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荡小船内,众人遭官差追袭,阿贵捞得绣帕。
绿苔怪人突袭,却意外杀官差解围,老舵主猜“怪人对绣帕有反应”。
众人赴暗河入口,官差追至,怪人再袭退敌。
暗河内水凉刺骨,众人扶伤前行,绣帕“水”字指向黑礁岛水云洞,沈母生死未卜,毒水牢与红铜库秘密待揭,暗河深处危机四伏。
“不能再等了!”
靳寒川咬着牙,把断刀换到没受伤的左手,深吸一口气,
“阿贵,你跟我一起撞门!沈墨仪,你护着阿贵娘和阿福,别让毒水溅到他们!”
“好!”
阿贵攥紧船桨,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靳大哥,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使劲!”
沈墨仪赶紧扶着阿贵娘往船尾退,还把怀里的粗布巾垫在阿福身下:
“阿福别怕,我们马上就能出去!”
阿福攥着红薯干,眼泪还挂在脸上,却用力点头:
“嗯!我不怕!”
“一、二、三!”
阿贵喊完,和靳寒川一起往舱门撞去。
“咚!”
船桨狠狠砸在舱门上,门板晃了晃,竟裂开一道缝。
“有用!再来一次!”
靳寒川眼睛一亮,忍着右腹的疼,再次举起船桨。
又是“咚”的一声闷响,舱门“咔嚓”一声被撞开,外面的官差没防备,被门撞得往后倒。
“快出去!”
靳寒川推着阿贵先冲出去,自己断后。
沈墨仪扶着阿贵娘、抱着阿福紧随其后,老陈揣着硫磺粉包也跟了出来。
刚踏上岸边的泥地,就听见江雾里传来“呜呜”的号角声,几盏红灯笼从雾里飘出来。
是黑阁的船!
“那是什么?飘在水里的!”
阿贵娘突然指着江面喊,手伸得直直的,声音都带着惊。
众人往芦苇荡方向看,一块蓝色的衣角在水里漂着,上面绣着朵蔷薇花,针脚细密,是沈墨仪再熟悉不过的样式。
“是我娘的绣帕!”
沈墨仪眼睛一亮,往前跑了两步,脚底下的泥差点让她摔了个趔趄,
“我娘肯定在附近!”
“沈姐姐,找到沈伯母了!”
阿贵也激动,跳着往江边凑,
“我们快把绣帕捞上来,说不定能顺着线索找到她!”
可没等他们往前挪,身后就传来官差的喊杀声:
“别让他们跑了!齐大人要活的!”
沈墨仪回头一看,五六个官差举着刀追过来,为首的官差脸上还沾着硫磺粉,鼻子通红:
“你们这群反贼,今天一个都别想逃!”
“不好!靳大哥,你伤得重,我跟老陈拦住他们!”
沈墨仪赶紧把红铜碎片摸出来攥在手里,转头对阿贵喊,“阿贵,你去捞绣帕!动作快!”
靳寒川却一把拽住她,眉头皱得紧紧的:
“不行!官差太多,你们俩挡不住!我跟沈墨仪、阿贵娘拦着,阿贵你跟老陈去捞绣帕,捞完赶紧回来!”
“可是你的伤……”
沈墨仪看着他渗血的右腹,眼圈有点红。
“别磨蹭!”
靳寒川把断刀塞进她手里,“拿着刀防身,我撑得住!”
老陈赶紧拉着阿贵往江边跑:“阿贵,我们速去速回,别让他们等急了!”
阿贵跑了两步,又回头喊:
“沈姐姐,要是遇到怪人,就撒硫磺粉!上次我们就是这么退敌的!”
沈墨仪挥了挥手里的断刀:“知道了!你们小心点!”
这边官差已经追到跟前,为首的官差举着刀就往沈墨仪砍来:
“先抓女的!齐大人说了,沈墨仪要活的!”
“小心!”
靳寒川赶紧扑过来,用没受伤的左手推开沈墨仪,自己却差点被刀砍中,幸好躲得快,只划破了衣襟。
“靳大哥!”
沈墨仪急得大喊,挥着断刀往官差身上砍去,虽然没砍中要害,却逼得官差往后退了两步。
阿贵娘抱着阿福躲在树后,突然看见不远处有艘小船拴在芦苇丛里,赶紧喊:
“沈姐姐!那边有小船!我们能坐船逃!”
沈墨仪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有艘乌篷小船,船桨还挂在船舷上:
“阿贵娘,你先带阿福去上船!我跟靳大哥挡住他们!”
“好!”阿贵娘抱着阿福就往小船跑,刚解开拴船的绳子,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两个官差绕到了后面,正往她这边冲!
“不许动!”官差举着刀喊,眼里满是凶光。
阿贵娘吓得往后退,怀里的阿福却突然喊:
“不许欺负我娘!”还把手里的红薯干砸了过去。
就在这时候,老陈和阿贵捞完绣帕往回跑,正好撞见这一幕。
老陈赶紧摸出硫磺粉包,往官差身上撒了一把:“吃我一把粉!”
硫磺粉落在官差脸上,呛得他们直咳嗽,眼泪鼻涕一起流。
阿贵趁机冲过去,用船桨往官差背上砸了一下:“还不快跑!”
官差疼得直咧嘴,转身就往回跑。
“快上船!”
阿贵娘抱着阿福先钻进船舱,老陈和阿贵也跟着上去,还不忘把绣帕递给沈墨仪,“沈姐姐,绣帕捞到了!”
沈墨仪接过绣帕,摸了摸上面的蔷薇花,心里一暖,刚想往船上跑,就看见靳寒川被三个官差围住,右腹的伤口又开始流血,脸色白得像纸。
“靳大哥!”
她赶紧挥着断刀冲过去,往一个官差的胳膊上砍了一刀。官差疼得叫了一声,手里的刀“当啷”掉在地上。
靳寒川趁机往后退,扶住沈墨仪的胳膊:
“别管我,快上船!”
“要走一起走!”
沈墨仪架着他往小船方向挪,老陈和阿贵也过来帮忙,一人一边扶着靳寒川。
众人刚踏上小船,黑船就开始往这边移动,船板撞在水面上“哗啦”响,显然是要追过来。
“快划!黑船要撞过来了!”
阿贵抓起船桨就往水里划,老陈也赶紧拿起另一支船桨。
小船慢慢往芦苇丛里钻,黑船太大,卡在芦苇秆里进不来,只能在外面打转,官差在船上骂:
“别让他们跑了!围着芦苇荡搜!”
“终于能喘口气了……”
阿贵停下船桨,抹了把脸上的汗,刚想坐下,就听见芦苇丛里传来“沙沙”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
阿福吓得往阿贵娘怀里缩:
“娘,是什么声音?是不是怪人?”
沈墨仪赶紧把红铜碎片举起来,警惕地盯着芦苇丛:
“大家小心!可能是绿苔怪人!”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从芦苇丛里钻出来。
浑身裹着绿苔,眼睛泛着蓝光,正是之前见过的绿苔怪人!
它看见众人,发出“嗬嗬”的嘶吼声,伸着爪子就往船上扑。
“撒硫磺粉!”
老陈赶紧摸出粉包,往怪人身上撒了一把。
硫磺粉落在绿苔上,“滋滋”冒白烟,怪人疼得往后退,却没走,还在盯着小船,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红铜碎片快撑不住了……”
沈墨仪看着手里的碎片,红光越来越弱,心里一沉,
“我们得赶紧找地方躲起来,不然等碎片失效,我们就完了!”
“前面好像有个山洞!”
阿贵突然指着芦苇丛深处喊,“我刚才划船的时候看见的,能躲人!”
“快划过去!”
靳寒川靠在船舱壁上,喘着气说,右腹的血已经把身下的垫子染透了。
阿贵和老陈赶紧使劲划桨,小船往山洞方向移动。
怪人见他们要走,又嘶吼着追过来,好在芦苇丛密,它追得慢。
刚到山洞门口,沈墨仪就扶着靳寒川下船,阿贵娘抱着阿福跟在后面,老陈则在洞口撒了圈硫磺粉,防止怪人追进来。
山洞不大,却很干燥,角落里还堆着几根干柴。
阿贵赶紧捡了两根,用石头擦出火星,点燃了柴堆,山洞里顿时亮了起来。
“靳大哥,我帮你处理伤口!”
沈墨仪拿出怀里的粗布巾,想帮靳寒川擦掉伤口周围的血。
靳寒川却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先别管我的伤,看看绣帕上有没有线索。”
沈墨仪这才想起手里的绣帕,赶紧展开。
帕子的边角绣着个小小的“水”字,还沾着点红铜锈,跟之前毒绳上的锈迹一模一样。
“这‘水’字是什么意思?”
阿贵凑过来,指着帕子问。
老舵主手下突然开口,声音还有点沙哑:
“我知道!毒水牢附近有个‘水云洞’,里面全是地下水,所以大家都叫它‘水牢’!这‘水’字,说不定指的就是水云洞!”
“我娘在水云洞?”
沈墨仪眼睛一亮,随即又皱起眉,
“可水云洞在黑礁岛附近,我们现在怎么过去?黑船还在外面搜我们!”
“别急!”老陈突然说,
“我以前跟漕帮的人跑过船,知道有条密道能绕开黑船,直接到水云洞附近的芦苇荡!”
“真的?”
阿贵激动得站起来,“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等靳大哥的伤稍微好点再说。”
沈墨仪摸了摸靳寒川的额头,有点发烫,“他现在发着烧,不能再折腾了。”
阿贵娘从怀里摸出块干净的布巾,递给沈墨仪:
“用这个帮靳大哥包扎一下吧,虽然不能止血,至少能挡住灰尘。”
沈墨仪接过布巾,小心翼翼地帮靳寒川包扎伤口,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他:
“忍忍,很快就好。”
靳寒川看着她,嘴角扯出个笑:
“我没事,别担心。”
就在这时,洞口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硫磺粉圈上。
众人赶紧往洞口看,只见怪人趴在洞口,爪子上的绿苔都被硫磺粉烧得发黑,却还在往里面爬。
“不好!硫磺粉快失效了!”
老陈赶紧摸出剩下的硫磺粉,又往洞口撒了一把。
怪人疼得往后退,却没离开,反而在洞口徘徊,像是在等硫磺粉的药效过去。
“这可咋整?”阿贵急得直跺脚,
“它不走,我们也没法出去啊!”
沈墨仪看着手里的红铜碎片,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红铜能克菩提毒,说不定也能逼退怪人!阿贵,你把碎片拿在手里,站在洞口试试!”
阿贵赶紧接过碎片,战战兢兢地往洞口走。
怪人看见碎片上的红光,果然往后退了两步,眼里满是忌惮。
“有用!”阿贵高兴地喊,“它怕红铜!”
可没等众人松劲,就听见洞外传来官差的喊声:
“这边有山洞!他们肯定躲在里面!”
“糟了!官差找过来了!”
老陈脸色一变,“我们现在腹背受敌,怎么办?”
靳寒川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手里攥着断刀:
“不能坐以待毙!官差进来,我们就跟他们拼了!阿贵,你用红铜碎片挡着怪人,别让它进来!”
“好!”阿贵握紧碎片,往洞口又挪了挪。
沈墨仪也举起断刀,眼神坚定:“我跟你一起!”
阿贵娘抱着阿福躲在角落里,突然摸出怀里的红薯干袋子,倒出里面的红薯干:
“我这里还有红薯干,能当武器砸他们!”
阿福也跟着喊:“我也帮你们砸!”
官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撞门的声音。
沈墨仪深吸一口气,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就在这时,洞外突然传来怪人的嘶吼声,还有官差的惨叫声!
“怎么回事?”阿贵疑惑地往洞口看。
过了一会儿,惨叫声停了,洞口的怪人也不见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靳寒川皱着眉,往洞口挪了挪:“小心点,出去看看。”
沈墨仪跟着他一起走出洞口,只见地上躺着两个官差的尸体,身上满是抓痕,显然是被怪人抓的。
而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地上的绿苔碎屑证明它来过。
“这是怎么回事?怪人怎么帮我们杀了官差?
”阿贵挠着头,满脸疑惑。
老舵主手下突然盯着沈墨仪手里的绣帕,脸色一变:
“难道……跟沈姑娘的绣帕有关?我听说,被菩提毒感染的怪人,会对特定的东西有反应!”
沈墨仪赶紧把绣帕举起来:
“你的意思是,怪人对我娘的绣帕有反应?”
“很有可能!”
老舵主手下点头,“说不定沈伯母也中了菩提毒,跟怪人有某种联系!”
“那我们得赶紧去水云洞!”
沈墨仪心里更急了,“再晚了,我娘说不定会变成跟怪人一样的东西!”
靳寒川扶住她的肩膀,轻声说:
“别慌,我们现在就走密道去水云洞。老陈,你还记得密道的位置吗?”
老陈点头:“记得!从这里往南走,穿过芦苇荡,有个暗河入口,顺着暗河走就能到水云洞附近!”
“好!我们现在就走!”
沈墨仪收起绣帕,扶着靳寒川往芦苇荡走。
阿贵娘抱着阿福、老陈揣着硫磺粉包、老舵主手下拿着账本,都跟在后面。
刚走进芦苇荡,就听见远处传来黑船的号角声,显然是官差发现了尸体,正在搜捕他们。
“快躲进芦苇丛里!”
靳寒川赶紧压低声音,带着众人往密的芦苇丛里钻。
芦苇秆刮得脸生疼,脚下的泥地又软又滑,沈墨仪扶着靳寒川,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阿贵走在最前面,用船桨拨开挡路的芦苇,老陈断后,时不时回头看有没有追兵。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老陈突然停住脚步:
“到了!前面就是暗河入口!”
众人往前面看,只见芦苇丛里有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我们进去吧!”
沈墨仪刚想往里面走,就听见身后传来“嗖嗖”的箭声。
是官差追来了!
“快进去!”
靳寒川推着众人往暗河入口钻,自己断后。
刚走进洞口,就听见箭钉在芦苇秆上的“簌簌”声。
“关上门!”
老陈赶紧把洞口的石板推过来,挡住了入口。
暗河里的水冰凉,漫到了脚踝。沈墨仪扶着靳寒川,借着从洞口透进来的微光往前走,心里却越来越慌。
水云洞里到底有什么?娘会不会真的变成了怪人?而那只帮他们杀了官差的怪人,又会在前面等着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