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示会上，大大小小的摊位着实不少。
各种布料琳琅满目。
我对这一行业了解得不多，没什么发言权。
“选品，砍价是女人的强项，接下来靠你了。”
阮文瑞没什么矫情的，也知道我提前来展示会的目的。
趁老总们正在开会，迅速选定厂家，提前把合同签了。
白纸黑字写上，对方如果违约，就得拿出来相应的违约金。
阮文瑞做销售多年，对布料非常了解。
挑了几家，最终选定一个名为曙光布业的摊位。
阮文瑞使了个眼色，示意布料品质和价格都还可以。
接下来我们便开始敲定采购事宜。
对方也很有诚意，对我和阮文瑞热情招待。
为了赶在那些个老总开会之前谈拢订单。
阮文瑞给我比划了一根手指，示意价格超出预期百分之十。
价格能谈下来，不过需要时间，无法在老总们开会结束前完成。
我沉吟片刻，咬牙点头。
阮文瑞也正有此意。
只要能谈下原材料订单缓解燃眉之急，哪怕价格高点也无所谓。
谈拢一切，就在我们要签订合同的时候。
对方得知是佳欣服装，突然改口，放弃订单。
哪怕我和阮文瑞主动提高价格，对方也不肯点头答应。
我和阮文瑞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该死，一定是廖长江利用副会长的身份，提前通知所有厂家，不许把产品卖给我们。”
离开曙光布业的摊位，阮文瑞愤愤不平。
我也是憋了一肚子怨气，没有地方发泄。
接连谈了几家，结果都一样。
不提佳欣服装怎么都好说，提及佳欣服装，对方立马变脸。
正在我们绝望的时候，程家耀找到了我们。
“怎么样，这里就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现在后悔了吧。”
程家耀说话极为不客气。
阮文瑞气呼呼就要反驳。
我手疾眼快，抢先道，“别和他一般见识。
这里都是他们的人，发生口角肯定我们吃亏。”
阮文瑞瞬间明白我的意思，恶狠狠瞪着程家耀，很想把程家耀敲骨吸髓。
我摇头苦笑，淡淡回了一句，“自己好好琢磨一下泄露的事吧。”
程家耀顿时脸色铁青，看我的眼神和阮文瑞很像很像。
敌人生气我自然高兴，心满意足下，会心笑了笑。
“走吧，咱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我拉着阮文瑞就走。
“站住！”程家耀突然叫住我们，“现在求我，给你们一次采购到原材料的机会。”
我和阮文瑞同时怔住。
“呵呵，都是成年人，我没必要和你们开无聊玩笑。
相信我，就过来求我，不相信我，你们继续走好了。”
程家耀冷冷扔下一句便不再开口。
阮文瑞迟疑了一会儿，“吴哥别听他的，肯定想方设法算计我们，怎么可能给我们提供原材料。”
我倒是想看看程家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转过身，直视程家耀半晌。
我自从看淡生死之后，气质随之变得格外冷漠。
我自己都能感受出来，有时候很多事情我都能看淡并且放下。
所以我的冷漠眼神格外无情。
程家耀和我对视了一会儿，便开始左右闪躲，不敢正视我。
“说出给佳欣服装提供原材料的条件。”
我淡淡开口询问，却透露着毋庸置疑。
“我们……”程家耀有些慌神，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
旁边突然传来廖长江的声音，将程家耀的话打断。
“我们金星纺织厂有能力供应原材料，怎么样，不知道佳欣服装有没有兴趣。”
金星纺织行骗一事，法人张本末没有股份，也没有金星纺织的实际管理权。
说白了，就是犯事以后出来顶包的临时工。
所以案件审理得差不多了，金星纺织厂完好无损，就连违约金都不肯拿出来。
我一看到廖长江，便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不太奢望金星能够给佳欣服装机会了。
不过现在佳欣服装走投无路，抱着拼一下的想法，我忍不住道。
“说条件吧。”
“二选一。”廖长江说道，“回去跟你们的老总说说，拿出佳欣服装80％的股份，可以得到金星的帮助。”
说到此，廖长江突然住口，等着我的答复。
我好奇道，“不是二选一吗，另一个呢？”
廖长江拿出一份报价表递给我。
“能接受这个价格，我们也可以合作。”
我大致看了一下，比普通采购价格高出三倍还多。
这要是合作了，不出一年，佳欣服装赔得毛都不剩。
一旁，阮文瑞急得满头大汗，小声提醒道，“吴哥，他们不是想合作，而是想吞并佳欣服装。”
我何尝不知道廖长江的想法。
可能也是义正英的想法，让我把拿到手的都吐出去。
“呵呵！”
我怒极反笑，显得极为平静，然后当着廖长江的面，一条条将报价表撕碎。
“廖总，别给我反击的机会，否则我不只要让佳欣服装站稳脚，还会一不小心把你的金星纺织厂给吞下。”
我说的话自己都不相信。
不过对方有吞并我的意图，还不想付出相应代价，我自然没给好脾气。
先给自己设立一个不可能完成的目标。
兴许奇迹出现了呢！
“呵呵！”廖长江嗤笑，“很期待呢。
今天佳欣服装不答应我的条件无所谓。
我等着佳欣服装没有原材料自己停工，然后工厂变得一文不值。
我们照样有手段收购佳欣服装。”
廖长江拍了拍程家耀肩膀道，“等着吧，拿下佳欣服装，让你去做厂长。”
程家耀乐得合不拢嘴。
我和阮文瑞则转身就走。
“吴哥，回去和两位老总商量一下，从外省采购一批布料怎么样。”
阮文瑞说的方法等于饮鸩止渴。
原因出在运费上。
高额运费甚至比布料本身价格还要高。
佳欣能靠这个办法挺过一时半刻，长久下去仍然改变不了倒闭的事实。
“这件事回去再说，咱们再多溜达溜达。”
“嗯，权当碰运气了。”
阮文瑞没什么意见。
一个上午，我和阮文瑞都没找到肯与我们合作的原材料商。
直到下午三点多，展示会即将结束的时候。
最末尾角落里，两个女人的摊位，让我和阮文瑞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