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
我身穿宽大外套，和周围人的短袖格格不入。
很多人向我投来目光，似乎在看傻子。
重点是我什么都没点，干巴巴坐着，既不看书也不玩手机，不像是来休闲的人。
我旁边，一女人点了一杯咖啡小口喝着。
她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烫着一头中号波浪卷。
肤若凝脂，身材也是凹凸有致。
十足都市单身女性，一个人颇有些浪费资源。
然而她的真实年龄三十二。
因为她就是张秋萍。
我从宋慧慧口里得知的此人真实年龄。
我提前两个小时来的。
没想到张秋萍也提前来了。
早到也是不守约的一种。
所以我压了压帽檐，没主动和张秋萍说话。
她没发现我，自己时不时看手机，很着急的样子。
“美女，能加个微信好友吗？”一位年轻男人走过来搭讪。
“不能！”张秋萍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年轻男人一愣，脸色有些难看，硬着头皮继续道，“交个朋友而已，用得着这么冷漠吗？”
“你有工作吗？年薪超过百万了吗？达不到这两点，没资格和我做朋友。”
张秋萍言语极为犀利，说得年轻男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有什么了不起的，当自己金枝玉叶了？有种走着瞧。”
年轻男人丢下一句，气呼呼的离开。
张秋萍熟视无睹，喝了口咖啡。
“嘶，这个人很难打交道！”我暗自震惊，对此次会面越发没底气。
张秋萍再一次看了眼时间，眉头紧蹙。
她在等人。
我很好奇她等的是谁。
大约十分钟后，正主出现了。
原来是廖长江和程家耀。
我咯噔一下，再次拉低帽檐，拿出手机低头摆弄。
还好廖长江和程家耀心急解释，都没在意我。
“对不起张总，路上堵车迟到了。”程家耀弯腰低眉，尽显狗腿子形象。
“我和万总老交情，还一起喝过酒，张总给个面子。”廖长江则拿出人情关系为自己开脱。
他口中的万总，乃是万通实业的真正大BOSS。
张秋萍是万通实业的总经理，受制于万总，本应该给廖长江些许薄面。
可是张秋萍荤素不忌，“迟到就是迟到，任何理由都改变不了迟到的事实。”
程家耀腰背弯得更低，“是的是的，张总说的对。”
廖长江微微一怔，堂堂老总被驳了面子，脸色有些挂不住。
“我们背后是义隆集团，我这次来，也是代表义隆集团。”
廖长江拿出更大底牌。
“既然如此，此次会面结束吧，我还要等别人，你们请便。”
张秋萍丝毫不给面子，直接下逐客令。
廖长江老尴尬了，厚着脸皮坐下。
“开个玩笑而已，张总别介意。”
张秋萍没在继续迟到问题，“时间有限，拿出你们的诚意吧。”
狗腿子程家耀打开笔记本电脑，翻找出准备好的图片。
张秋萍看了一会儿微微点头，“还可以，不过照片有欺骗性，明天去你们公司看一下吧。
出入不大的话，家耀服装可以有一支队伍参加走秀。”
程家耀乐得嘴都快合不上了。
我一直暗中观察，图片中的几款服装的确不错。
想想家耀服装背后的支持者，不足为奇。
张秋萍电话突然响了。
“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耽误你们三分钟。”
说完，张秋萍起身离开。
其实现在已经到了和我见面的时间。
廖长江和程家耀不走，我没办法现身。
否则他们知道我的目的，肯定想方设法阻拦。
“我看旁边的人有点儿像吴昊。”程家耀突然指着我说。
我咯噔一下。
要是被发现，对我百害而无一利。
廖长江斜瞥我，“你想多了，那个人即使是吴昊，衣着也入不了张秋萍的法眼。”
“我不放心，去看一看！”程家耀说着，朝我这边走来。
我连忙起身，捂着肚子往卫生间跑。
“哎，哥们等等。”
程家耀不甘心，居然追了上来。
我跑到卫生间门口时，恰好看到了张秋萍。
“万总，您说过将选择入场的权利交给我，我只看服装不看厂家，也请您不要让我违背原则。”
看到我跑过来，张秋萍压低声音，“好吧，我答应万总了，佳欣服装拿不出在我眼里95分以上的服装，不给他们入场权利。”
我越发紧张了。
廖长江和程家耀都是精心打扮后来的。
要我评分，给他们二人至少90分。
可是张秋萍的目光，自始至终没在二人身上停留。
可见张秋萍对廖长江和程家耀的印象分低于及格线。
而我现在的衣着，比他们两个人差了太多。
程家耀还在后面追我。
我不能停留，虽放缓了速度，还是跑进卫生间。
“呦，张总在这里啊。”程家耀看到张秋萍，才放弃追我。
“好了，不说了，我有事！”张秋萍对着电话回了一句，然后挂断。
“程总啊，咱们回去继续谈事情吧。”
说着，二人一起离开。
我长呼出一口气，躲在远处观察。
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了，只看到他们聊了一会儿。
期间张秋萍看了五六次手机，眉头一直紧皱。
应该是我没来赴约，惹得张秋萍不爽。
距离约定时间过了十分钟。
张秋萍起身离去，显然是不想等我了。
今天不能和张秋萍见面，我将彻底拿不到进入交流会的请帖。
顾不上廖长江和程家耀了。
我将帽檐压得一低再低，快步追出去。
临近廖长江他们时，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廖总，我总感觉那个人是吴昊。”
“程老弟多虑了，张秋萍是个大忙人，咱们两个脸皮厚，迟到了也能和张秋萍谈合作。
吴昊算个什么东西，你认为张秋萍会给他面子？”
程家耀很是认可，微微点头，“廖总说得有理。
这次家耀服装多拿几笔外贸订单，就可以将价格压得更低，彻底打垮佳欣服装。”
廖长江举起咖啡，“以咖啡代酒，先敬程老弟一杯。”
二人沉浸在喜悦当中，都没注意到我从他们身边走过。
廖长江打了个响指。
刚刚搭讪张秋萍的年轻人出现在廖长江身边。
“怎么样了？”廖长江问道。
年轻人徐高卓回道，“准备就绪。”
廖长江冷冷一笑，“一个女人而已，敢不给我面子，去给我找回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