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是,你老人家哪里听出来我想入赘了。
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我感觉良好。
男人都要气懵了。
老五婆比他更气,“好你个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接近我家音儿没安好心。你就是故意砸我家音儿跟前的,你就是想讹她,懒上她……”
她噼哩啪啦放珠炮一样把男人骂得狗血淋头,归根结底就一个意思。
男人从天而降是故意的,因为看上远近闻名的宁大夫,利用她的善良和单纯,赖到家里,坏她名声,让她没法子嫁别人,只能嫁给男人。
“我告诉你,你就是癞哈蟆想吃天鹅肉,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末了,老五婆撂下一句话气呼呼的走了。
春花目瞪口呆,这怎么跟进来时打算的不一样啊。
她忙不迭的追上老五婆,“五婆,你不是说要招婿吗?怎地又改变主意了。”
老五婆往门口瞪一眼,没好气的说:“上赶子的不是买卖,我们现在知道他是早就看上音儿了,当然不能让他如愿,得吊着他,磨磨他的性子,以后才会乖乖听音儿的话。”
“五婆你咋就知道,他看上音儿了,我看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呀。”春花的脑袋瓜不够用了。
老五婆斜她一眼,“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下一句是什么?唯有以身相许啊,以身相许就是成亲呀!早叫你跟着我们一起认字,你偏不,要不是我在,你就上他的当了。”
春花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五婆,你做的对,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我们就是吊着他,这样他才会珍惜音儿。”
老五婆翻个白眼,拍了下春花的头,“偷你个头,会不会说话,咱家音儿招了婿是妻主,什么妾不妾偷不偷的。”
春花尴尬的笑笑,“对对,五婆是个文化人,我都听你的。”
老五婆扬起脖子,灰白的眸子里尽是一切在掌握中的自信。
男人听了这些,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他总算是知道,那死女人自说自话的本事打哪来的,敢情是老婆子这里就开始遗传了。
我看上那个没羞没臊的死女人,呸!
男人在这边怒浪滔天,宁音坐在医诊摊前,喷嚏一个接一个的打。
“阿嚏!”宁音揉揉酸胀的鼻子,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宁大夫,你这是着凉了吗?”旁边的人关心的问。
宁音摇头,她探了探自己的脉相并无着凉之症,纯粹就是打喷嚏。
“莫不是有人在惦念着宁大夫,哎呀,说起来,宁大夫也不小了,也是时候找婆家了。”
“宁大夫这人才相貌,十里八乡的小伙子早就心痒痒了,就等着春花和老五婆松口呢。”
“可不是嘛!”
集市上的人都和宁音混熟了,说起嫁人的事都插上一嘴,打趣她。
宁音虽然不太在乎他们说的,但这喷嚏打个不停也影响形象。隧背起药箱,说:“我才不嫁人,我这辈子潜心医学,救死扶伤!”
说完脚底抹油的走了。
但越走,集市上人的话就越是清晰的响在耳边,好像这些话在哪里听到过一样,一种异样的熟悉感缠绕在她心头。
她觉得不爽极了。
嫁人,嫁人有什么好的!
宁音气呼呼的背着药箱准备往山上走,刚刚走出集市正要转到山道上。
忽地听见嗒嗒的马蹄声,稍一细听,便有十几匹。
好家伙,这么多马,是遇着西边来的马贩子了吗?
她掂掂钱袋子,便站在了路边,准备等马贩子来时挑个好马买下。
“驾,驾……”不肖片刻,远远的就看到烟尘滚滚中,一行身穿暗红色衣服,头戴玄色盔甲的陌生人。
“不是马贩子!”宁音眼尖,心里头也跟着紧张起来。
她往树林里退,然而那些人的速度就跟飞一样,不等她身子藏好,就有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到了跟前,一勒缰绳停在了宁音面前。
“吁,姑娘,可看见一个背着风筝的男子!”那人叫停骏马,冲着宁音问道。
宁音心里一沉,背着风筝的男人,难道指的是自己救下的那个。
娘和太奶奶说了,那男人可能是得罪了什么人被放到天上去的。
而这一行人,个个人高马大,面色凶煞,说不定就是那男人的得罪的人。
她连忙摇头,“不曾。”
其他人也骑着马赶到了,见打头的男人停下也跟着停了下来。
宁音心里更加的紧张,努力的维持镇定,又说:“我们这里偏僻,近来都没有生面孔。不如你们往山那边看看,那边有个镇子,人多些。”
宁音特意指了指一旁的岔道,免得这些人跑去集市。
集市上可是有好些人看到那男人披着风筝掉下来的,要是这些人去集市一问,肯定就会找到她家。
“多谢姑娘,走!”幸好那些人没有怀疑她的话,掉转往方向就朝着镇子去了。
那打头的男人一吆喝,夹是马腹,便如离弦之箭跑远了。
宁音也无心思采药了,赶紧抄了近路赶去集市,喊着:“有当兵的来了,大家快跑啊!这段时间都不要来赶集了,遇着生人少说话。”
十几年前,朝廷到处抓壮丁的阴影还在,众人一听急忙收起摊子,逃难似的跑了。
宁音也赶紧回到家里。
春花和老五婆见她这么早回来,都很奇怪,正要问什么。
宁音则着急忙慌的往屋子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说,“娘,太奶奶,快去把板车拉来,那人的仇家来了,我们得把他藏起来。”
“什么,仇家?”春花和老五婆吓得脸都白了。
宁音:“对,十几个人个个长得跟熊一样,还骑着马带着刀,要是被他们找着了,我们的小命都得完蛋,快走!”
春花和老五婆听她这样说着,也不敢耽搁了,连忙推了板车来,三人来到房间,正要合计将男人拖上板车。
男人已经听到宁音的话了,估摸着是找自己的人来了,急忙嚷嚷:“我不走,要走你们走,我留在这里。”
“你真是不知死活,仇家都找上门了,音儿没有抛下你已经够义气了,你还嚷嚷什么!”老五婆有些生气。
心想,不光是这臭小子看上了自家的宝贝丫头,丫头也对臭小子上了心。
她突然有点心酸,好像辛辛苦苦种好的白菜被猪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