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长东听着季韫的话,也是当即跪了下去。
“太子恕罪,今日之事本是我儿因与沈晚啼有私怨,故而前来找麻烦,下官只是担心惹出什么乱子,这才会惊动太子。”
左长东瞬间就把左永文推了出去,将此事定为是私怨。
季韫目光沉沉,左长东又道:“可我儿的确在此处,若真做了什么让风公子不满的,也请风公子高抬贵手,臣必将好好管教,若是不满,移交官府处置臣也认了。”
左长东开始放低姿态,逼着风舟野交人。
季韫看向风舟野,“见过他?”
“见过,只不过这人我不想交。”风舟野淡淡的说着。
左长东见他承认也是心下一喜,立刻说道:“是风公子不想交,还是交不出来?难不成我儿真遭遇不测了?”
风舟野勾唇,“即便杀了又何妨?”
左长东看着荆褐手中匕首上的血迹,再结合他们说的话,笃定人是已经被风舟野杀了,当即捶足顿胸起来。
“我左府人丁稀少,永文虽是庶出我却也寄予厚望,纵然他与沈姑娘有什么误会,大可告官便是,怎的就能杀了他?风公子如此草菅人命,视官家子如猪狗任意处置,简直是罔顾国法!”
沈晚啼听着这话便笑了出来,“真是黑的白的都让左大人说了,我们还能说什么呢?左三公子绑我在前,又意欲杀我在后,风公子来得及时救了我,否则死的就会是我了。”
左长东几乎已经断定左永文是真的死了,立刻愤怒起来,“你说我儿绑你可有证据?你无凭无据,空口白牙的就想污蔑他。”
说罢他立刻面相太子跪下,磕头道:“还请殿下为臣做主,替我儿讨回公道,皇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殿下切莫要徇私包庇。”
季韫很为难的看向后院,眼下只怕是不得不搜院子了。
风舟野冷笑,“把人放了吧。”
荆褐领命,片刻后将左永文带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只刚杀的鸡。
季韫疑惑,荆褐立刻解释道:“主子方才落了水,沈姑娘说要炖点鸡汤驱寒。”
风舟野瞥了一眼左永文,“污蔑?”
左永文垂着头,浑身衣裳依旧湿漉漉的贴在身上,他有气无力的说道:“殿下,今日之事的确是我为私怨绑架沈姑娘在先。”
“你,你没事?”左长东愣住了,这怎么可能?
风舟野这人什么脾性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早先左永文不过是说了沈晚啼几句,就被重伤险些丢了半条命。
如今他将人绑了,遇到风舟野竟然毫发无伤?
季韫也很意外,这可不像是风舟野的风格啊。
“既然太子和左大人都在,这人就交给你们处置了。”风舟野带着沈晚啼往外走。
季韫思索片刻,道:“将左永文押回京城关进刑部,待事情调查清楚再做处置。”
左长东有些不甘心,自己搭进去一个儿子,不仅没伤到沈晚啼,连护着沈晚啼的风舟野都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他气愤离开,季韫倒是没走,只留了几个侍卫跟着他。
沈晚啼看太子也要上马车,顿时有些拘谨。
风舟野扫了一眼,“你出去。”
季韫还往里坐呢,不忘劝着他,“对姑娘家要客气。”
“我说的是你。”风舟野面无表情的看他,微微撇头,“你出去。”
季韫僵在原地,“凭什么?我可是你大哥,坐你会马车怎么了?”
风舟野二话不说,起身就把人拽出去了,自己也跟着骑马。
季韫气的磨牙,“见色忘义!”
“我乐意。”风舟野淡定如常。
季韫深吸好大一口气,才又平复心情问道:“你居然能忍着脾气没杀左永文,怎么?怕吓到她?”
“她不让。”风舟野微微沉眸,不过她也只是不让今天杀,若找到机会还是应该趁早解决了左永文。
这人知道她的身份,又待左思薇如亲妹,留着就是个祸患。
季韫很是意外的看向马车,这丫头还真能劝动他?
“不过战王府那边你打算怎么办?战王如今身子虚弱,边关再次挑衅,我听着群臣的意思,是打算府里那位接了王位和兵权。”
风舟野攥着缰绳,道:“他想都别想,属于阿义的谁都拿不走。至于边关——不是还有黎云川么?”
季韫挑眉,宣平侯府那小子?瞧着也是个可用之才。
“战王府如今地位过于高了,若再立战功,皇室如何封赏?更何况也不能只依靠一家,太容易被挟制,战王府也好,黎云川也好,都不能是唯一。”
风舟野漠声说着,语气里似乎是漠不关心,可话里全是为季韫着想。
季韫低头轻笑,“我是只信得过你。”
“群臣信不过我。”风舟野倒是也乐得清闲。
沈晚啼坐在马车里静静的思考着,看来战王病的很重,风舟野如此匆忙赶过来,王府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吧。
她叹口气,欠风舟野的真是越来越多,数都数不清了。
马车辘辘赶回客栈,风舟野去后院客房让人准备水,他想快些带沈晚啼回来,连湿漉的衣裳都没换。
季韫则是坐在一楼要了份膳食,沈晚啼本打算亲自做的,他也没让。
“让其他厨子做吧,你刚回来应该休息,否则让风舟野知道又要骂我了。”季韫摸了摸鼻子,在外面还是少惹风舟野比较好。
他发起脾气来,可不管是在哪,更不会管他是不是太子。
“殿下和风公子的关系很好。”沈晚啼倒了杯养生药茶过去。
季韫端着茶挑眉道:“自然,我和他是结拜兄弟,自幼一起长大。”他抿了口茶,又道:“我认识的风舟野可不是听劝的,你是例外。”
沈晚啼有些怔愣,她……是例外吗?
“这是太子府令。”季韫从怀里掏出块纯银令牌,“若有什么事,可拿着令牌寻我,寻不到也可调动府中侍卫。”
“给我?”沈晚啼十分震惊,太子竟然会把府令给她一个外人?
季韫托着脸带着几分笑意,“拿着吧,算是我补给你的见面礼。”
沈晚啼双手拿起令牌,乖乖,抱大腿抱到天下第二粗的了。
风舟野真是她的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