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周默心情颇好的起了个大早,同学生们一起在客栈的大堂吃早点。咬了一口包子的周默抬头便看到下楼的顾延对周围问好的学生点头,便举着手中的包子笑容满面朝他示意道:“顾丞相,吃包子吗?”
“阿默,早啊!”,“我吃了些糕点。”顾延下着楼梯点头回道,接着便出了客栈。
同周默一起吃早点的几个学生凑上前向他问道:“助教,丞相今日怎么同你说话了?”
“是呀是呀,前两日不是朝你扔了好几本书吗?”
“学生也很好奇”
周默夹着包子吃了一口满不在乎道:“我同丞相几时吵过架,扔几本书而已!”,“不信谣不传谣”,说完将最后一口包子吃进嘴里,用手帕擦手抹嘴的对身旁的几个学生道:“成天关心这些东西,可别让我知道你们有拿我跟顾丞相这俩天的事情做赌注”
“是,助教”
见周默上了楼,大堂里吃早点的学生随即都围到林家公子那桌,只见鲁松松伸手朝林家公子和周围的学生道:“给钱,给钱,这局我跟梁兄赢了”,“助教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赶走!”,站在鲁松松后方的梁泊继续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周围的参加这场赌注的学生纷纷叹气将腰间的荷包里掏出几两银子,林公子掏完钱在一旁拿着扇子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手心,思索一番对鲁松松后的梁泊道:“梁兄,昨日你是跟助教聊了些什么吗?”
“怎么了?”
“就是,昨个白天时我问你赌不赌,你说无聊,而后晚上你又说你要赌助教和教授他俩和好”林公子一脸怀疑的眼神盯着梁泊。
梁泊伸手将自己赢得的部分接过,对林公子道:“能赚到银子,我倒是觉得甚是有趣”,难得的对在座同窗好友露出了鲜有的笑容。
不一会,顾延回到客栈召集甲子一班的学生向他们告知道:“诸位,我想昨日助教已经将白塔镇情况告诉大家了,所以我不得不将教学的这部分改了一下。”,“接下来,我们将一同参与一堂与众不同的课”。
周默看了看前面坐着一大片的小萝卜头,对身旁的顾延道:“哥!”,顾延瞪直眼睛的咳了咳。见顾延这反应,周默忙改口道:“顾丞相,所以今日是让他们同这些小孩一起背三字经?”
“当然不是”顾延回答道,见小孩们背完三字经,顾延忙上前在前方道:“甲子一班的同学,往后的三四天由你们来给这些学生授课!”
“教授,学生赵阔能问下这授课的原因吗?”一国字脸长相憨厚的学生站上前道。
“教书育人仅此而已”,顾延停顿两秒又道:“做学问也应当如此”。座位上的小孩站起身向后转去对后方站一排的大哥哥们纷纷拱手行礼道:“夫子好!”
顾延欣慰的点头道:“学生都如此懂礼,做夫子的都应当好好教,半个时辰想好自己要教授什么?”
“是,教授”甲子一班的学生回答道。
顾延还提醒道:“这几日的考察评分都由这私塾的熊夫子”,说完一旁穿着灰色长襟留着一字胡的夫子朝他们拱手,接着顾延道:“当然我跟助教也会时刻关心你们”周默在一旁抱着臂认可的点头。
说完顾延便带着周默离开了私塾,路上周默出声问道:“真放心他们啊?”
“哪有什么放不放心,都不放心!”顾延道。
“哥!”周默突然对他叫道。
“嗯”
“哥”周默见顾延答应,便觉得好玩的又叫了声。
“嗯”,顾延转头看着他疑惑问道:“阿默,怎么了?”
“哥,我们现在去哪?”
顾延手指着街边拐角处道:“去衙门”,“阿默,等下就这样叫我哥,好吗?”
“好的,哥”周默乖乖的答应道。顾延满意的带着他进到衙门,一个大腹便便穿着官服的男人捋着胡子神态高傲的看向顾延二人道:“听说,你们其中一个人揭了公示栏的榜”
“正是”顾延回答道
“哦,那一看你便就是那揭榜的人了”,那穿着官服的人瞧了眼,转身对身后的师爷道:“这事,你带他们下去办吧!”,话毕这人直接进了后堂。
那师爷模样秀气看着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走到顾延前拱手道:“在下姓何,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何师爷,在下姓林”顾延答道,接着介绍周默道:“这是家弟”。周默抢着回答道:“何师爷,你唤我林有便是”
“好的”,何师爷从怀里掏出本子翻了翻几页对他二人道:“二位,这个案子是上一位主官给判的,但刚刚你们见的主官认为这案件有疑点,想就此翻案。还请两位在这俩日内将这案子给结了!”
周默皱眉的问道:“何师爷,在下能问问为何这么着急破此案?”
“哦,这犯罪的人三日后便要问斩,主官想早点查清这疑点,还一个公道”,说完,何师爷带着他俩来到大牢一处,指着墙角缩着一个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披头散发的女子道:“这就是犯罪的人,主官看了卷宗觉得这女子恐怕是屈打成招。”
周默在旁朝顾延附耳小声道:“哥,这到底是个什么案子啊?”,说完见顾延摇摇头,周默便也就住嘴不再问。
牢中的女子见有人来,抱紧自己的身体紧靠在墙角不敢看他们一眼,顾延凑上前道:“宣姑娘,我们是来为你翻案的,想找你了解新婚当晚发生了何事?”
“……”
见女子没有回答,何师爷道:“宣姑娘,衙门换了一位主官,他希望姑娘是清白的,特地找林兄弟二人来查案的。”
“民女……”,“民女并未毒害自家夫君”,因好久未说话,女子喑哑声音道:“那日民女跟夫君拜完堂,便被身边的几个婆子带到房内等着,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民女的夫君醉醺醺的进来,拿着酒杯递到民女手里,才刚把民女的盖头挑开,夫君面色惨白痛苦的倒在地上,民女将他抱在怀里,让门外的人赶紧叫祝师过来看看,谁知道”,说到此处时,新娘不禁呜咽了起来。
“啧!”周默挠了挠额头。
见了解的差不多,何师爷便要带着二人出去,顾延对一旁的周默眨了下眼。周默捂住肚子,面色绯红,痛苦的抓着何师爷的手臂道:“何师爷,你能带在下行个方便吗?”
“林兄,这……”何师爷一时间两难的看着顾延和周默,周默直接拖着何师爷走道:“何师爷你放心,我哥记性非常好他自己出来,你先带我去茅厕,我都快拉出来了!”
“林有兄弟,你真是……”
顾延对出去的背影宠溺的笑了笑,转过身对牢中还抽泣的女人道:“宣姑娘,令尊有来见过你吗?”
女子只是摇摇头,眼神疑惑的看着顾延。
“哦,在下以前有碰到一件案子,新娘的父亲不同意这对新人的感情,假装同意却暗自派人痛下杀手将这男子灭口。所以就问一问”
“民女的父母跟常府交往甚笃,不会有官爷你说的这种事!”
“能问下令尊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民女不知”女子警惕的回答道。
“是在下唐突”顾延温和的抿唇笑着向她拱手,随即面色阴冷的离开了大牢
等到二人出了衙门,顾延对周默道:“这个案子,涉及到通敌!”
“怎么说?”
顾延将公示栏揭下来的榜递给周默,那榜上讲道这常府的在新婚之夜,新娘子下毒害死了新郎,主官以没找到新娘投毒的证据,寻找能人异士破解此案。
看完,周默问道:“并未看出有何特别的地方”
“这新娘子的家有问题,从我底下的人交上来的信件来看这新娘的父母经常与明国朝廷之人往来密切,且女儿大婚也只是简单的露个面就走了,这新娘也不知父母在做什么,这于常理来说不合”
“那现在去哪?新娘子也看了话也问了,看新郎吗?”周默问道。
“聪明”顾延夸赞道,随即二人来到了新郎的家里常府,接待二人的是新郎的父亲常青,四十上下的年纪,正当壮年未曾想儿子早早的就离世。
常青喝了口茶道:“我知二位的来意,但是我儿已下葬足月,开棺老夫绝不同意”,“这对我常家的风水来说也不吉利!”
“常老爷,林某知你心情,但那新娘子也是与您家世交,您也不想那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对吧?”顾延道。
“可我儿就是在她怀里死去,那房中服侍的几个丫鬟也都是亲眼瞧见的”常青重重的将茶杯砸放在桌上。
“常老爷,有时候事情并不是眼见就为真的”周默在一旁补充道,“常老爷,您若同意开棺,我兄弟二人定当让令郎被毒杀一案真相大白”
顾延站起身对常青拱手道:“常老爷,您也不想官府的人强行带着去挖了令郎的坟吧!在下定当以星学馆的一切规矩对令郎行事”
“……”久久,常青都没有说话,只是挥手让身旁的管家带他们二人出去,路上管家道:“二位,老爷的意思就是让你们自己去开少爷的棺”
“哦,还请管家带我二人向你家老爷表示多谢”顾延拱手道,一旁的周默也跟着拱手行礼。
离开常府,因需要几个有力的壮汉挖出棺材,二人便又折返到衙门去找何师爷要一些人手,周默问顾延道:“哥,你怎晓得那常老爷就一定会同意开棺这事”
“我也不确定他会不会答应,只是那日揭榜的时候听周围的人说,这新郎和新娘是青梅竹马,新娘宣氏自小算是养在这常府的,宣家的人经商不常在家中,便托付常夫人照顾,这一来二往便就这样成了亲家。这宣氏也算常家的半个女儿,我想那常老爷也不愿相信新娘是毒杀他儿子的凶手”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常老爷子最后连话都不想说”周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阿默,你在此等着,我去找何师爷拿点东西”
“哥,若是想我俩关系还是如此融洽,我劝你最好别是拿符纸”
“想什么呢?”顾延拍拍他的头。
周默抱着臂对顾延的背影道:“不是我想的那样最好,否则再好看有趣的人也会腻!”
何师爷碰巧见自己今日手头的事都干完了,便也跟着顾延一行人一同去那新郎下葬的地方,那坟地势不错,从那可以看到白塔镇的全貌。顾延知周默不喜迷信的东西,便让他背过去看看白塔镇的风景如何。
顾延跪在地上叩拜着,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便说完站起身让那几个孔武有力的捕快动手,周默听铁锹挖土的声音,转过身拿起地上的一把一起挖着。
而何师爷便帮着顾延在一旁搭起一个简易的棚子,地上铺上白布,让周默几人将棺材里的尸体放在这块白布上。
顾延捂着鼻对尸体走了一圈,对何师爷问道:“这新郎,有查出是中的什么毒吗?”
“并没有,那案宗只写是,身体上无刀口也无勒痕,推测是中毒身亡,就这寥寥几语。”何师爷答道。
周默上前用刀子将尸体的衣服全挑开,用食指从喉咙处往下按一直到腹腔处都未见有何异常,便道:“没有异物塞入,排除是噎死的原因”
顾延将一旁带来的包打开,用银针插入尸体的口腔中,再取出时银针没有任何变化。见此,周默在一旁道:“难道不是中毒,按常理这银针应是变黑才是”
“确实如此,但也有失误的时候”,顾延让几个捕快将尸体的下体肛门处用木塞堵住自己则将准备好的糯米用白布包住塞入尸体的嘴里。过了些时刻,顾延将尸体嘴里的糯米取出,白布变成了黑色且散发出令人恶心的臭味。
周围得人,用布蒙着鼻都觉得甚是恶心想吐,几个捕快和何师爷跑到一边开始吐了起来。周默强忍着恶心问道:“这味道闻着不像是尸臭”
“对,现下便是查出有这种气味的毒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