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笑笑，也不直面回答周主任，“怎么样，改革的顺利不。”
经济改革是保密的。
此言一出，正端着杯子抿果酒的周主任一下愣住，精明的眸子沉了沉，眼皮也不抬就笑了笑，“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是。”
张明跟着笑笑，伸手打了打自己嘴巴，“我呀就是老太太的嘴巴，不管听到谁说啥，总是一转头就给人家传出去了，将来肯定闯祸。”
能干调查人的事，嘴巴必然比拉链还紧。
周主任跟着哈哈的笑，眼尾的皱纹挤在一起眼底却寒意十足，经济改革的事情，已经被人传了出去。
刚才张明说的清楚，他也是听别人说的。
为什么这么随意就告诉自己，周主任一点都不奇怪，没有证据之前张明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相反，对了不得罪自己，他还会故意送自己顺水人情。
经济改革泄露出去，然后单位的闲话也传到了上面，有人还专门派人下来调查了。
这就是不一时兴起。
是有人预谋。
想清楚了，周主任也就不怕了。
“哪有什么经济改革。”周主任公事公办，“领导就是看我年纪大了，让我来山里享几天清福，没有工作，没有工作。”
周主任摆摆手，一副好说话老头的样子。
正在此时，忽然招待所里的传达室来了人，他先是看了张明一眼，然后看向周主任，有点犹豫。
来人正是白思明。
他是认识陆云山的，也知道陆云山的妻子就是林瑶。
现在大家都在传陆云山的媳妇和周主任不清不楚的，他相信没问题，可是别人未必相信。
“周主任，您出来一下，有人找。”白思明说的是林瑶。
后者正在喝酒。
酒劲儿上来，心里又憋着气。
干脆周主任把嘴里的酒咽下去，眯着眼睛看张明，故意拔高了声音跟白思明说，“让他进来，不管谁，你让她进来，我怕什么啊我！”
“……”
白思明眼哑然，视线对上张明的探究，最后还是把林瑶给叫了进来。
“老头，你干嘛呢！”
林瑶一进门就闻到了白酒的味道，明知道不能喝酒还喝酒，简直就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闻声，背对着门的周主任身子一僵，没没吞下去的果酒就这么憋在嘴里。
“……”
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倒是挺及时。
周主任不说话，林瑶也不看桌子上的另外一个人，“我怎么跟你说的，上周你茶叶我都给你没收了，你是觉得喝酒我管不住你是吧！”
茶叶好收，可是跟人喝酒可 不好管。
再者，周主任是工作上的人，跟人吃饭也在所难免。
“我没喝白酒，我喝的是果酒。”还一共就喝了三杯。
周主任说话有点委屈。
早知道就不跟张明一起喝酒了，喝了半天没啥收获还被林瑶给逮到了，以后的药肯定能苦死人。
一想到那些苦的想让自己哭的中药，周主任后悔的心可谓是越发膨胀。
早知道就不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张明看到周主任可脸上的表情的时候，非常准确的读懂了周主任此时此刻的心情。
女人还在训斥周主任，说都是些关心的话。
她的声音不大，清脆绵软，也不是很严厉可是却是非常认真的，一看就是对周主任的生活了解又非常上心的。
张明不敢说话，视线悄悄抬了一眼看了眼林瑶。
母老虎。
现在张明终于知道刚才看林瑶那一眼的错觉是什么，现在林瑶训斥周主任的样子十足就是媳妇训老公。
然后老公还不敢说话，就比如此时周主任的样子。
“我真就喝了三口。”
周主任都快郁闷死了， 为了让林瑶相信自己，周主任还特意把刚才自己用的杯子给林瑶看。
“你看，你看看啊！我用的还是这么小的杯子，一口拢共也没多少。”
“没多少？”
林瑶都被气笑了，光是为了稳住周主任的身体，她精气都用了多少次，因为精气虚亏，甚至晚上还跟陆云山睡了。
等等。
一想起陆云山和自己睡了，林瑶浑身不爽。
“你打算喝多少？”林瑶说话的时候眯着眼睛，黑亮的眼球在眼尾的缝隙里了冰冷的瞧着周主任。
嘶……
好恐怖。
饶是周主任此时对上林瑶的眸子也心惊胆战，他是为了套话才来的，可又不能说，没办法，只能对着林瑶挤眼睛。
“瑶瑶，你先回去，我晚上……”
话说道这里， 周主任也觉得不对，两人啥关系没有，晚上干什么，心虚的看了眼张明，这才更正。
“你先回去，明天咱们去办公室说，到时候我跟你解释，行不行？”
……
他们俩的对话张明听的只抽嘴角。
此时张明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坚定不能再坚定，那就是周主任真的和林瑶有点什么，不然的话，哪有这么说话的上下级。
谁家领导被秘书训？
关键是领导还被训的毫无招架的能力？
张明此时觉得屁股底下的凳子长了十厘米的钢针，隔着裤子扎进他的血肉里，让他坐立不安。
走？
好像不能走。
张明看一眼周主任，再看看林瑶。
这会儿林瑶气也撒的差不多了，一打眼看到周主任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里顿时也有点过意不去。
陆云山惹了自己，偏偏要拿周主任撒气。
怎么想好像都有点过分，林瑶有了理智，也不好再说下去。
她手里还拎着药，“这是原本打算昨天用的，结果也没用上，你带回去。”
说完，林瑶一顿。
她凝神闻了闻果酒的味道，是梅子酒，度数不高且有活血和生津的效用，跟她的方子不冲突。
“晚上记得喝。”
反正果酒也喝不醉，“对了，不许喝太多。”
说完，林瑶就走了。
远远的看着林瑶出了屋子，周主任才长长得出了一口气，终于走了，这要是再待一会儿，周主任十分确定自己一定会跑。
而且在跑之前已经疯了。
这样的女人，果然还是只有陆云山那样的男人能降的住。
想到这里，周主任抬手默默的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
“您没事吧？”
张明看着周主任的动作声音都是抖的，一个林瑶至于把他吓成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