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因二人吵架互不理对方,导致学生们也没了前几日活泼劲都安静的待在马车里,尤其当属跟顾延在一架马车里的学生最为自觉。
车内,坐在左侧的林家公子眼神看了眼对面见顾延闭眼想着应该是睡着了,便与同窗好友马文小声议论道:“你说教授跟助教这样冷战什么时候结束啊?”
“怎么?你有何高见!教授的事也掺和。”
林家公子白了一眼马文道:“助教这回做的这么过分,按教授之前的脾气会是这个样子?说你傻还不信!”
“哼”,“就你聪明!”马文不屑的撇嘴道。
“我就聪明,不行啊?”
“就你那点配叫聪明,真是笑话!”
“马文,你是想打一架吗?”
“来啊,谁怕谁!”
闭眼休息的顾延温和道:“都出去,别再让我听见”,说完,眼神清明的看着对面起了争执的二人。
“是”
“是”
林大公子和马文下了马车,依旧是推攘对方。周默骑着马看到不禁打趣道:“怎么,两位公子受了顾丞相的气,还得出来比试一场?”
二人忙理正衣服对周默拱手道:“助教”,“是二人头脑发热想出来吹吹风!”说完二人还拿着袖子给对方扇风企图让周默相信。
周默点点头道:“还有半个时辰便到白塔镇了,你俩便就走着过去吧,正好散散热”。
本意按照顾延所写的教学计划,学生们到了白塔镇应该是与当地读书地方的学子一番切磋。但,经过周默打听了解道:有大学问的老师都不住在白塔镇,所以与太学同龄的学子只好跑到另一个县里去读书请教学问,所以太学的学生在白塔镇的几日就只能住客栈了。
客栈大堂中央周默对祝因子一行人说明这一情况。话一说完,学生纷纷议论起来,吵嚷嚷的在周默看来很是心烦,敲了敲桌道:“有意见,就跟我说不要吵吵嚷嚷的,人店里的老板还得做生意!”
“是”学生齐声应答道。
“谁有问题,举手!”
祝因子率先朝周默举手道:“助教,那这事教授知道吗?”
“谁知道呢?”周默摊手无辜道。
“那关于白塔镇一行的课业还做吗?”鲁松松举手担心的问着,周默坚定的点点头道:“到了白塔镇,课业自然是要做的?”
接着便又是被丢出马车外的林大公子举手问道:“那助教跟教授什么能和好啊?学生很是忧心助教还能不能同我们一起上课了!”
“我们什么时候在吵架?好好的上楼待着复习功课去吧!”周默挥挥手让周围的人都散了道。
而在楼上听完对话的施及转身推开天字一号的门,对正在处理事务的顾延禀报道:“丞相,白塔镇的学子都到外县的学堂上课,这里也就只有稚子的启蒙授课。”,“还有就是关于助教和丞相您的”
正写信回复的顾延笔尖一顿,又继续写信回复写信人的问题边示意施及继续说,“助教说,他认为自己并没有跟你吵架”
“照这意思还是我小气了”顾延咬牙切齿的回答道。
“卑职也不知,还有一事卑职想禀告!”
“说”
“昨日,助教知道卑职在暗中监视他,是卑职失职还望丞相惩罚!”说话间,施及拱手低下的头不自觉间又低了几分。
“嗯,等下把这些信送出去,换施禄过来继续盯着便是,规矩自己懂领着便是”顾延依旧写着手里的信,语气也听不出来有丝毫恼怒。
“是”施及站到一旁候着顾延的信件,一时间房里安静的只听见门外走廊的脚步声,且越来越近。
施及忙提醒道:“丞相,这声音听着像是助教,需要卑职回避吗?”
“嗯,把信带上从窗户边出去”顾延将信给他道。
“是”
周默抱着几个油纸装的东西敲着顾延的门道:“顾丞相,在下有事求见”
“……”
见门内没人回答,周默又敲门道:“顾丞相,你在吗?”
“……”
某人不死心的继续敲着门道:“顾丞相,在吗?”,说完又笃笃笃的敲着。
顾延心烦的将门打开,冷脸的看着他,周默笑着举起装有糖炒栗子的袋子递到他手里道:“刚才在街上碰见买的,想让你尝尝!”
顾延拿着糖炒栗子放在桌上,手靠着脸看向别处就是不想与周默说话。周默识相的在顾延旁边坐着将怀里的其他几袋子零嘴放在桌上一一打开道:“顾丞相,这还有糖葫芦,福记的桂花糕、炒年糕还有鲁松松他们买的蜜饯,你吃吗?”
“……”
周默坐在一旁见顾延还是不与他说话,低头叹气的扣扣手镯花纹道:“唉!往日我阿姐生气,只要一买些好吃的就能哄好,怎么到你这就不灵了呢?”
顾延将手放下坐直身子,将桌上的零嘴全推到周默一边道:“拿走吧!那是你阿姐并不代表我也吃这一套”
周默将剥好的板栗伸到顾延的嘴前道:“顾丞相,可在下一直都是把您当哥哥看待”
看着眼前的板栗,顾延伸手将板栗拿下放在桌上,讽刺的笑道:“我怎么敢高攀得起周将军儿子的哥哥,旁人听了都恐是笑话”,说着还笑了几声,笑完阴沉着脸看着他。
“我到底哪惹着你了?”周默皱着眉头,一脸不明白的问道。
顾延看着他那无辜的表情,心里气的直想揍人,这人怎么能不知道自己哪错了?那么多人看着,是眼瞎了吗?面上却还是要克制的回答道:“周小将军,你哪都没惹着我,我俩简单的就是道不同”,“还请周小将军早日觅得一个脾气好还不做祈福祭祀的教授共事!”
“所以你是打算不想让我做你的助教喽”
“是”
“可这些我都买了,你也不吃?”周默向他问着,见顾延点头。周默起身离开了顾延的房间,站在门口对房内的顾延道:“你别生气,我就是想让你尝一尝这些”
见门一关,坐直身子的顾延顿时松了口气的趴在桌上,手拿起周默刚剥好的板栗举在空中,微眯着眼的看着一会,笑笑的摇摇头将板栗放到口中吃掉。
照顾完祝因子的梁泊从房内退出来便看到趴在走廊栏杆处发呆的周默,上前问道:“助教,怎么不进房间里休息?”
“还早,你呢?”
“哦,我刚从房间里出来透透气!”
周默转过身看着梁泊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从到了白塔镇,我就看你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怎么了?”
“没,就是课业上的问题”
“哦~”周默满脸不信的样子应道。
“助教,你呢?还在和教授怄气?”丝毫没被逗笑的梁泊,瘫着脸问道。
“你见我是这么没有气量的人吗?我一脸笑容的到他房间里找他,垂头丧气的出来”周默摸着脖子捏了捏道。
梁泊抿唇道:“助教是去向教授道歉吗?”
“不是,送了些零嘴,我还送了些到你们的房里,你不知道吗?”
“哦,多谢”,梁泊看着楼下大堂的食客对周默道:“助教,容学生冒昧的问一句,您是真不知道教授在气什么吗?”
“知道”,周默见梁泊要说话,忙接着说道:“但是我决定跟他一笔勾销!”
“助教,这又从何说起?”
“说我阿姐不好,我自然是要跟他理论的,但是我又惹了他生气,我便觉得买些吃的跟他说说话,那这事就这么过去相互不提,免得惹各自都不开心!”周默浑然不觉得这件事处理的有多么糟糕。
“助教的心情,学生倒也理解,但这两件事情的性质并不相同,若是助教还想跟教授一起共事学生建议您还是好好给教授陪个罪!”梁泊道。
“我阿姐,那是周家心尖尖上护着的明珠,怎么就性质不同了?”
“是学生不妥”梁泊拱手道,周默见此将他手拍开道:“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就事论事的说说而已,你继续说”
“助教,学生知您是在滇西长大不大信祈福驱邪的东西,但丞相自小便是在这些东西里长大,就如同您上战场的剑一般,也是丞相的护身符,想必燕京城内传的您也应是听过,但助教和学生我都不是教授本人,怎知他心里对这些是有多在乎呢?”
“可是,我那日就告诉他,你与因子的事就是件意外!”周默激动的拍着栏杆道。
“助教,您还是去给教授赔个不是为好!”,“助教,不是所有人都自小如你那样都在家人旁的,恰好有一些东西去代替那便就是慰藉”梁泊拍拍他肩膀,对拱手道:“助教,学生得下楼给因子提壶热茶,失陪”
“哦,去吧”周默抱着臂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思考着梁泊的话,思索了半天终还是折返回去到顾延的门前再次敲门道:“顾丞相,歇息了吗?”
“周小将军,有事?”顾延不耐烦的看着冥顽不灵的周默道。
周默弯腰向顾延行了个大礼道:“对不起,顾丞相,是在下错了!”
开门的顾延眨眨眼,看着他低下的头稀奇的问道:“不知周小将军赔的是哪门子罪?”
“自是那日在树林处对你说的那番不懂事的话”周默低着头答着。
“嗯,我知道了”,“起身吧!”
“那你是不生气了?”周默看着他问道,顾延依旧是很严肃的看着他道:“你把零嘴都拿回去跟他们分着吃,我不喜欢吃这些甜糯糯的东西”
“顾丞相,我在问还生不生气,你跟我说些其他干嘛!”
“阿默,不是说我如同你长兄吗?”顾延转身将桌上的几纸袋递给周默道。
“是,哥!”周默高兴的凑上前抱着顾延道,抱完便将顾延的门关上快步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拍拍脸道:“哥!”,“真亏你能说出来”,“顾延身上是什么味道那么好闻!”。周默心情激动的躺在床上抱着枕头,脸蹭着枕头又叫声:“哥!”害羞的一把将头盖在被子里,周默想自己怕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