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渠底现秘证,黑手追暗闸
剑歌行者2025-10-29 10:253,381

靳寒川拽起沈墨仪往货舱角落冲,她被拽得一个趔趄撞在他背上。

  地板有块松动木板,他抬脚一踹,“吱呀”露出个仅容一人钻的排污口。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熏得人眼睛发酸。沈墨仪赶紧别过脸。

  “洪武年的老渠,”靳寒川先跳下去,污水“哗啦”漫到胸口,冻得他牙齿打颤,嘴唇紫得像茄子:

  “通秦淮河暗闸,憋着气走!”

  他吸了口冷气,又补充道:

  “水里有蛆,捞尸队老王说能长到手指头长!”

  话音刚落,水面就漂过一团白花花的蛆虫。

  靳寒川“妈呀”一声往旁边躲,水花溅了满脸,又腥又冷地顺着下巴淌。

  沈墨仪刚钻进去,头顶就传来猎犬抓挠木板的“哐当”声。

  她被暗石绊倒,膝盖磕在砖头上“咚”一声。疼得眼冒金星,嘴里尝到股铁锈味。

  靳寒川伸手捞她,扯动断臂疼得“嘶”了声,额头瞬间冒了层冷汗。

  他赶紧吐了吐舌头,死死攥着沈墨仪的手腕。哪怕被污水呛得脸通红,也先把她往暗闸推。

  沈墨仪疼得“哎哟”一声,却没挣开。

  眼看他断口的绷带在水里泡白,黑血顺着水流在脚边散开,像朵诡异的花在墨绿中散开。

  沈墨仪挣扎着扶住渠壁,指尖抠进裂缝,摸出个滑溜溜的东西。

  借着上游漂来的灯笼残光一看,是枚苦胆形状的蜡丸,沾着黑泥缠着麻绳。

  “这是……”

  她心头一跳,这东西跟童尸堆里那枚一模一样!

  她忽然想起那童尸的嘴是被撬开的,当初以为是水冲的。

  现在才明白:是有人故意塞的蜡丸!

  麻绳打着漕帮的“死结”,解不开只能剪断。

  沈墨仪赶紧摸出兜里的小刀片,正要捏碎。

  “别动!”

  靳寒川突然按住她的手。

  这时,污水里漂过片青衫衣角,料子滑溜像蛇皮,带着淡淡的墨香。

  沈墨仪心里“咯噔”一下:

  “跟书院书生穿的一个味,是齐云白的人!”

  她赶紧往靳寒川身后缩了缩。

  水珠顺着头顶砖缝往下掉,砸在水面“滴答”响,像催命的钟。

  沈墨仪忍不住数着:一,二,三……

  透过缝隙能看见外面举火把的人影,跟一排晃动的鬼火似的,忽明忽暗看不清脸。

  刑部差役的皂衣在火光里闪,有人举着弓喝:

  “里面的人听着!府尹有令,抓漕帮余孽,格杀勿论!”

  声音带着酒气,混着汗臭味飘进来。

  沈墨仪赶紧捂住鼻子。

  她认出是府尹身边的张捕头,上次送药见过。

  “骗人!”

  沈墨仪心里冷笑,“那伤口边缘齐整,比刀子割的还平,哪像是咬的?”

  猎犬的吠声、漕帮的铜锣“哐当”响声、差役的怒喝搅成一团,突然在狭窄的渠里撞出嗡嗡回声。

  沈墨仪赶紧捂住耳朵,指尖摸到耳后黏糊糊的,不知是污水还是血。

  这触感让她突然想起老舵主拐杖的铜箍。

  上次在码头见他拄着时,铜箍上的血渍也是这样黏腻。

  “当时只当是老寒腿磕破的,”沈墨仪心头一动:

  “现在才觉出那血里的金粉光泽,跟府尹印泥一个样,真是奇了怪了!”

  她把蜡丸塞进靳寒川怀里:“听见没?他们喊‘漕帮余孽’,是想把黑锅扣给老舵主。”

  靳寒川皱眉:

  “你发现什么了?”

  “方才在舱里,老舵主那缺指的手上,也有个梅花胎记,跟漕帮三当家的一模一样!”

  沈墨仪急促道,“你说巧不巧?”

  她又想起一事:“还有老舵主拐杖铜箍的花纹,跟齐云白书房笔筒上的一样。当时还觉得奇怪,此刻才惊觉那花纹里藏着个‘李’字,是府尹李嵩的姓!”

  “这说明他们是一伙的,都跟齐山长有牵扯!”

  靳寒川往铁栅缝里瞥,差役腰间的腰牌闪着铜光,“李”字磨得发亮。

  “是李嵩的人!”

  他哼了一声,“上次在码头见过同款,铜质比寻常腰牌厚,边缘磨得发亮,一看就是天天摸的。”

  “他来得倒快。”

  靳寒川咬着牙,“黑库的绣春刀,怕是早被他私藏了。”

  他接着说:“我爹生前查过,李嵩三年前买了处新宅,院墙比王府还高,里面藏的东西能掀翻南京城!”

  “上个月有个小贼翻墙进去,第二天就漂在秦淮河上,肚子里灌满了盐,死得老惨了!”

  “我爹的死,八成也跟他有关!”

  靳寒川说得咬牙切齿,眼里冒火。

  这时,漩涡卷着半片青衫布飘过,布上绣的梅纹被水泡得发胀,竟与他爹令牌上的缺口一分不差地重合了。

  “哐当”一声,铁栅被劈开道缝。

  一只手伸进来,指甲像爪子似的抓挠着,差点挠到沈墨仪的脸。

  “快潜!”

  沈墨仪拽着靳寒川猛地往污水深处潜,她的掌心带着药箱的薄荷味,奇异地让人安心,像暴雨里找到块干地。

  世界瞬间安静,只剩彼此的心跳在水下共鸣,“咚咚”地像打鼓。

  沈墨仪能感觉到他胸腔的起伏,攥着袖口的手微微发颤。

  他断口的血在水里散成淡红,与她银簪滴落的血珠融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她闭着眼数心跳,一下,两下……忽然想起盐舱里的事。

  当时他也是这样把她护在身后,却往她手里塞了块干净的布。

  粗粝的布面蹭得手心发痒,当时还觉得这人挺别扭。

  那是他的汗巾,上面绣着歪歪扭扭的“川”字一看就是自己绣的。

  沈墨仪当时偷偷藏在袖里,现在还贴着心口,暖暖的。

  沈墨仪赶紧憋住气,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嘶”的一声疼得清醒几分。

  她忍不住往他那边靠了靠,能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

  原来这汉子也有怕的时候。

  而自己,竟在这黑不见底的污水里,摸到了比刀锋更烫的温度,从他胳膊上传过来,一点点暖了心。

  两人憋得满脸通红,脖子青筋都鼓起来,刚冒头换气,就听见差役在骂:

  “这破渠是洪武年修的,砖缝灌了糯米浆,凿不动!老子劈了半天虎口都麻了!”

  他还在骂:“这破砖比石头还硬,修渠的石匠缺德!”

  唾沫星子喷在铁栅上,一滴落在靳寒川手背,带着点温热的腥气,他赶紧抹掉。

  他低头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我爹卷宗记着,下游有块刻‘洪’字的砖,撬开能通暗闸。”

  “修渠的石匠是我爹朋友,姓王,左手断了小指,临死前还念叨‘洪字砖下有乾坤’,说砖缝藏着密图。”

  说话时,他指尖在渠壁摸索,突然摸到块边缘磨损的砖,上面模糊刻痕正是“洪”字。

  砖缝的糯米浆里夹着半片褪色麻纸,隐约有“梅”字残笔,跟猜谜似的。

  “快看!”

  沈墨仪突然扯他袖子,指尖发白,指着前方漂过的盐尸。

  尸身卡在砖缝里,后背赫然刻着“乙亥七”,跟毒弩上的字一模一样。

  青黑的皮肤绷得像破布,手指保持着抓挠姿势,指甲缝里露出暗红血痂,看着有点吓人。

  更诡异的是,尸身腰间缠着半块褪色腰牌,“漕帮”二字被水泡胀。

  而尸身脖颈处,竟有圈极细的勒痕,形状与她银簪的梅花轮廓分毫不差。

  靳寒川正要用刀撬“洪”字砖,刀刃刚碰到砖面,就听“咔”的脆响。

  砖缝渗出黑褐色的水,带着股陈年霉味,跟老粮仓的味一样。

  他手腕猛地用力,断刀卡在砖缝里,溅起的碎渣迷了沈墨仪的眼。

  她揉眼时,怀里的蜡丸突然“啵”地裂开,吓了她一跳。

  黄水混着污水漫开,在渠底盐层上散出暗红的字:

  “府尹收银三万两”。

  笔画歪扭像用血写的,边缘慢慢散开,把周围盐粒染成褐红色。

  更惊人的是,字迹下方隐现一行小字:

  “绣春刀藏于……”

  后面的字被污水冲得模糊,只剩个“梅”字残角。

  这残角与靳寒川手背上那半粒银屑拼在一起,恰好是朵完整的梅花!

  此时只听“哐当”一声,铁栅突被劈开大半。

  差役的刀伸进来,寒光贴着沈墨仪头皮划过,带起的风凉飕飕像蛇信子。

  吓得她脖子一缩,甚至能看见刀身上映出的自己。

  其中一把刀的刀柄缠着蓝布,沈墨仪一眼认出是府尹李嵩的佩刀。

  上个月送药见过,蓝布上绣着金线梅花。

  此刻正随着刀的挥动闪着冷光,像在嘲笑他们的挣扎。

  上游传来漕帮的喊杀:

  “找到他们了!往暗闸跑了!”声音带着兴奋。

  还有猎犬狂吠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炸响,狗爪子踩在渠边的“吧嗒”声听得清清楚楚。

  那条黑背的吼声尤其刺耳,像是嗅到了气味,撞得铁栅“哐哐”直响,铁锈簌簌往下掉,混着污水漂过来。

  沈墨仪赶紧往靳寒川身边靠。

  靳寒川拽着她往暗闸钻,沈墨仪回头时,正看见那行血字被黑水污染,渐渐晕成一团。

  她忽然觉得脚踝一凉,像被什么抓住了。

  低头一看,水里漂来无数只手,正往上抓挠,指甲缝里的黑泥清晰可见。

  吓得她差点叫出声!

  其中一只手上,戴着枚熟悉的银镯子:是漕帮三当家的!

  镯子上刻的“白”字被血浸得发黑,跟他死前写的血字一个笔迹。

  更可怕的是,那些手的手腕上,都缠着跟青衫人同款的腰带,腰带末端系着半朵梅花银饰,正随水流聚拢。

  沈墨仪突然发现,其中一枚银饰背面刻着个极小的“七”字,与盐尸后背的“乙亥七”如出一辙!

  心沉到了底。

  靳寒川劈开暗闸的瞬间,沈墨仪看见最前面那只“手”的袖口,露出块绣着“李”字的布条,与府尹腰牌字迹一样。

  这些水里的“东西”根本不是死人,是戴着尸皮手套的活人!

  更骇人的是,暗闸对岸的火光里,站着个拄拐杖的身影,拐杖铜箍上的梅花纹在火光中闪着冷光,正是漕帮老舵主!

  他怎么会在这?!

  靳寒川反手将沈墨仪推进暗闸,自己紧随其后,闸板在身后“砰”地撞上,暂时挡住了水里的手和铁栅外的刀。

  但撞闸的“咚咚”声和猎犬的狂吠,像追魂鼓似的跟着他们。

继续阅读:第 17 章:铁钩锁肩,银箭断吊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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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神捕:开局冰窟捞尸破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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