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颈血藏疑,毒计诱追兵
剑歌行者2025-10-29 10:243,421

舱外铁钩刮擦船板,混着盐尸那股甜腻腻的腐臭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靳寒川举着断刀护在沈墨仪跟前,刀刃反光里,俩人都瞅见舱门缝里渗进来的黑影:

  青衫人的马蹄声刚远,新的杀招就堵在门口了。

  他攥刀的手心冒冷汗,刀柄上那道旧疤突然痒起来。

  三年前追盐枭时留下的,那会儿挨了一刀,这会儿竟跟后颈的寒意串成了线,像有只冰手正往他骨头缝里钻。

  “你跟齐云白演双簧呢?”

  靳寒川猛地转身,左手跟铁钳似的掐住沈墨仪脖子,把她按在舱壁的盐渍上。

  沈墨仪手里的瓷瓶“哐当”摔得粉碎,碎片溅到脚踝,划了道小红口子,血珠沾在皮肤上,又痒又刺。

  靳寒川断口的绷带浸着黑血,顺着指尖滴在她锁骨上,那股带着体温的黏糊劲儿,让人头皮发麻。

  沈墨仪瞅见他耳后青筋暴起来,这架势是真要掐死她。

  她手忙脚乱摸向腰间那支银簪,簪头刻的半朵梅花硌得掌心生疼。

  她忽然想起老舵主拐杖上也有这花纹,心里咯噔一下:这俩人难不成早就勾搭上了?

  这银簪是她眼下唯一能攥住的依仗,指节都捏白了。

  “你疯了?”

  沈墨仪掰他手腕,指节撞在他那狰狞的伤口上。

  疼得靳寒川“嘶”了声,手劲松了半分。

  她趁机歪头,舌尖尝到自己的血味,混着唾沫泛出铁锈似的涩味:

  “黑库地图是假的?还是你胳膊上的毒,是我往绷带里塞的菩提浆?”

  她故意挺了挺胸,锁骨上的血珠顺着沟往下淌,滴在衣襟上洇出小红点。

  她盯着那红点,心里数着数:一,二,看他眼底那点动摇,就知道他信了三分。

  “不然呢?”靳寒川嗓子眼里冒火。

  指腹碾过沈墨仪颈间的血痕,还能摸到皮肤下血管突突跳:

  “除了你,谁能在换药时动手脚?”

  他指腹猛地收紧,“方才在舱里,就你碰过我绷带!”

  沈墨仪刚要张嘴,他断刀往前一顶:

  “当老子没看见?你换绷带时,指尖在药粉里多蘸了三下!”

  他鼻尖几乎蹭到她额头,腥气裹着戾气:

  “那菩提子碎末的苦味儿,隔三尺都闻得到,跟你给盐尸敷的药一个德性!”

  他的刀身映着月光,眼底全是凶气。

  沈墨仪猛地抬脚,踹翻身后的药箱。

  瓷瓶碎片混着药末溅了一地,半袋硫磺粉掉在盐堆上,“滋滋”冒起白烟,呛得人鼻子发酸,眼泪直打转。

  她踩着碎片往后退,鞋底被划破,盐粒磨得脚心发烫,偏故意放慢动作逗他:

  “杀了我,”她勾了勾唇角,“你就别想知道,漕帮三当家那‘白’字血书,为啥跟府尹书房笔迹一个模子!”

  靳寒川眼神一凛,她又轻笑:

  “前几日去衙门送药,亲眼见他案头宣纸角,沾着血书同款朱砂印泥,还混着金粉——贡品呢!”

  她顿了顿,脚碾过碎瓷发出轻响:

  “去年圣上赏江南织造的,南京城超不过五盒,巧不巧?”

  说着,她指尖在碎片里飞快一勾,半片沾柳叶粉的瓷片已藏进袖中。

  这是方才故意打翻药箱时留的后手,瓷片上的粉末沾了点她的血。

  腥气里裹着柳叶的清苦,跟她此刻的心跳一样,又急又乱。

  “少卖关子!”

  靳寒川把断刀“哐当”拄在地上,刀柄上的血手印被他捏得发糊。

  断臂的脓血顺着指缝滴在盐堆上,散开黑褐色的圈,跟墨汁染了雪似的:

  “你想耍什么花样?”

  他往前凑了半步,断刀在地上拖出火星。

  火星落在那圈黑血旁,竟烧出细小的裂纹。

  他盯着那裂纹,忽然想起爹生前说的“盐能洗血,也能藏污”,心里头更沉了。

  “留我条命,”她用刀片挑着他渗血的绷带,往锁眼里塞了半缕。

  :“漕帮那群狗鼻子,闻着你的腥味能追三里地。”

  刀片转了个圈,锁芯里传来“咔哒”轻响:

  “正好让他们替咱们把齐山长的人引出来,你当齐云白为啥放咱们走?”

  “昨儿个在盐仓,”她冷笑一声,刀片猛地往下压,“他们故意把你往毒弩堆里引,当我没看见?”

  突然拔高声音,刀片在锁扣上划出刺耳尖啸,跟指甲刮玻璃似的:

  “你胳膊上的毒,八成就是他让人下的!”

  他攥刀的手,指节分明松了半分,这就够了。

  沈墨仪掏出块脏布,慢悠悠擦着铜锁上的血痕,指尖故意在靳寒川的血渍里多蘸了蘸。

  布面上的纹路里卡着盐粒,擦过铜锁时“沙沙”响,像春蚕啃桑叶。

  她擦锁的动作越来越慢,心里头却在算着猎犬的距离。

  方才扔出去的布角,这会子该飘到三里外的芦苇荡了,那黑背的叫声,听着竟近了半里地,跟催命似的。

  远处传来猎犬的狂吠,“汪汪”声从东南边越来越近,尖得能撕破夜色。

  其中有条狗叫得特别响,沈墨仪一听就认出来:是漕帮老舵主养的那条黑背,去年在码头见过。

  那狗隔着三里地都能闻出盐仓的霉味,当时还叼着块发霉的盐砖不放,被老舵主用拐杖敲了脑袋才松口。

  那拐杖的铜箍上,刻着跟齐云白书房笔筒一样的缠枝纹。

  这会儿这狗叫声,倒像是替那些花纹在嘶吼,跟瞅见了猎物似的,听得她后颈直冒冷汗。

  “赵二虎说过,”她把布往墙角一扔,布角沾着的柳叶粉在阴影里闪了闪,“漕帮驯狗就认这味。”

  她脚碾过地上的碎渣,发出轻响:

  “去年码头打群架,三条狗闻着这味就疯了,连自个儿主人都咬,惨叫声隔三条街都听得见!”

  她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点发颤:

  “那狗牙啃骨头的‘咯吱’声,现在想来还起鸡皮疙瘩。”

  她咽了口唾沫,指尖抠着墙缝:

  “有个漕帮弟子的胳膊被生生咬下来,血喷得跟喷泉似的,溅了货船一身红。”

  “船老大后来哭了三天,说洗都洗不掉!”

  说着,她往排污口挪了半步,眼角余光飞快瞟向那块松动的木板。

  木板边的盐渍里,还留着半个模糊的脚印。

  是赵二虎昨天钻渠时踩的,鞋纹里卡的河泥还没干透。

  靳寒川盯着她袖里露出的药包,喉结滚了滚。

  那布角的气味,除了柳叶还有别的,跟他爹卷宗里画的断肠草一个样:苦腥里带着点甜腻,闻着让人舌根发麻。

  “你当漕帮是傻子?”

  他喉结滚了滚,“他们的狗鼻子比盐尸还灵!”

  “老舵主那黑背,连十年前的盐仓陈腐味都能闻出来!”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上个月有人想往盐里掺沙子,刚混了两把,就被那狗按在地上啃。”

  “现在还躺床上哼哼呢,听说胳膊都咬穿了!”

  他突然咳嗽两声,断口的疼顺着胳膊往心口钻,额头上冒冷汗,偏硬撑着没露怯。

  咳嗽声震得断刀微微发颤,刀身照出的舱门影子里,青衫人的轮廓越来越清楚。

  仿佛正贴着门板听动静,靳寒川甚至能想象出那人攥着刀柄的样子。

  沈墨仪从药箱底摸出张泛黄的麻纸,上面用炭笔写着镇痛药方,边角还沾着点甘草渣:

  “按这个抓药,能压你胳膊上的毒痒。”

  “昨儿个给城南李婆子敷药,她儿子就中过这毒,说这方子管用。你看这字迹,是齐山长的吧?”

  “他特意托我带给你,说‘朋友一场,别死得太难看’。”

  她故意把麻纸往他断臂那边递,瞅着他疼得皱眉却不肯接,心里偷偷乐:这犟驴,就是嘴硬。

  麻纸边的褶皱里,还夹着半片干枯的柳叶,跟她袖里瓷片上的粉末是一路货,叶尖上竟也沾着点金粉,跟府尹的印泥一个色,这就叫自露马脚。

  靳寒川一把抢过去,看都没看就撕成碎片。

  其中一片碎纸上的“痛”字被风吹到沈墨仪脚边。

  “当老子瞎?”

  他指着锁眼里的血痕,边儿上还泛着点青,跟被踩烂的青苔似的。

  “你往布上抹的断肠草汁,三刻钟就能让猎犬发狂!”

  他指尖戳向锁眼,青痕沾了点血沫,“上次城西张屠户家的狗中了这毒,把猪圈的猪啃得只剩骨头。”

  他嗤笑一声,唾沫星子溅在她手背上:

  “那场面……肠子挂在栅栏上,跟晒腊肉似的!”

  “你当老子没瞧见你袖里那包药?”

  他猛地逼近半步,“标签都没撕干净,上面还写着‘断肠草三钱’!当谁不识字呢?”

  突然拽过她的手腕,把药包从她袖里抖出来。

  纸包落地的瞬间,绿沫子撒了一地,在盐粒上烧出小坑。

  沈墨仪指尖一紧,刀片差点捏不住,却突然笑出声:

  “算你识货!”

  她晃了晃刀片,寒光扫过他脸,“但你敢赌不?”

  “现在漕帮和齐山长的人都往这边涌,”她脚往木板上一踩,发出闷响,“要么信我这招‘驱狗计’,要么等着被两面夹击喂盐尸!”

  “你自个儿选。”

  她俯身盯着他眼,“是被狗咬死,还是跟我钻排污渠?”

  沈墨仪突然掀开舱底的木板,露出下面墨绿的污水:

  “这渠通秦淮河暗闸,昨天我亲眼见赵二虎从这儿钻过去买酒,还揣着个酒葫芦呢,回来时满身泥,跟个泥鳅似的!”

  木板掀开的刹那,污水里漂起半片青衫布,布角绣着的半朵梅花,竟跟她银簪上的纹路对上了一半,像块拼图就差最后一块。

  舱外突然传来漕帮的喊喝:

  “往这边追!血腥味在船头!”

  声音越来越近,铁钩拖地的“哗啦”声让船身都跟着颤。

  其中一个声音听着耳熟,沈墨仪听出来是漕帮的瘦猴,上次在酒馆欠了她半吊药钱,结果转头就赖账,这会儿倒是来得快。

  更急的是,猎犬的狂吠就在舱顶炸开,爪子刨得船板“咚咚”响,跟要把头顶凿穿似的

  靳寒川盯着那片青衫布上的半朵梅花,又瞥了眼沈墨仪攥着银簪的手,突然拽起她往排污口扑。

  舱门“哐当”被撞开的瞬间,他看见青衫人手里的弩箭,箭头正对着沈墨仪方才站的位置。

  箭羽上印着的,是齐云白书房那枚梅花印章!

  而那支箭的箭杆上,竟刻着个极小的“李”字,跟府尹腰牌上的一模一样!

继续阅读:第 16 章:渠底现秘证,黑手追暗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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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神捕:开局冰窟捞尸破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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