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又一下地扯陈听她们的头发，三个人也打不过她一个。
最后闹到了班主任哪里。
“陈一一，你这个书不想读就早点滚。”班主任在破口大骂，骂陈婉清给她找麻烦，骂陈婉清怎么不去死。
之后陈听母亲也来了。
她一巴掌扇在陈婉清脸上：“贱人，你妈死了你怎么不也去死，勾引自己的舅舅，现在还敢打小听。”
她们一个比一个说话难听。
欺负陈婉清的那三个人在她们妈妈怀里哭。
陈婉清反扇了一巴掌给陈听母亲，她浑身也没好到哪儿去，头发被扯秃一块，眼眶很红，眼泪已经占满整张脸，像是遭遇了极大悲伤的事，嘴里说着：“原来你们就是这样对她的。”
我看着这场闹剧，心里翻不起什么波澜。
高中和陈听分到一个班后，校园霸凌就来到了。
刚开始她们很过分，用潲水从我的头往下淋，撕碎我的作业，把我关进小黑屋，用胶水黏住我的头发，在我的课桌里放蜘蛛。
那时候我会反抗，我与她们扭打在一起，用嘴撕下她们的肉。
我们来过办公室很多次，刚开始班主任很难办这种事，她怕家长来找麻烦。
可陈婉清来后，直接给了我一巴掌，不问青红皂白，让我给她们道歉，还骂我不要脸，只会给她找麻烦。
其他家长也加入战争，她们一起骂我，给我冠上最难听的词。
最后我发现反抗没用，只会带来更严重的欺凌。
班主任也解决一个心头大患，什么事让我被她们打骂一顿就好了。
久而久之，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她们也没了兴致。
在她们眼里，这是两年来我第一次反抗，陈听妈妈还有些许震惊。
最后闹到校长哪里，她们把所有矛头指向陈婉清。
陈婉清被记一次大过。
5
陈婉清浑浑噩噩地回到家，我一路打量她。
她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陈婉清申请了走读，她抱着从我卧室收拾好的东西走进我的卧室。
初二以后，她从没去过我的卧室。
我的卧室里有什么，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在她走进去那一刻，我心里有股预感，一切好像都要被揭开了。
但心里又有道声音告诉我，别让她进去。
我飞快飘到陈婉清面前：“别进去，陈婉清！别进去。”
我声音颤抖，心里充满不安。
可她看不见我，打开了那扇门。
我怔怔看着这间卧室，既熟悉又陌生。
这个布局与我记忆中的并不相同。
墙壁全被黑布覆盖，几个红红的大字印在上面：我想死！
红色的痕迹是血，零零散散的血迹分布在房间四周。
书桌上有我的日记本。
陈婉清走进，翻开它，我不敢去看。
身体不听我的，反应过来时，我已经站在桌子前看，看到日记里的内容。
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日记是从初二那天晚上开始的。
陈何不是偷看我，是性侵，在浴室。陈婉清也不是在厨房，而是在外面买菜。
我想逃，可陈何那个畜生，他把门锁紧，一步一步朝我逼近，我绝望地喊着妈妈，妈妈。
可是妈妈听不见。
她听不见，也救不了我。
陈婉清回来时，陈何已经完事了。
我像块破布躺在冰冷的浴室，他喝了很多酒，酒醒后才开始后怕。
陈婉清看到时，菜是散落一地，慌忙朝我跑来，紧紧抱着我：“一一，一一。”
“妈，我想杀了他，杀了他！”我撕心裂肺地叫着喊着。
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洗了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刚刚我喜欢的人还给我表白，我们一起约定考同一所高中。
明天还要和朋友出去玩，明天就是我生日了，每次妈妈都会给我准备喜欢的礼物。
一切都毁了。
陈婉清脱衣服给我披着，眼泪往下流：“没事的，一一，一一。”
有事的，妈妈，有事的。
那天晚上陈婉清报了警，可陈何趁机跑了，警察找不到他。
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知道消息怎么传出去的，同学们讨论我，借着善意安慰我，却一举一动都在往伤口撒盐。
我的事被爆到网上，很多人看。视频没打码，他们都看见了我的样子，每一句都在安慰我，可更多的是恶意。
我喜欢的男孩和别人在一起了，朋友们也远离。
到了高中，我以为会好点，可我遇到了陈听。
陈婉清为了照顾我，辞去工作，每天守着我，我从没住过校。
可守不住的，我得了很严重的精神疾病，会把她想象成坏人。
每天打我，骂我的坏人。
死的也不是陈婉清，死的是我。
我自杀了，在浴室，那个噩梦开始的地方。
日记是在我清醒时写的。
看完日记，我看到陈婉清渐渐从我的模样变成她的样子。
我记起来了。
之前的全是我臆想的。
陈何那天是这几年第一次出现，他知道我的死讯，想来找陈婉清饶过他，他不想再过偷鸡摸狗的生活了。
陈婉清去学校是想为我报仇，她打了陈听她们，将她们的头死死地砸在墙壁上。
可陈听不敢报警，陈婉清手里有她们校园霸凌我的证据，很多很多。
回过神，陈婉清蹲在地上痛哭。
她哽咽地说道：“一一，为什么不告诉妈妈，妈妈以为你在学校过得很好。”
妈妈已经很累了，她从没放弃过我，我不想再给她麻烦了，所以一直没告诉他。
我以为学校里的是忍一忍就好，妈妈，我不想离开你，可在我犯病的时候，还是自杀了。
我蹲在想抱住她，手却从她身体中穿过去。
“妈妈，我想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