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无赖的请求
甄斯文2025-07-02 19:453,510

我还是决定先回一趟办公室,不亲眼看见睿云坐在家里,我的心始终有些惴惴不安。

  在我想象中昨夜她与心上人春风一度,今日总该有几分风骚的模样。可当我看见她平静地犹如梅里雪山,一如既往地在电脑前工作着,我心里反而更加不安了。

  这种不安太强烈,以至于我找了一张凳子,直接坐到了她的对面。一直看到她难以招架,不得不抬起头来面对我。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我歪着头提醒她。

  “没有!”她毛茸茸的杏子眼眨了眨,干净利落地回答。以我过来人的经验,从她的眼梢、眉角、颈项,也没有发现一丁点昨夜风流的蛛丝马迹。

  她的恋爱显然还不想与别人分享。可珍妮花和张冬键的雷人婚事儿,我却憋不住想诉苦了。“你先坐稳了,等会儿别从凳子上掉下来。睿云,珍妮花要和张冬键结婚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呀?”

  睿云不仅没有被我吓得从凳子上跳起来,甚至连一个惊讶的眼神都欠奉,只是很冷淡地反问我,“什么怎么办?”

  我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手指指着睿云,“睿云,你……,你到底怎么啦?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此刻,被我指着鼻子的睿云,一直以来平静无波的表情倒是终于有了点变化,眼底浮起明明白白的嘲讽,“人家郎未娶、姐未嫁,结个婚有什么不可以?你觉得我们还能干点什么?”

  虽然最近很长一段时间,我能感觉睿云有了某种变化,她突然有了秘密而且暂时将我排除在外,我一直认为困扰她的是爱情。但她为何变得如此冷漠,这让我不敢置信。她对珍妮花一直不太感冒,可单凭一个她投注了诸多心血的张冬键,她也不应该如此对待,这太反常了。

  通常我的判断是,反常即有妖。

  这次睿云来不及掩饰,我看到了她眼里掠过的赤裸裸的痛苦,一张脸阳光下白得几乎透明,能看见里面细微的毛细血管。“夭夭,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我们过去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明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再做什么都已嫌太迟。”

  睿云的声音空洞而毫无生气,阳光温暖的触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却无法温暖她眼底的冰冷,苍白的容颜有种描摹不出的苍凉。好在我能听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了她并不是真的冷漠。

  本来我还想着与她分析讨论一下小保安行此惊人之举的目的,睿云的决绝,让我失去了任何谈下去的欲望。我觉得瑞云就是在责备我,从昨夜到今日,在我心中我早已骂了姚淼无数次。

  这场即将到来的婚事,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不痛快是为了什么。我是应该保护着张冬键不被污染,还是应该保护着珍妮花不被欺骗?面对珍妮花和张冬键,我似乎都怀着愧疚,左右为难着,里外不是人。

  我不得不改变了话题,谈起了投资专家对网站的建议。睿云倒是从善如流,毫不犹豫地说,“可以一试,交给我吧,我来试试看!”

  我不安的心又放下了一半。只要睿云仍对工作有兴趣,那么暂时还没有离开我的危机。这一点,我俩彼此都太了解对方,很难隐瞒或敷衍过去。

  我又建议晚上一起去找卢远航谈服装厂的事儿,然后为她的一宿未归大肆庆祝下,庆祝她终于将虚无缥缈的网恋挺进了活色生香的现实。

  她这次倒是真的乐了,无可奈何地说,“夭夭,有没有你这样无聊的人呀?一晚上未归,就需要敲锣打鼓庆祝了?那你以后可不要反悔呀,我一个大龄女青年,这机会可多了去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睿云你有了男朋友,其实我觉得很失落。我更失落的是,如果你嫁给这个男人,我和奔奔还不能去做陪嫁丫头。”

  睿云唰一声又乐了,说:“夭夭,你搞搞清楚,奔奔可是男性,当不了陪嫁丫头。再说,我们试过的,没办法培养出蕾丝情结。”

  我想起那天晚上喝醉后的闹剧,也乐了。表面上,睿云春风一度的那一夜,就这样波澜不惊地从我俩眼前翻了过去。

  卢远航发给我的地址是位于王府井步行街的一家港式火锅店,这地方我和睿云曾经慕名去品尝过,味道真不错。但如果让我和睿云挑选,我们宁愿去口福居吃地道的鸳鸯火锅,除去口味的偏好,价格也更贴近人民大众。

  这次我没敢再迟到,可当我推开包房门的时候,依然沮丧地发现卢远航已经到了,正一如既往地站在窗前抽烟。

  自从上次一别,一晃两个月过去了。其实再晃一晃,这一年也要过去了,2006年的新历年元旦已朝我飞奔而来。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为了新的一年能彻底翻身,今晚的谈话千万不要再搞砸了。

  他闻声回过头上下打量着我,目光灼灼,带着些不满意。

  我一时有点慌神,嘴边上酝酿好的几句客气话也被憋回去了,呆呆地任他随便打量。

  然后两人同时开口说话。我说,“我脸上……”他则说,“怎么瘦……”,然后两人又同时闭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卢远航笑了起来,“姚淼,你打算当门神贴在门上吗?”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恢复了几分伶牙俐齿,“嗤,你见过我这么漂亮的门神吗?”

  “漂亮的门神,你也得吃饭吧。我从今儿早上都没吃饭,快饿死了,我可要开动了!”他掐灭了烟头,指了指满满一桌子的东西,示意我动作快点。随后他拧着眉头,又补充了一句,“我出去也就一个多月吧,你又搞什么花样了,瘦了这么多!”

  我正在往衣架上挂大衣,他略带着些不满的语气,让我心中微暖,眼眶微微发酸。

  这段时间,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煎熬,我确实瘦了不少,腰肢早已盈盈不足一握。可是现在是冬天,这点变化被厚重的衣服悄然掩盖住,就是我的父亲,最近几次见面,丝毫没有发现的迹象。

  我故作轻松地说,“我似乎一向都这么苗条吧!全当你是在夸奖我,我就照单全收了。”

  他“哼”了一声,没有理我。估计又在心里腹诽我这人太矫情了,我冲他做了个鬼脸。

  我心里有事,吃得很斯文,也吃得很少。卢远航显然不满意了,亲手煮了好多片雪花牛肉,放到我盘子里,还盯着我吃。

  如果不是季节不对,我会认为我的心被某只蚊子叮了一口,心脏的部位此刻又痒又疼,可又无处抓挠,因此我觉得咽喉发紧,嗓子堵得难受。偏这会儿他非要我吃东西,我感觉难以下咽。

  卢远航似乎有点生气了,“姚淼,我说真的。你要是吃不完,你的事儿今儿也就别谈了!”

  我的眼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滑了下来,“吧嗒,吧嗒”全落在面前的盘子里,落在他给我煮好的牛肉片上。

  他显然慌神了,隔着桌子,一下子紧紧抓住了我的手,“你别哭呀,我就是说一下嘛,对不起……”

  这是我和卢远航狗血的初相识之后,直到眼前这一刻为止,他对我说出的第一句“对不起”。而且这也是唯一的一次,他居然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得罪了我。

  他不说话还好,这么一哄我,我的眼泪更加止不住,如夏天傍晚突然降临的阵雨,又急又密。

  好在我今晚并没有怎么化妆,否则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不敢想象,满脸黑红柳绿的东西混着眼泪淌下来,不知道会不会让卢远航把吃下去的那些再吐出来。

  我还没有幼稚到听不出他的那句玩笑,我的眼泪来源于我内心一时的软弱。对于层出不穷的坏运气和种种打击,我倒是总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可是对于这种猝不及防、神迹一般突然降临的关心,我似乎没有一点儿抵抗力。

  我不得不去洗手间长时间地洗了个脸,顺便让冷水平静一下我的情绪。

  等我从洗手间出来,卢远航恢复了嬉笑怒骂的本性,给了我一句,“又不是要上花轿,等得花儿都要谢了!”我白了他一眼,吸吸鼻子,“你算什么花儿?狗尾巴花儿吧?”

  这次他没再阻止我要谈的正事,我则开门见山地提出了我的想法,甚至慷慨激昂的加上了关于未来的创想。我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在抽烟,眼光几乎没离开我的脸庞。他眼神里流露的东西太复杂,以至于我根本分析不出来,他到底是同意还是反对。

  我讲完以后,他仍旧保持着那样的姿态,半晌没说一句话。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看我的眼光,似乎穿透了我的身体,正与另外一个我看不见的人,无言地交流着。

  我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又回头看了看我身后空无一物的空间,伸手在茶几上敲了敲,唤回了他的神思。“喂,你怎么啦?到底听没听我说的话,什么意见呀?说一说吧。”

  “姚淼,你知道这家服装厂现在价值多少吗?”他终于开口了。

  我摇摇头,“这不是问你吗?你能告诉我真实的数据吗?”

  卢远航点点头,“可以,我代表我个人告诉你。就是我接手这半年多,年度合同额已经超过两千万元,资金也已经到了两千万元,实际资产也差不多如此。”

  我太惊讶了。“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他的这些话,对于一个想收购这个企业的人来说,无异于自翻底牌!他甚至可以将资产报告做成三千万,甚至更多,增加谈判的筹码。

  卢远航回避了我的问题,转而问我,“你有这个实力,整个拿下这家厂子吗?”

  我诚实地摇摇头,有点豁出去了,“说实话,就是按照您的底价,目前我也没有这个实力。可我就想要51%的股份,而且我那份三年的合同也要作为收购价格的一部分。”

  他扬了扬眉,一脸诧异的表情,噗嗤一下乐了出来。这一个转折,倒将他眼中某种奇异的忧郁一扫而空。

  我的脸颊开始发烫,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再接再厉给自己打气。我知道要收购一个已经走出低谷的企业,往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我提出要51%的股份,无非就是要卢远航交出厂子的控制权,这种要求在眼前这种条件下纯属异想天开,颇有点无赖的嫌疑。

继续阅读:第70章 第三类男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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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战记:第三类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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