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正涛的回答在意料之中。
我并不意外，反问道，“这次交流会的主持者是万总还是张秋萍？”
万正涛人很聪明，立马从我的话中察觉出不对。
程家耀就没那个脑子了，在一旁嘀嘀咕咕，“废话少说，万总是张秋萍的老板，自然万总说了算。”
我没理会程家耀，而是看着万正涛。
“看什么看？”程家耀喋喋不休，“知道什么是资本的力量吗？张秋萍再出色，在资本面前照样什么都不是。”
万正涛古井无波面无表情。
程家耀说的话，好像和万正涛没关系似的。
“我知道，五家T台走秀内定，就是因为资本背后运作，张秋萍被迫妥协。”我淡淡开口道。
“知道还在这里废话，赶紧滚蛋吧。”程家耀越来越不耐烦。
万正涛的面皮狠狠抽了一下。
“你是谁，好像知道很多内幕？”万正涛问道。
“他叫吴昊，佳欣服装的销售主管。”程家耀抢着说道，“万总一句话的事，保安分分钟把吴昊扔出去。”
“闭嘴！”万正涛突然呵斥，“你只是廖长江养的恶狗，别在我面前犬吠。”
程家耀神色骤变，缩了缩脖子，愣是没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万正涛没再多看程家耀，而是看向我。
“说说吧，你还知道什么？”
我好整以暇，“T台走秀内定， 已经是张秋萍最大限度地退让。
交流会其他所有事务，全部由张秋萍一个人说了算，别人无权干涉，包括万总您。”
万正涛问道，“然后呢？”
我说道，“这里的保安听张秋萍的，而不是听万总的。
程家耀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再次开口。
“哈哈哈，吴昊傻了吧，居然和万总讨论张秋萍的权利。
你也不想想，张秋萍的权利是万总给的，当然万总才是主宰。”
万正涛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因为我说的是事实。
程家耀将万正涛捧的越高，张秋萍证明一切的时候，打脸万正涛越狠。
这个时候，显示了万正涛的聪明。
他猜出来我和张秋萍连上线，很有可能获得张秋萍的认可，进入会所。
为了不让张秋萍来揭穿自己，万正涛说道，“行了，我看吴昊衣着不凡，有资格进入会所。
来者是客，大家别在外面站着了，一起进去。”
说着，万正涛上前一步，搂着我的肩膀亲自护送我进入会场。
万正涛对我的态度，前后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门口站岗的保安全都懵逼。
程家耀则是从天堂跌落到地狱，咬牙切齿，“葛洁，实话告诉我，吴昊和万总什么关系？”
“他们以前不认识，你怎么不相信我？”葛洁极力辩解，感觉这次比窦娥还冤。
程家耀突然一把搂住葛洁，凑到葛洁耳边低声说。
“你还有让我信任的地方吗？好好想想，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才能将功补过。”
葛洁整个人呆滞了。
她眼中的程家耀好像换了个人，再也不是出国前那个高材生。
“你，你想怎样？”葛洁颤声说。
程家耀声音冰冷道，“你们全家现在都吃我的喝我的，还要我怎样？
我只想要一个忠诚于我的老婆，要求不过分吧。”
葛洁仿佛被一个陌生人搂着，还是玩完不给钱那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程家耀，你别忘了，我借给你钱，才有现在的你。
你现在没还钱呢，对我客气些？”
“呵呵！”程家耀突然嗤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我家的小服装生意，供我出国的确没什么存款，可是现在不同了。
我是家耀服装的老板，一个人的收入顶得上你们全家。”
程家耀动作很是亲昵，在外人看来，他们郎才女貌，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程家耀轻轻亲了一下葛洁的脸颊，小声说道，“和你一个二婚女人结婚，你心里没点数吗？”
“居然还背叛我，和客户在饭店里胡搞。”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给我交代明白吴昊的所有关系网。”
“还有更重要的，那就是我要知道多多是我的女儿还是吴昊的女儿。”
葛洁此刻心里拔凉拔凉的，凉意蔓延到全身。
“你是因为多多才和我结婚？”
程家耀摇头道，“不，我和你结婚，因为惦记多多的财产。”
……
会所内。
万正涛一直搂着我的肩膀，看起来像是相交多年的兄弟。
他的态度却极其恶劣。
“吴昊，你是聪明人，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进入会所吗？”
我既然已经进来了，没必要再让万正涛难堪。
毕竟在人家的地盘，给我使绊子防不胜防。
我笑道，“多谢万总好意，我懂得，不打破你们定下的规矩。”
“很好。”万正涛很满意我的答复，“希望你别给我找麻烦。”
他所谓的麻烦，是在交流会上，签订的所有合同，都不能绕开万通实业。
这也是万通实业组织此次交流会的目的。
此规矩延续很久，从来没人挑战。
就连义隆集团也要在规矩内做事。
我知道万通实业从中拿走的提成是个天文数字。
可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在佳欣服装胳膊不够粗壮前，不宜和大腿产生矛盾。
“万总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万正涛在会所里熟人无数。
我和他在一起走了不到三分钟，至少遇到二十多人主动来和万正涛打招呼。
因为万正涛和我过于亲近，很多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
“我去招呼老熟人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万正涛忙于应付，丢下一句便离开了。
我望着偌大的会所。
觥筹交错。
男男女女络绎不绝。
或三三俩俩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或十几个人围着一位时尚美女问东问西。
或相互碰杯把酒言欢。
我看了一圈，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我就是个圈外人，融不进这里的氛围。
来这里，目的是找客户，必须跟人接触。
我将目光锁定在一个和万正涛打过招呼的外籍人。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万-老-板-的-朋-友-吧。”
对方的普通话极为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