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舟野将沈晚啼带回了安河村,她手腕骨折又受了伤,到家的时候晕晕沉沉的睡着。
韩积愈在屋内给她接骨,又将伤口敷了药。
阿义在厨房煮药,看着风舟野低声道:“那个伤害阿姐的人没死。”
风舟野没想那么多,阿义年纪小能伤人已经很不错了。
“他不让。”阿义指着一路跟来的薛润。
风舟野侧眸看他顿时沉了眸子,又收回目光什么都没说。
“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薛润心里十分不好受,把沈晚啼锁着是怕山上的人起疑。
他只是没想到风柯林会在这个时候上山,还拿到了钥匙。
风舟野沉默的一言不发,这态度让薛润着实心虚。
“你什么时候知道那个据点的?”风舟野淡声询问。
薛润更心虚了。
“很久之前。”
风舟野咬牙,“所以你就瞒着不说?”
要是早说那地方有个匪窝,就算他不去,陛下也会让其他人带兵去,又怎么会出今天这样的事?
“姐夫。”阿义喊了一声,“别怪他了,这又不是最后一批前朝余党。”
风舟野闻言抿唇,其实阿义说得对,这事归根究底还是怪他,是他没有保护好阿晚。
纵然薛润提前把那个据点说了又怎么样?
还是会有人打着前朝旗号行谋逆之事,当今陛下还是会扫清障碍,以为他之名让阿晚去冒险。
“那个,我……”薛润还是愧疚,要不是他把金母鹤顶拿走了,沈晚啼说不定还有保护自己的机会。
他现在一想起来风舟野拿匕首抵着她的时候,就止不住的阵阵后怕。
“姐夫,药好了,韩叔叔说热敷要用的。”阿义将煮好的药交给风舟野。
风舟野提着药出去,路过薛润的时候还是没理他。
薛润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阿义拿了个木牌给他,“江边有个食安居客栈,拿着牌子去会有人带你去房间,你先住在那?”
“让我留下来不怕舟野知道生气?”薛润打量着这个孩子,年纪轻轻却果断老成,不必沈丫头差。
阿义收拾着厨房,摇头道:“姐夫也不是在气你,他又怕又气,看见阿姐伤成那样,却对始作俑者没什么办法,他才这样的而已。”
“这么笃定?”薛润颇为意外的看他,之前怎么没办法沈家这小子特殊呢?
阿义点点头,这事也是大哥告诉他的。
一早上大哥就坐在院子里,仿佛天都要塌了。
他缠着大哥问到底出什么事,又是威胁又是说软话,大哥才把信给他。
当时大哥就说出了这事,心里最难受的就是风舟野,一边是皇帝又是他至亲之人,一边是他心爱之人,无论怎么选他都没错,只是都会难受。
但阿义在看到风舟野之后,他觉得姐夫并不觉得难选,而是无处发泄的愤怒更多。
“看你刚刚那两下动作很利落,基本功倒是挺扎实的,想学武随时来找我,我教你。”薛润收好牌子,他暂时并不打算回京。
事实上从他知道皇帝让沈晚啼去当诱饵的时候,他就没打算再回去。
这么多年连他都以为皇帝深情,现在看来也不过这样,爱屋及乌,连他都能做到的事,皇帝却做不到。
阿义应了一声,继续去做饭。
薛润离开了沈家院子,他一时间也没脸见风舟野和沈晚啼。
屋内韩积愈正在给沈晚啼手腕处敷药,一边教风舟野如何固定绑带。
“嘶……”手腕处钻心的疼让睡梦中的沈晚啼皱眉,她微微睁眼,看见是熟悉的人和环境,眼底露出几分安心。
“下次就你来包扎吧,丫头也就手腕伤的有点重,脖子上的外伤仔细些别沾水就行。”韩积愈留了药和绑带,提着自己的药箱出去了。
风舟野眉头紧皱,捧着沈晚啼手的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她。
“吓到了吧。”沈晚啼歪头笑了笑,似乎没把这次的事当做多大的事。
风舟野红着眼,声音喑哑的说道:“阿晚,我不做什么秦王,也不想做风家的少爷,我以后就在安河村守着你,你去哪我去哪儿。”
他觉得自己没用,说过会好好保护阿晚的,却总是让她因自己受伤。
“这次的事不怪你,皇帝几天前就跟我商量这件事了,是我同意的。”沈晚啼也心疼风舟野,他自幼寄人篱下,虽说有爱他的先王妃和战王,可一个早早离世,一个是粗狂男人,给不了他正常该有的亲情。
风舟野在皇帝面前那般叛逆,行事毫无章法,何曾不是表达自己不满和还有期望的表现?
若她把皇帝威胁她的事说了,只会让风舟野更加受伤。
“阿晚,我了解你也了解他。”风舟野愧疚低头,“如此冒险的事,若非是不得已,你是不会去做的。沈家一家子的性命和前途,你不可能不管。”
沈晚啼叹了口气,“笨一点挺好的,不会活的太痛苦。”
风舟野低着头,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如此憎恨他的出身。
“没事,就当是提前避免一场战争,免百姓受苦,也算是做好事了。”沈晚啼笑着看他,“扶我坐起来吧,不想躺着了。”
风舟野弯身去抱她,刚好这个时候韩积愈回来了。
他一推门看见这一幕,顿时有些尴尬的转身,“刚刚忘记留化瘀药了。”
韩积愈身子面相外面,只把手伸过去递药膏。
沈晚啼顿时脸红,风舟野也是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接过药膏略显尴尬。
“丫头手腕处有锁铐的痕迹,我估计她脚踝处应该也有,这药涂抹在有淤血的地方,用手揉开按摩,好的能快些。”
韩积愈交代完就走了,风舟野拿着药走到床边。
“我看看那只手。”
沈晚啼把没受伤的那只手递过去,手腕处果然有一圈青紫。
风舟野气的咬牙,在心里默默骂着薛润。
“不怪薛大哥,要不是他隐藏的好,也不会那么轻易帮助朝廷不战而胜。”沈晚啼说完又解释道:“而且要不是薛润带我上山,估计不用等风柯林伤我,就已经撑不住断了手腕。”
风舟野去洗了手,很是心疼的帮她揉手上的药膏。
“我不怪他,但总要找他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