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蒸尸验骨,毒烟藏杀机
剑歌行者2025-10-29 10:243,586

沈墨仪攥着刀片子冲出书院地窖。

  嗓子眼发苦,刚才跑得太急,她差点把苦胆呕出来。

  雪地里的脚印早被新雪盖了,可那股焦糊味总往鼻里钻。

  是齐云白用火钳烫靳寒川后背的味儿,恶心得她胃里直翻腾。

  往手心哈口白气,银镯子撞在药箱锁上“叮”地一响,她这才发现手抖得厉害,药箱提手都快攥不住了。

  箱角沾着点菩提果粉,看着就像抹了层毒药。

  刚拐进刑部后街,就见蒸尸房的烟囱正冒烟。

  铁锁挂在门上晃悠,链环撞得“叮当”响,跟催命似的。

  “吱呀”一声推开门,白雾裹着尸臭味扑面而来,呛得她直咳嗽。

  靳寒川背对着她站在里头,断手按在铁桶边上。

  肩胛骨的伤口渗出血,把灰布衫洇出个暗红的印子,跟着他喘气一鼓一鼓的。

  他动了动胳膊,旧伤处“嘶”地抽了口冷气,断手的指缝里还卡着点黑灰。

  “你咋在这儿?”

  沈墨仪的银簪“当啷”掉地上,声音发颤。

  靳寒川猛地转过身,左眉角破了道口子,血珠凝在睫毛上,一眨眼跟掉红泪似的:

  “老子命硬。”

  脚边铁桶里的水“咕嘟咕嘟”冒泡,桶上横的木板上,盖着白布的尸体躺在那儿。

  “刚从书院后门拖来的,你爹那个‘重要病人’——齐云白故意搁那儿,就等着咱们来验。”

  “齐云白没把你咋样?”

  沈墨仪追问,眼睛直瞟他渗血的肩膀,心里头莫名一揪。

  他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

  “那老东西想撬开老子的嘴?没门。这尸体就是个套,等着咱们验出啥,好来个瓮中捉鳖。”

  沈墨仪弯腰捡银簪,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簪子,忽见尸体白布底下鼓出个怪形状,像藏了啥硬东西:

  “这尸体……不对劲。”

  蒸尸房里的白雾浓得像化不开的粥,裹着沸水“咕嘟”声漫到脚脖子,裤管都被熏得发潮。

  靳寒川刚用断手按住尸身,白布突然被顶起个包,木板“咯吱”一声弯了弯。

  尸体竟微微抬起头,脖子那儿的布被撑得发亮,像裹着个活物在里头挣。

  “咔嚓!”

  一声脆响,跟咬碎冰碴似的,尸喉那儿裂了道缝。

  “活了?”

  靳寒川抬脚就踹铁桶,沸水泼在尸体上“滋啦”冒烟,尸皮卷成焦黑的卷。

  反手摸刀却摸了个空,只剩左手这点废劲,喉咙里发紧。

  这断手总在节骨眼上掉链子,当年要不是这手废了,爹兴许就……

  沈墨仪的银簪还在地上闪,她没敢捡。

  瞅着那截乳突骨在蒸汽里忽隐忽现,突然想起娘咽气时攥着的碎骨,也是这么参差不齐的断面:

  “不是活了……是骨头裂了。这声儿是骨缝炸开的动静,尸体肉遇热一缩,把碎骨顶出来了。”

  靳寒川盯着尸颈那儿的鼓包,断手按在木板上使劲压:

  “诈尸还讲这套?”

  “是验尸的门道。”

  沈墨仪蹲下身,手指悬在尸体喉咙上方,能感觉到蒸汽的热气扑过来。

  “老辈人传下来的法子,蒸尸能让骨头的伤显出来,就是……没见过这么邪门的。”

  沈墨仪扑过去按住他的腿,银簪“噌”地扎进尸喉。

  蒸汽泡软的肉跟烂棉絮似的,簪尖顺着骨缝探到底,猛地一挑。

  带起块挂着筋的碎骨,黏在簪尖晃悠,又恶心又瘆人。

  “看见了?”

  她把碎骨举到靳寒川眼前,血珠滴在他断手的疤上,烫得他指尖一抽,旧伤处跟着疼了一下。

  “乳突骨碎成这样,不是摔的,是被人硬生生砸的。这手法……跟去年码头那具无名尸一个样。”

  靳寒川突然抓过她的手按向尸耳后,指腹蹭下一层白粉,捻着像抹了层霜,凑鼻子闻闻还有点烧草木灰的味:

  “这儿的皮咋不肿?正常死人哪能这么光溜?你爹配的药,倒把痕迹盖得挺干净。”

  “是‘定肌散’……我爹配的,能让皮肉硬邦邦的,专用来藏伤。”

  沈墨仪脸白了,银簪差点掉地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把布都绞出褶了,“上个月给齐云白用过,他说是治落枕。”

  靳寒川挑挑眉,断手敲了敲尸体耳后:

  “治落枕用得着往脖子上抹?你爹怕是给这尸体用的吧?”

  沈墨仪别过脸,声音飘乎乎的:

  “我……我也觉得怪。可药是我亲手给齐云白送去的,当时他脖子确实歪着。”

  心里头却打鼓,这碎骨的断面,怎么看都像银簪戳的。

  沈墨仪手指勾开药箱夹层,把碎骨塞进去时,指甲被锁扣硌出红印,疼得龇牙咧嘴。

  药箱里那包“铁屑菩提浆”的油纸破了个洞,粉末沾在碎骨上,泛着黑绿。

  她转身抽张验尸单,拿毛笔蘸墨的手直抖,墨点子滴在纸上晕成个黑团,像只盯着人的眼睛。

  “写啥呢?”

  靳寒川攥住她的手腕,断手的劲勒得她生疼,指节都发白了,“想把碎骨写成‘意外断的’?当黑阁的人是瞎子?”

  “不然咋办?”

  她甩开他,笔尖在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线,纸页被戳得发颤,“黑阁的人正等着看单子,你想让他们知道……”

  “知道又咋地?”

  靳寒川打断她,突然一脚踩在银簪上,“这是你爹当年断漕帮案子的手法?到时候连你都得被扒层皮!”

  沈墨仪拿银簪抵着他腰侧,劲不大却带着警告:

  “你别逼我。现在捅出去,咱俩都得死。”

  “死也比被齐云白当傻子耍强。”

  靳寒川突然笑了,断刀挑起验尸单扔进沸水:

  “老子偏要记!”

  纸页在水里泡成黑糊糊一团,像朵烂花,墨汁混着血沫子往上冒。

  他心里门儿清,越想藏的,越怕人知道,这碎骨就是把钥匙。

  沈墨仪看着化在水里的纸团,突然抓过药箱里的止血粉往尸体伤口撒:

  “至少把现场弄干净点,别让他们看出咱俩动过手。”

  靳寒川拿断刀在尸喉里刮了两下,刀背撞得喉骨“咔咔”响,跟啃骨头似的。

  刀面突然泛出黑绿,像长了层青苔,用指甲刮下点粉末,黏在指尖发臭,还带着点铁腥气。

  “铁屑菩提浆。”

  他把刀怼到她鼻尖前,一字一句咬得发狠,唾沫星子都溅她脸上了,

  “你爹的独门药,掺了铁屑的菩提果浆,我爹卷宗里画着这玩意儿,骷髅头旁边写着‘见血烂’!”

  沈墨仪拿银簪抵向他肋下,指尖却在抖,簪尖都歪了:

  “不是他的!这药早停产了!”

  “停产?”

  靳寒川冷笑,断手拍了拍尸体胸口,“那这尸体里的玩意儿哪来的?全南京城就你爹会配这毒。”

  她拽过他的手按向尸指甲,指甲缝里的泥蹭在他手上,糙得像砂纸:

  “闻闻!是漕帮的船油味,刀疤脸身上就这味,上个月他来拿药,我闻得真真的!”

  话刚出口,突然想起爹药柜最底下那瓶没贴标签的药,也是这股铁腥气,当时问爹,他只含糊说是“废料”。

  靳寒川抽回手,在裤腿上蹭了蹭:“刀疤脸是齐云白的人,你爹给他药,不就等于给齐云白的?”

  “噗!”尸嘴里突然喷出股黑烟,跟打翻的墨汁似的,裹着硫磺臭味冲过来,呛得人直捂鼻子。

  “小心!”

  沈墨仪的银簪掉地上,刚要捡就被靳寒川拽着后领往地上滚,后脑勺磕在砖缝里,疼得眼冒金星,眼前全是小星星。

  黑烟落在青砖上“滋滋”响,蚀出个洞,边上卷成焦黑的脆片,用脚一碰就碎,跟烤糊的纸片似的。

  “是腐骨烟!”

  沈墨仪从他身下挣出来,拿银簪往尸嘴里捅,簪尖都弯了,胳膊酸得快抬不动,

  “尸肚子里有药包,遇热就炸!这是黑阁杀人灭口的老招数!”

  靳寒川拿断刀劈开尸腹,绸缎撕裂声里滚出个油布包,黑黢黢的像块脏石头。

  “走!”

  火苗刚舔上去,他拽着她撞开窗户跳出去。

  身后“轰隆”一声,蒸尸房屋顶炸飞了半边,瓦片砸在雪地上“砰砰”响,跟放鞭炮似的。

  沈墨仪后背被碎木片划开道口子,血顺着脊梁骨往下淌,把里衣浸得发烫:

  “你的伤……刚才被气浪扫到了吧?”

  “死不了!”

  靳寒川拽着她往竹林钻,断手的血滴在雪地上,连成串红点子,

  “倒是你,后背都红透了,再流下去该晕了。”

  沈墨仪咬着牙跟上,药箱在怀里撞得“哐当”响:

  “别管我,先找地方躲起来,黑阁的人肯定听见动静了。”

  两人摔在雪地里,药箱摔开了,那截碎骨滚出来沾了层雪,红白相间看着刺眼。

  靳寒川捡起来一捏就碎,掉出点蜡渣,黄澄澄的像化了的蜂蜜,带着松脂味,跟书院后山的松香一个样。

  “苦胆丸的蜡壳。”

  沈墨仪伸手去摸,指尖刚碰到就缩回来,冻得生疼,跟摸了块冰疙瘩似的。

  “童尸肚子里的密账就用这装,我爹说掺了松香才封得住味,不然早被尸臭熏透了。”

  靳寒川挑挑眉,把蜡渣凑到她鼻子前:

  “你见过这蜡壳?”

  她点点头,突然想起那童尸的验尸单:

  “嗯,上个月验的童尸,胃里就有这东西,单子上也写着‘胃里有蜡壳’。当时没当回事,现在想来……”

  “现在想来,是一个人干的?”

  靳寒川接过话头,掰开尸体没炸烂的手指,从指甲缝里抠出点黄渣,凑鼻子一闻。

  杏仁味混着蜜香,跟齐云白书房的熏香一个味:

  “是书院的野蜂蜡。这老狐狸,连蜡都用自家产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干的。”

  他把蜡渣塞进布包,绳结勒得手疼:

  “账册从书院来的,错不了。说不定那童尸,就是从书院弄出来的。”

  “咔嚓!”

  墙外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脆得像掰冰碴,在雪地里听得格外清楚。

  靳寒川把沈墨仪按进雪里,断手压在她后颈,雪灌进领口冻得她直哆嗦,牙都打颤了:

  “别动,喘气都轻点。”

  墙头上闪过个青衫人影,腰间的银戒在雪光里亮了下,跟颗小镜子似的,脚不沾地似的窜进竹林,衣摆扫过枯草“沙沙”响。

  “银戒卫!”

  沈墨仪声音压得跟蚊子哼似的,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黑阁的人,戒子里有毒针,碰上就没救!上次漕帮老三就是被这玩意儿扎了,一刻钟就硬了。”

  靳寒川抓起块冻雪砸过去,雪块砸在那人背上,他跟没知觉似的,钻进竹林就没影了。

  “他们盯着咱俩呢。”

  沈墨仪喘着气,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

  “我爹说过,银戒卫是齐云白的狗,鼻子比狼还灵,咱们刚才炸了房子,想甩都甩不掉。”

  靳寒川摸出藏在靴筒里的半块刀片:

  “甩不掉就不甩,正好看看他们想耍啥花样。”

继续阅读:第 24 章:蜂蜡显秘,梅花印藏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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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神捕:开局冰窟捞尸破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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