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陈婉清要为我报仇。
与赵卓认识的是她，她将陈听校园霸凌的证据全交给赵卓。
可她们未成年，也无法将我的死与她们关联起来。
陈听被关了几天就被放出来了。
出来那天，她和她母亲还跑来找陈婉清，站在门口破口大骂。
“你女儿那个贱货都死了，还要来祸害我女儿。”
“你少费劲了，陈一一就是该死。”
陈婉清冲出去与她们扭打在一起，“你们没资格提一一。”
我在一旁根本帮不上忙，“妈，你先回去，别和她们打，会吃亏的。”陈婉清听不见。
最后是邻居报的警，来的是赵卓。
她们都去警察局，写了检讨书。
赵卓坐在陈婉清身边，语气愧疚：“对不起，她们构不成犯罪。”
“可我的女儿是因为她们死的，该死的是她们，是她们！”陈婉清紧紧抓住赵卓领子，不停地质问他。
赵卓任她发泄，良久，陈婉清冷静下来，她低垂着头：“那陈何呢？”
赵卓沉默几秒：“现在还没找到，况且是几年前的案件了，现在处理起来有点麻烦，也不会处死刑。”
陈婉清没说话，我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我想找办法给她说：“不用给我报仇妈妈，你好好活下去才是最好的。”
可我没办法，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向死亡那条路。
7
陈婉清连续跑了一个星期的图书馆，翻看药学知识类书籍。
她找到一种药，可以让食用的人在一周后死亡。
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却什么也不能做。
她想亲自杀了陈听。
可是不需要，我不需要。
妈妈已经够苦了，因为我，她比同龄人看上去老了很多岁，鬓边长满白发。
一切都无法改变，就像当初一样。
陈婉清在家自己制药，她大学学的就是制药学。
我守着她，看着她一次一次的失败，看着她每天抱着我的图片哭。
药成功那天，她大笑，眼泪却流出来。
妈妈去招聘我们学校的打菜阿姨，每天等陈听。
可陈听很少吃食堂，妈妈每天将药拿着，回家就练习如何不动声色将药放进饭菜里。
她不能被发现，还有陈何没解决。
我希望陈听永远都不要来，但总是事与愿违。
一天中午，我在食堂看到了陈听的身影。
妈妈紧张又兴奋，她期望陈听来到她的那排。
但并没有，陈听站在了另外一边。
妈妈表情没变化，但我看出了她眼底的失落和遗憾。
“陈听，来我这。”站在妈妈前面那个女生朝队伍末尾喊，她让陈听插队。
陈听也懒得排，堂而皇之地走向前，也不在意后面同学的眼光。
看到妈妈那一刻，陈听还有些许惊讶，然后开口讽刺：“哟，真是阴魂不散，这都能见到你，真是晦气。”
那个女同学问道：“你认识啊，陈听。”
“认识啊，怎么不认识，她可是陈一一的妈妈，两个都不是好人。”
女生听到这个，也开始暗讽，说尽难听的话。
“你们吃不吃。”妈妈打断她们。
“吃啊，当然吃。”陈听明显找事，一下要这个，一下要哪个，这也方便给妈妈下药的时间。
陈听拿起餐盘冷哼一声走了。
妈妈嘴角的笑容抑制不住。
“一一，我们已经完成一半了。”妈妈抚摸我的照片，呢喃道：“等报完仇，妈妈就去找你。”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投胎，我做姐姐，你做妹妹，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我自知改变不了什么结局，也许，这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
8
上次妈妈还没来得及报警，陈何就跑了，说下次再找妈妈。
所以他那儿来的信心，因为对于妈妈来说，哥哥会比女儿重要。
陈何从小就被溺爱，妈妈的东西他想抢就抢，想拿就拿。要不是外公外婆还算有钱，不然妈妈可能连书都没法读。
所以当初他才会做出那样的事。
陈何以前不敢来，还是怕妈妈报警，但现在我都死了，在他心中，活人还比不过死人吗。
因此，他毫无忌惮地回来了。
“妹妹，我知道以前做了错事。但现在一一她已经去世了，爸爸妈妈也早不在了，现在我们是唯一的亲人。”陈何站在门口，想要劝说妈妈。
妈妈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嗯，先进来吧。”
陈何还以为妈妈原谅他了，高兴地走进房间。鞋子都没脱就躺在沙发上：“妹啊，你不知道这几年哥过得是什么日子，连顿好饭都没吃过。”
妈妈在厨房倒水，陈何接着说：“我知道对不住一一，改天我就去她墓前认错。”
妈妈听到我名字那一刻，眼神种闪过狠厉。
“哥，先喝水吧。”
“好。”陈何兴高采烈接过水。
“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也行，这么多天，没好好洗澡了。”
陈何说完就往浴室走去了。
才进去，妈妈就从后面把门关上。
“你干嘛呢？”陈何这分钟才意识到不对劲，浴室里全是油漆味，地上全是油漆。
“你不配提一一的名字，你不配！”妈妈在外面怒吼：“你去死吧，这也是一一想要的。”
“妹，哥错了，哥错了，快放我出去。”陈何崩溃地喊。
“陈婉清，快让我出去！”
没人理他，妈妈从地下那条缝，扔进一个打火机。
陈何被活生生烧死在里面。
他的惨叫声吸引了很多人，火光也是。
警察和消防员来的时候，妈妈坐在楼顶，怀里抱着我的照片。
“一一，别怕，妈妈来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