的窗户绕进屋子,端端的坐到椅子上。
宁音懒得管他,自顾躺到床上。
盛誉见她还真的能无视自己,又不死心的跑到床边坐下,“音音,后天我们就要成婚了,你真的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少在这里倒打一耙。我行事坦荡,不像某些人,暗地里竟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宁音冷着脸,毫不客气的骂他。
盛誉喊冤:“喂,我哪偷鸡摸狗了?”
“难道没有吗?你和安阳知府达成了什么协议,今天又为什么给河道总督一个大人情。哼,坏人都是我做的,捡便宜的都是你!”
……
空气突然安静。
宁音冷笑,果然他什么都知道,也早就和安阳知府狼狈为奸。
“没错,我之前是见过安阳知府,他是凌太妃的族亲。所以留着他还有用。不过,安若云现在被罚了苦役也不可能再嫁入皇家了。”
“谁在乎她嫁给谁?哼!”宁音一个扭身,转身背对着他。
“真不在乎?”盛誉忽地扑下去,将她连人带被子搂住。
“盛誉,你走开!”
“回答我,在不在乎?”盛誉凑在她耳朵边,语气粘腻的几乎能拉丝。
宁音被那热腾腾的气息熏得耳朵奇痒,用力的往前伸了伸脖子,恼恨的高呼:“不在乎!”
“啵!”脸颊突地被他的嘴吸住。
“你……”宁音转眸,就看到盛誉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大张的嘴几乎将她肉鼓鼓的脸颊全部吞进嘴里。
宁音心里莫名生起一股怪异的感觉,盛誉微微的松开,转吞为吻,缓缓的往她的唇移去。
“音音,不要说不在乎,我会伤心!”他的唇流连在她的嘴边,语气竟真有几分哀伤。
神经,有什么可伤心的。
宁音还想骂他几句,唇却被他牢牢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