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容燚说话,去楼下拿了水果上来,自己在一边削着,毕然还挺喜欢她那性子的,若不是因为彼此是情敌的话,她们说不准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容燚,给。”
一个被削完明显小了一大圈的苹果躺在她白皙的手里,容燚看了眼:“不要。”
“我好不容易削好的,就算是不吃,你也拿着啊。”
容燚又看了她一眼,毕然先一步拿了过来:“他不吃,我吃。”
白芍脸又白了,恨恨的用水果刀一片片削着木瓜,没一会一个大木瓜就没了,毕然看着眼里,其实她还挺喜欢吃木瓜的,就是没啥效果,太平依旧是太平。
过了一会容燚开口:“白芍,你下去吧。”
“下面人我跟我年岁不一样,说不到一起去。”
“随你。”
毕然被容燚拉到阳台上,将她抵在栏杆上,自己站在身后,手搭在腰间,轻轻说着话,她低低的呵呵笑,顺势搂着他脖子。
白芍在里面看见他们的亲热样,气得眼睛鼻子都瞪到一起去了,指着他们,手哆嗦了几下,一跺脚跑了。
等关门声落下,毕然笑嘻嘻的戳着容燚的脸:“人走了。”
白芍一路气呼呼的下去,容景连跟史密斯先生说话,看了她一眼开口:“容燚他们在上面做什么?”
白芍一想到在她面前清心寡欲的容燚,也可以对别的女人热情的像团火一般,气得眼泪都要出来。
“在说话呢。”
说完,含着泪掉头去了外面,容景连望着她背影,若有所思的看着楼梯。
等白芍一走,容燚的手更加放肆,毕然笑呵呵按住:“把你的爱慕者气跑了。”
“不必在意那些。”
“容小火,白芍人不错,性子也不错,一点心机也没有,若不是喜欢你,我倒是可以和她做朋友。”
容燚思考她这句话,意思大概就是因为你,我们现在做不了朋友。
“那就不要做朋友了。”
“哈哈,下次咱们别欺负她了。”
容燚在这边住了几天,期间白芍一直在,毕然下班会过来,经常看见她跟在容燚身后,但容燚冷漠的连个眼神都不分给她。
那样子就像是当年她刚认识他时,每天跟在他身后跑,他的脚步不曾慢下,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习惯回头找她。
今天公司部门有个聚会,毕然没去,一想到还有白芍在窥趣着容小火,她就没心情去聚餐。
“白芍,安娜刚才叫你呢。”
“真的?”白芍要端着饭上去,被她叫住。
“嗯,你去看看。”
白芍狐疑的擦擦手出去,毕然端着盘子就上楼,等白芍回过神来知道被骗了之后,一路追杀到楼上,此刻她和容燚真吃着她做的饭,味道不错,可见是花了些功夫。
“毕然,你这个奸诈小人。”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一副要和她决一死战的模样。
毕然眼咕噜一转:“白芍,容燚说饭菜味道很好。”
“是啊,那,你们慢慢吃。”欲发作的她,被毕然一句话散了怒气,脸上带着笑站在门口。
哎,容小火啊容小火,眼前的女人已经完全入了你的魔,只要是一句容小火喜欢,估计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去。
心思单纯,不求回报,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和当年的她多像啊,毕然在白芍身上看见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若是一开始没遇见自己,遇见的是白芍,或者今天的状况便不一样了吧。
白芍高兴的下去给他们端汤了,一人一碗,她看着白芍得意洋洋的模样,猜测汤里估计是放了什么东西,故意和容燚换。
“容小火,我这碗比较多,喝不完,给你吧。”
说着手快的端过他面前那一碗,几乎在她话落, 白芍开口:“不行,容燚那碗我里面特意加了药材,快换回去。”说着自己动手给他们换。
更是验证了毕然的猜测,里面肯定是加了什么东西。
容燚也察觉到,要端过去喝,被毕然拦住,先一步喝了,加了盐巴,咸的要死。
“怎么了?”
他看着她,毕然竖起大拇指:“白芍,味道不错。”
白芍大概是没想到她会替她遮掩,一时间愣在那里,过了片刻笑起来:“容燚,你快趁热喝吧。”
晚饭风波就这样过去了,一会史密斯过来找容燚,毕然和白芍都下楼,楼下安娜不知在跟谁打电话,一脸的春心荡漾。
毕然坐在沙发上,白芍坐在她对面,忽然对她说去外面走走,莫非是要跟她说心里话。
跟着出去,坐在庭院的台阶上,夜色迷离,墙角的花朵缩着花苞,枝桠在夜色里摇晃,毕然心里跟揣了只小鸭子般欢快,和情敌聊天,感觉一定很不错。
“你说吧,白芍。”
白芍站在下面,看着毕然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有气,又听她说:“要不我们喝点酒如何?”
“随便。”
毕然起身去里面找酒,拎了两瓶红酒出来,一人一个杯子:“你会喝酒吗?”
“白芍气呼呼:“当然会,喝吧。”
情敌两人坐在拐角的台阶上喝酒,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你要跟我说什么?”
“毕然,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你,时隔这么多年,我一眼就认出你。”
莫不是和史密斯一样,也是从容燚嘴里知道,这个容燚,到底跟多少人说过喜欢她啊。
“然后呢?”
“你和容燚口中的毕然,这么多年似乎一点也没变。”
毕然喝着酒,听她絮絮叨叨:“其实我也变了,容燚也变了,不变得是我们的回忆。”
“我很喜欢你这样的性格。”
“谢谢夸奖,喝酒。”
白芍又倒了一杯,和她碰杯,安娜出来看见她们在说话,又悄悄退回去。
“你和容燚在国外认识?”
“嗯,当时他病了,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他。”
白芍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容燚,十分漂亮的少年,她记得容叔叔说:“容燚,这是白芍,你们小时候还见过。”
可是自己完全记不起他们是何时见面的,就把那次见面当作是第一次。
容燚很冷漠,经常把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里,容叔叔说他生病了,要是不忙的话,就找他多说说话。
问了医生之后,知道他生了什么病,至此之后,她经常过来找他说话。
一开始,他并不理会她,只是安静的看着窗外,他不喜欢说话,连一个目光也不会给她。
但她喜欢说话,每天去和他说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她在这里呆了几年,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后来的适应。
“毕然。”终于有一天,他说了这个名字,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他又看着窗外重复一遍。
“你和毕然很像。”
他透过自己,看见另一个人的影子。
白芍回忆至此,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从史密斯先生那里知道他病发,火急火燎回来,见到的容燚已经有了毕然。
“当时他病的很严重吗?”
“嗯,要么是安安静静的仿佛不存在,要么是暴躁的,乱砸东西,甚至连伤害自己和别人也不知道。”
毕然捏着酒杯,心里就跟被东西碾过一般难受,她喜欢的容小火,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独自承受着折磨。
“后来呢?”
“那样过了许久之后,他又恢复了,毫无预兆的好了,然后回国。”
那段不告而别,其中隐藏着这样的悲哀,红色液体流进喉咙,带着酒味,混着说不清的酸苦。
“白芍,谢谢你。”
“不必谢我,我还没打算放弃,不是只有你喜欢他,我也喜欢,喜欢了很久很久。”
白芍低着头,望着手里的杯子,红色的液体,鲜亮的,芬香的,从一开始,她就给自己选择一条最艰难的路。
若不是遇见他,她的生命不会如此寂寞,但也不会如此鲜活。
毕然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晃着空荡荡的瓶子:“这酒味道不错,我的已经喝完了,你呢?”
白芍也晃着空荡荡的瓶子:“你的酒量还不错。”
“你的也不错,彼此彼此。”
毕然按着她的肩膀起来,摇摇晃晃走在台阶上,喝完之后想起红酒的后劲大,此刻还没完全发作,不如先去里面坐下来,免得到时候在情敌面前出糗。
白芍也是这样想的,也站了起来,扶着墙走,不小心踢翻地上两只空荡荡的瓶子,顺着台阶滚了下去,碎了一地的渣,安娜听声音出来,就看见两个醉鬼。
毕然站在门口说:“白芍,你快跟上。”
白芍还傻傻站在台阶上,望着碎了一地的玻璃渣:“我马上就来,你我。”
毕然靠在门口等她,然后两人扶着墙慢慢走,红酒后劲上来,往前走一步,又往后退两步,看她们这样子,安娜觉得好笑,也没去扶她们,就是把前面的障碍物清理了。
毕然终于摸到沙发坐下,白芍坐在她旁边,安娜去楼上看看。
人生的精彩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毕然永远也没想到,自己会在某天早上醒来,和一个女人躺在床上,而且那个女人还是她的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