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梅宴上,皇后被气病了。
皇后为此没少跟皇帝诉说委屈,皇帝没有任何要罚风舟野的意思,但为了补偿皇后,还是同意让她娘家人见她一面。
“娘娘,合该注意身体才是。”卓治看见姐姐面色不好,有几分挂心。
皇后摆手道:“从前皇帝对风舟野好,每每还都找借口,是为了恩赐风家,风舟野虽张狂,可到底也不敢如此放肆。
如今他母亲身份被揭露,此事悄然平息,剿匪立功后前朝更是无人参他,皇帝对他的宠爱更是不加掩饰。”
皇后咬牙,满是恨意。
如筝那个贱人活着挡不了她的路,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她活着好好磋磨她和风舟野,也不至于现在皇帝对风舟野有如此愧疚弥补之心。
“娘娘放宽心才是,陛下纵然如此宠溺,可到底给他母亲也只是追封贵妃,你依然是皇后。如今我被革职,二姐被撤王妃之位,卓家可全都仰仗依靠你了。”卓治苦口婆心的劝着,生怕大姐心急被抓住把柄。
皇后问了问心神,蹙眉问道:“我还不知你革职究竟所为何事?陛下说是卓远那孩子犯了事,不得不以此处置来平息苏家和黎家的盛怒。”
“其实也不算是卓远做的,是柯林那孩子……”卓治抿唇,压低声音道:“风柯林设计杀沈晚啼和风舟野,若成便可除了心腹大患,若不成也能让风舟野迁怒御林军,削太子势力。”
皇后不解,“那为何……”
“没曾想苏丞相的孙女和黎清清把受伤的事揽下来,咬死不承认沈晚啼重病之事,萧成更是伤了自己替风舟野讨公道,还把长公主搬出来,苏丞相又来施压,皇帝这才革我职平息此事。”
卓治说完,见皇后还是愁眉不展,道:“最重要的是阿远找的那批刺客被活抓了一人,不知为何薛润竟也来了行宫,让他问出是阿远雇凶。
如今二姐在战王府举步维艰,只靠着柯林这个孩子才能在战王府立足,即便把柯林卖了,阿远买凶是事实,故而我便认了下来。”
卓远也只是尽可能的让受牵连的人变少,而且他也没想到皇帝会直接革职。
“我总觉得陛下这么做,是在为太子扫清障碍。”卓治心有心不安,“大姐,你可要想想办法,如今御林军被萧铎管着,只怕是……”
“应该是巧合罢了。”皇后沉思,思索道:“陛下若为太子扫清障碍,那就不会同意让卓姿入太子府,太子显然是不愿意的,以还未迎娶正妻拖着此事。
至于御林军的话,这个你别急,只要萧铎管理出了问题,统领的位置便还是你的。”
皇后沉眸想着办法,卓治看她一眼,其实还有事没说。
他联络群臣去参风舟野目中无人,气病皇后,只是原本能一呼百应的卓家,如今却有些孤立无援,今日早朝竟没有几个大臣附和此事。
只是卓治也知道现在说出了让皇后上火也没有别的办法,索性就先不说了。
赏梅宴上风舟野话里话外还是认风沛宣这个父亲的,这让战王高兴坏了,忍不住就要喝酒。
风言气鼓鼓的,掐着腰不让他喝,“父王,我已经派人去找晚姐姐了,你要是敢喝一滴,阿晚姐姐知道肯定会说你,大哥也会凶你,哼!”
父子俩正对峙,薛芸芸过来了。
“小公子怎好对自己的父亲这般态度?快快给王爷道歉才是。”薛芸芸上前对战王行礼。
战王一看到有女眷来,便想着先走。
风言平日私下里才会和父亲这般闹,这会瞧见有外人来,也低着头道歉。
薛芸芸只当风言是听她的话,立马笑道:“王爷也别怪罪小公子,小公子多年待在乡野,难免行为粗鄙,言行无状,说起来……秦王从前虽为人冷漠,可甚少有这般不规矩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学坏了。”
薛芸芸拐弯贬低着沈晚啼,不仅战王听出来了,阿言也听出来了。
“你离开这里!我不想听你说话!乡野怎么了?我就是喜欢待在乡野,大哥也没有学坏,大哥是最好的大哥!”
风言气的撵人,薛芸芸上前还是一副教导的口吻,“小公子这么说可不对,你身为战王府嫡子,就该有世子该有的风度,大公子冲撞皇后,若不是陛下宠爱,如今战王府就要受牵连了。”
战王不太想理会,倒是风言冷静下来,看着她问道:“那你说我大哥为何会如此?”
薛芸芸以为风言是信了她的话,故而笑道:“自然是因为他身边亲近的人也是没规矩,才把大公子带坏了。”
“我大哥身边的人不是父王便是我,再不就是太子哥哥和晚姐姐,你想说是谁带坏了大哥?”风言有条不紊的反问。
薛芸芸也多想,在她眼里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心眼,故而直言道:“当然是出身不高的人带坏了他。”
“哦,所以大姐姐你出身高贵吗?”风言稚嫩的脸仰头好奇的看她。
薛芸芸有些害羞,“官臣之家,自然是高贵的。”
“哼!我看你一点都不高贵!”风言突然冷哼,绷着脸的气质莫名有几分像风舟野,“晚姐姐就从来不在背后说人坏话,像你这样嘴巴坏的女子,哪里能和晚姐姐比?”
风沛宣没想到自己这小儿子聪明不少,也是微微一笑。
薛芸芸愣住,没想到风言一个几岁的小孩子会这么说,当即有些僵在眼底。
“你连晚姐姐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晚姐姐就是最好最好的,我知道你想当我阿嫂,可是你当不了,大哥才不会喜欢你。”
风言脸一绷,稚嫩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透着骄矜和贵气。
“阿言说得对。”
薛芸芸听到声音猛然回头,发现风舟野和沈晚啼正并肩走过来。
“阿晚便是世上最好,你,怎配议论她?”
风舟野冷眼走过去,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给她。
沈晚啼也对她视而不见,没有得意讥讽,也没有嘲笑鄙夷,只是平静的走过去抱阿言,仿佛没看到她一样。
薛芸芸很是不甘心,咬唇还想说什么,忽而身后又有人喊了她。
“薛芸芸。”
她再次回头,眼底却控制不住的露出惊恐。
是薛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