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布业。
相比于其他摊位，这家冷冷清清，其中一个女人坐在那里不停点头，似乎要睡着了。
另一个女人眼眶泛红微微湿润。
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道，“我们是佳欣服装，肯卖给我们货品吗？”
“卖，为什么不卖。”眼角湿润的女人脱口而出。
快睡着的女人也瞬间来了精神，蹭地一下站起来。
“不行，佳欣服装是协会明令禁止的合作对象。”
“我不管什么协会，没有他们，我老公也不会死。”苏倩柔咬牙切齿带着哭腔说道，然后快步走向我，主动和我握手。
“您好，让您见笑了，我们坐下来谈。”
我和阮文瑞都强忍心中兴奋，绝不能笑出来。
刚刚苏倩柔可是说她老公死了。
我和阮文瑞要是露出半点儿笑意，这单货源肯定跑了。
经交谈我得知，另一个女人叫李艳芳，是桐桐布业的总经理，趁我们交谈的时候偷偷溜走了。
苏倩柔是桐桐布业的老板娘，以前没怎么打理生意，对布料的了解限于基础，还没阮文瑞懂得多。
苏倩柔老公这次来江北参加展示会，酒驾出车祸，撇下苏倩柔。
不得已下，苏倩柔临时抱佛脚亲自上阵。
以前的客户怕桐桐布业遭逢变故，生产力不足，无法满足需求，纷纷洽谈其他原材料商。
所以桐桐布业这边异常冷清。
生意场上没有同情心。
阮文瑞全力以赴，最终把价格压得比预期低了十个百分点。
为了表示诚意，苏倩柔当即打电话回厂子里，安排人明天将第一批货送到佳欣服装。
这让我和阮文瑞多少有些羞愧。
其实这么做不合规矩。
因为没签订合约，我和阮文瑞要是反悔，必然给桐桐布业带来一定损失。
就在我马上签订合约的时候，李艳芳带着廖长江和程家耀来了。
“苏倩柔，你们桐桐布业想和整个协会作对吗？”
廖长江率先开口厉声询问。
我和阮文瑞都是心下一惊。
这些人哪怕晚来五分钟，合同签好了，我们便没什么可害怕的。
可就这五分钟，却不容我们。
“哼。”苏倩柔突然怒道，“我老公的死，你们还没给我个解释，我怀疑是你们加害我老公，图谋桐桐布业。”
说完，苏倩柔速度在合同上签字画押。
我见状也不犹豫，直接搞定所有流程。
合同生效那一刻，我和阮文瑞长长呼出一口气。
“可笑。”廖长江气得脸色通红，“也不看看你们桐桐布业有什么资格让我惦记。”
见阻止不成，廖长江绕有深意看了眼李艳芳，然后怒气冲冲离开。
我本来想请苏倩柔吃顿饭，可是看到她一个人在那吧嗒吧嗒掉眼泪。
我无奈放弃了想法，客气道，“苏总，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们就不打扰了。
要是能在江北多住几天，佳欣服装很乐意给您做向导。”
“嗯，我也要回酒店了，祝我们合作愉快。”苏倩柔落寞说了一句，先一步转身离开。
恰好到了散会时间。
会后还有个老总会餐活动。
我和阮文瑞属于不受待见的，连通知都将我们二人剔除在外。
所以我和阮文瑞提前结束展示会活动。
不过我们心情很好，找了个饭店自己庆祝。
吃完饭回家已经是七点多。
我通知小芳自己先吃了，可是她还是等我。
“吴哥，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小芳低着头，不敢和我正视。
“有话就说啊，跟我面前咋害怕了呢。”
小芳迟疑半晌，声若蚊蝇，“姜鸿飞说我的条件适合做主播。
他想让我辞掉现在的工作，跟着他一起干主播。”
闻言，我真心替小芳高兴。
也佩服姜鸿飞的眼力。
我天天和小芳在一起，愣是忽略了小芳做主播的优越条件。
不过我不是小芳的长辈，不能帮她拍板，于是问道。
“你怎么想的，喜欢在厂子里上班，还是喜欢做主播？”
“是这样的吴哥。”小芳递给我一杯凉茶，解释道，“主播可以在家里工作。
以后多多接回来了，我在家直播就行，不耽误照顾多多。
这样吴哥就不用给我开工资了，给我个住的地方就行，能给吴哥减轻压力。”
我心头一暖。
小芳是拿自己当这个家里的人，才会这么想。
就凭这份心意，甩葛洁十几条街。
我要是没有绝症，可能会对小芳展开疯狂追求。
现实总是很残酷，不给我太多幻想的机会。
我揉了揉小芳脑袋，“喜欢你就去做，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小芳展颜一笑，如春风般席卷，让我瞬间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给小芳一个大大地拥抱。
相信小芳不会拒绝。
可是我不能。
我一个得了绝症的人不应该有太多非分之想。
“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我扔下一句跑进自己房间，否则我怕克制不住。
刚躺下，宋慧慧发来视频电话。
接通后，宋慧慧本来不大的嘴，快咧到耳根子了。
“吴昊啊，你猜猜那对儿裂口的文玩儿核桃值多少钱？”
看宋慧慧的表情，我估计低不了，往大了说道，“280万。”
“切，什么眼神啊你。”宋慧慧狠狠鄙夷了我一眼，“霍老头儿说拍卖会上，搞好了能拍出五百万。”
我经手的钱也不少，闻言后还是颤抖了一下，手机差点儿脱手。
“能不能麻烦霍老帮我拍卖掉，不让霍老白出力，给多少你看着办就行。”
“行，这件事交给我，你怎么谢我？”
我想了一下，觉得给钱最实在。
“咱们两个一起买的，见面分一半，钱到手后一人一半。”
“哈哈哈！”宋慧慧突然放声大笑，“我就喜欢你这种视金钱如粪土的性格。
不过我不想要钱，就想给你生孩子，你看怎么样？”
我顿时语塞。
如果我能放下原则，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可以立刻答应宋慧慧。
可是我做不到……
“哎哎哎，想什么呢？”宋慧慧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没穿衣服，电话下拉给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