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骨晶验毒,硫磺惊现
剑歌行者2025-10-29 10:253,898

靳寒川拽着沈墨仪从柴房后窗翻出来,手心的黑晶碎片烫得像块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烙铁。

  身后海盗的箭“嗖嗖”擦着头皮飞,扎进泥里还嗡嗡响,箭杆上那点绿漆在火光里晃,活像一群停在地上的毒蜂。

  远处城隍庙的笛声缠着童声飘过来,顺着裤脚往上爬,凉丝丝的,痒得人心里发毛。

  他低头瞅了眼怀里裂成两半的黑晶,“弑父者齐”那几个血字正往指缝渗,又黏又烫。

  突然就想起爹坟头那丛野菩提子,原来真相就藏在这么刺目的血腥里,跟坟头草似的,扎眼得很。

  靳寒川一脚踹开自家旧宅的破门,“哐当”一声撞在墙上,木头渣子溅了满脸。

  门框上挂着的蛛网被震得簌簌落,一股子陈木头味儿混着霉气呛得他直皱眉。

  供桌上的牌位被震得晃了晃,香灰簌簌掉在积灰的桌面上,腾起一小团白雾,钻得鼻子发酸。

  他几步冲到里屋的尸骨坛子前,铁钎子“咔”地撬开坛盖。

  霉味混着铁锈气“呼”地扑过来,呛得他直咳嗽,嗓子眼像塞了团烂棉絮。

  坛子边缘结着层黑绿色的霉斑,指腹碰上去黏糊糊的。

  “让开!”他扒开沈墨仪,铁钎子刮过爹遗骨的关节。

  “咯吱”一声,黑垢簌簌往下掉,跟干硬的泥块一样。

  沈墨仪被他推得踉跄了下,后腰撞在墙角的木箱上,发出“咚”的一声。

  凑到火折子前,垢屑遇热“滋滋”冒白烟。

  飘到黑晶碎片上的瞬间,晶面“唰”地亮起青绿色的光,纹路跟骨屑的焦痕严丝合缝,像早就刻好的印,连歪歪扭扭的拐角都分毫不差。

  昏暗中,那绿光映在靳寒川眼底,把他瞳孔里的血丝都染成了青的。

  他眉头拧成个疙瘩,铁钎子戳着黑晶,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后槽牙咬得咯吱响,铁钎子的冰凉顺着指尖往骨子里钻:

  “看见了吗?你爹调的毒,连骨头缝里都渗着!这纹路,跟你家药柜锁孔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沈墨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凉得像块冰,指甲差点嵌进他肉里,指着骨屑尖声喊:

  “你闻这味,一股子海腥气!我家药柜的毒从没有这味,跟鱼舱里的馊味一个样,你当我傻啊?”

  她另一只手抓起块骨屑,往他鼻子前凑了凑,眼里的红丝比他还密。

  黑晶的光忽明忽暗,映得两人的脸一半阴一半亮,像各藏着半句话没说。

  屋外的风卷着残雪打在窗棂上,“呜呜”的像哭,把旧宅的死寂撕开道缝。

  窗纸破了个洞,冷风灌进来,吹得火折子的火苗歪歪扭扭。

  靳寒川猛地掐住她的脖子,把人摁在供桌上。

  牌位“稀里哗啦”倒了一排,其中一个砸在他手背上,疼得他眼冒金星,火“噌”地就往头顶冲。

  沈墨仪的脚尖踮起,喉咙里挤出“嗬嗬”的声,手指死死抠着他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的发髻被撞散了,一缕头发垂在脸上,沾着供桌上的灰,糙得像砂纸擦过皮肤。

  发间的银簪晃了晃,差点掉在地上。

  “去年在盐仓,你爹药柜第三层锁着的毒理图,跟这黑晶纹路一模一样!”

  他逼得更近,鼻尖都快撞上她额头,手指越收越紧,能摸到她颈骨硌手,掌下的皮肤又烫又嫩。

  “你敢说不是你家的?当我瞎是不是?”

  他唾沫星子溅在她脸上,眼里的红血丝像要渗出来。

  沈墨仪的脸涨得通红,银簪终于从发间滑下来,“当啷”砸在黑晶上弹了一下,在安静的屋里听得格外刺耳。

  她突然偏头,狠狠咬住他的手背,铁锈味混着血腥味在嘴里炸开,又腥又咸。

  靳寒川吃痛,手一松。

  沈墨仪趁机抓起银簪抵住他咽喉,脚还不忘往他膝盖上踹:

  “我爹的药柜锁着齐云白的逼供信!你敢看吗?不敢就是软蛋!”

  她喘着粗气,胸口起伏得厉害,银簪的尖在他喉结上颤,划出道细血痕。

  供桌下的阴影里,黑晶的磷光映出她眼底的红,像两簇小火苗,又凶又烈。

  靳寒川盯着那簪尖,喉结动了动:“信在哪?”

  “你先放了我!”

  沈墨仪梗着脖子,另一只手悄悄往后摸,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门外的风卷着雨丝撞在窗纸上,“啪嗒啪嗒”像有人在拍门,把屋里的对峙衬得更紧,仿佛下一秒就有什么东西要撞进来。

  靳寒川的左臂突然炸开剧痛。

  是上次中箭的旧伤。沈墨仪的银簪不知啥时候扎进伤口,黑脓顺着簪尖往下淌。

  滴在黑晶上“滋滋”冒烟,腥臭味混着药味直冲鼻子,像打翻了药渣桶,又苦又冲。

  “你爹的毒要解,得用你自己的血混我家药引。”

  她冷笑一声,往他伤口里旋了半寸,嘴角撇着,眼里却藏着点慌,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银簪的冰凉透过伤口钻进来,激得他打了个哆嗦。

  “敢不敢赌?”她又旋了旋簪子。

  “赌赢了,你爹的冤屈能洗;赌输了,咱俩黄泉路上作伴,省得你总疑神疑鬼!”

  他反手攥住她的手腕,指腹摸到她掌心的茧子,是常年碾药磨出来的,糙得像块砂纸。

  黑晶在两人中间亮得刺眼,那些藏在纹路里的“被逼”二字,突然清晰得像刚刻上去的,笔画里还沾着点暗红,像没擦干净的血。

  “若真是你家的毒,”

  他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往旁边啐了口带血的唾沫,血腥味在舌尖散开,

  “我劈了你的药柜,劈成柴火,烧了给我爹取暖!”

  话虽狠,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却松了半分,指尖下意识绕开她手腕上的淤青——那是上次被海盗捆出来的印子。

  黑晶上的“被逼”二字像两只眼睛,盯着他们没说出口的纠结,也盯着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沉得像踩在棉花上,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沈墨仪侧耳听了听,突然往他身后瞟了眼,眼里的慌更重了。

  沈墨仪猛地拔出银簪,靳寒川的脓血溅在她手背上,烫得像滴滚油,她却没擦,反手就把带血的簪尖往地上戳。

  血珠落地的地方,突然冒起绿烟,在泥地上晕出四个黑字:

  “海盗倭贡”,字边还泛着银光,跟黑晶一个色,像撒了层银粉,在火光下闪闪烁烁。

  “看见没?”

  她踢了踢字旁边的黑晶,眼睛瞪得溜圆,脚在地上碾出个浅坑,脚边的碎石子被踢得滚开。

  “这毒是海盗进贡的,我爹药柜里的是解药配方!”

  靳寒川盯着那四个字,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像被冷水浇了。

  他想起三年前截获的倭寇船。

  船底的硫磺味,跟这血字的腥气一模一样。

  当时还以为是装过生鱼的缘故,现在才懂,那是海盗藏毒的味,腥得发甜,像烂了的海货。

  “你自己看这字,哪点像我家的东西?”

  沈墨仪越说越急,声音都带了点哭腔,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抬手抹了把眼角的灰,指腹蹭到脸颊,沾了点泥:

  “我爹写‘贡’字从不带勾!你看这字的勾,歪歪扭扭的,跟齐云白那老东西写的一个德行!”

  黑晶突然“咔”地又裂了道缝,渗出的血珠滴在“倭贡”二字上,竟慢慢晕开一张简陋的船帆图案。

  桅杆上还飘着面小旗,画着个歪歪扭扭的“齐”字,跟齐云白账本上的签名一个德性,看着就让人恶心。

  他心里那股认定沈家是罪魁祸首的火气,莫名消了大半,只剩下沉甸甸的疑团。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黑晶的裂痕,那道新裂的缝像在嘲笑他之前的笃定,也像在预告着更大的风暴。

  沈墨仪突然拽了拽他的胳膊,往屋顶指了指,上头的瓦片正在往下掉灰。

  “轰隆……”

  屋顶突然塌了个大洞,磨盘大的石头砸在供桌上,牌位瞬间被砸得粉碎。

  木屑混着骨头渣子溅了满地,其中一块弹在靳寒川脚边,沾着点灰白的骨粉,看着触目惊心。

  灰尘像浓雾似的涌下来,呛得人睁不开眼。

  他拽过沈墨仪往地上滚,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

  后来才看清是半块牌位,两人摔成一团,连滚了三圈。

  后背撞在门槛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像被钝器砸了一下,眼前发黑,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沈墨仪的额头磕在他下巴上,疼得“嘶”了一声。

  “别动!”

  他按住她的头,一块碎石擦过他脸颊,划开道血口,热辣辣的疼,血珠滴在她手背上,温温热热的,还带着点黏糊。

  她突然抬手抹了把他的脸,指尖沾着的血蹭到他下巴上,嘟囔了句:

  “跟个血葫芦似的,难看死了。”

  指尖的温度透过血痕传过来,竟有几分暖。

  她慌忙收回手,耳根有点红,飞快地瞟了眼他渗血的伤口,又赶紧移开视线,手却悄悄往他伤口按了按。

  香炉里的黑晶从他怀里甩出去,掉进墙角的香炉里,香灰呛得两人直咳嗽,嗓子眼里又干又痒。

  碎石子硌得后背生疼,像要扎进肉里。

  沈墨仪挣扎着爬起来时,裙摆还勾住了供桌腿,“刺啦”撕了道口子,露出脚踝上沾着的泥,凉丝丝的贴在皮肤上。

  他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心里那点刚冒头的火气又灭了,只剩下同病相怜的烦躁,伸手想扶她一把,半路又缩了回去。

  远处传来海盗的呼哨声,像在报信,把危机感拽得更近,连空气都变得沉甸甸的。

  沈墨仪也听到了,突然捡起地上的黑晶往他怀里塞:

  “先拿着!这东西比命值钱!”

  沈墨仪爬起来踢了踢碎石堆,一块黄澄澄的东西从石缝里滚出来,在地上划出道浅痕。

  她捡起来放在鼻尖闻了又闻,突然脸色煞白,手都开始抖,指尖捏得硫磺块发颤,冰凉的石头硌得她手心发麻:

  “是硫磺!海盗炸盐船用的那种,遇火星就炸,去年码头炸掉半条街的就是这鬼东西!”

  她顿了顿,声音发紧:

  “当时我去收尸,碎肉里都掺着这味,又辣又冲!”

  靳寒川接过来一看,硫磺块上沾着点黑泥,捏碎了闻,跟黑晶纹路里的杂质一个味。

  带着股海泥的腥气,咸腥中透着点呛人的辣。

  他突然一拍大腿,震得伤口发麻,疼得“嘶”了一声:

  “齐云白用海盗的硫磺炸船,再嫁祸给你爹的毒。这石头是从江面上吊下来的,他们想把咱俩埋在这儿,连骨头渣都不剩!”

  他看着手里的硫磺,突然觉得之前认定沈父是凶手的想法,有点太武断了。

  指尖无意识地把硫磺块攥得更紧,指节泛白,指腹都被硌出了红印。

  沈墨仪突然指着硫磺块上的黑泥:

  “你看这泥!是不是有点眼熟?”

  靳寒川低头瞅了瞅,眉头猛地一挑:

  “这是江底的淤泥!跟上次捞起的海盗船底泥一个样!”

  香炉里的黑晶突然闪了闪,映得硫磺块上的黑泥像活过来似的,慢慢聚成个“七”字——跟“乙亥七”船号一模一样,连笔画的歪扭都分毫不差,像是用同一把刀刻的。

  “去年截获的海盗信上,落款就是这个‘七’字!”

  沈墨仪突然想起,声音都拔高了,

  “当时我还觉得这字丑得别致,现在看来,就是齐云白那帮人的记号!”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默契,空气里的火药味似乎淡了点。

  但远处的船桨声却越来越近,像敲在心上的鼓,一下比一下急,连地面都跟着微微发颤。

  靳寒川突然把硫磺块塞进怀里,拽住她就往门口冲:

  “先躲起来!他们要进来了!”

继续阅读:第 68 章:黑船围宅,地窖指书院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独臂神捕:开局冰窟捞尸破死局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