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各种议论的声音也越来越多，甚至从窗户里都听到了。
“跳楼，啥事啊？”
“女尸那案子呗，说是被审问的时候耍流氓，我刚才上班的时候她在院子里喊冤来着。”
“她？”
众人一听说耍流氓还以为是谁，没想到是个中年妇女，顿时一阵哄笑。
好好的议论一下成了哄笑。
白玉霞又被林瑶给耍了，顿时恼羞成怒，指着段治国，“你到底管不管，你要是不管，我就真的跳了。”
她一手抓着窗户的边缘，说话的时候身子还故意外窗外晃了晃。
段治国脸色难看，眼角的皱纹都比刚才深了好多。
“下来，闹成这样子，成何体统。”
“屁体统，她打我，都要给我打死了。”白玉霞欲哭无泪。
面对多人的指责。
当事人林瑶不但不慌，还十分贴心的提醒白玉霞，“你说话要讲证据，还是在这种地方，你说我打你，证据呢！”
“证据？”
白玉霞一听就来了精神，“我浑身都是，你打的伤痕就是我的证据。”
她倒是不蠢。
话音落下，满屋子的人都稍稍变了脸色，包括陆云山。
打人必然是要在人的身上留下伤痕的。
并且从之前在屋子里听到的惨叫，林瑶下手一定不会轻，就算是技巧的避开了要害部位，伤痕是一定会有的。
陆云山眉间阴沉。
“没事。”
感受到身边人的担心，林瑶低声的开口。
这边白玉霞还在叫嚣，“要证据，我浑身都是证据，都是林雅殴打的，我要报案呢，我要正义。”
“正义？”
林瑶冷笑着，“你忘了你说过的话了？既然你的人生都已经这样了，就让你的女儿也出去卖，这种人，你说正义，是脏了正义这个字眼。”
一句话就跟刀子一样直接戳中了白玉霞的心。
周围人的眼光带着嫌弃厌恶，但是她已经没办法去管了，现在的问题是眼前这个女人。
“你别说那么多，我就是要告你打人，你们就说管不管。”
白玉霞直勾勾的盯着段治国。
段治国沉吟之后，先看了林瑶一眼，却在少女那单纯的脸上丝毫都没看到担心。
甚至，他怎么还觉得林瑶有点期待呢？
果然，就在段治国不安心的时候，林瑶站出来了。
“白玉霞，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白玉霞正在跳楼，虽然是三层的小楼，但是要是真跳下去也未必就能完好无损。
要是死不了说不定还要落下点残疾。
这么紧要关头，林瑶说赌？
“你是不是又打什么主意。”白玉霞不信林瑶。
“没有。”
林瑶抬眸，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映着纯洁的光斑，说话时候也满脸都是真诚，“我跟你赌一把，你要是验出有伤，我就听你的，你要怎样就怎样。”
少女清甜是嗓音在办公室里回荡。
众人脸色一变，却见林瑶依旧坦然。
白玉霞听到这里就心动了。
身上现在好几个地方都隐隐的疼着呢，说不定都青紫了，验伤肯定能验出点什么。
再说了，林瑶又没说验出多大的伤痕。
只要有伤，她就赢了。
“好，我答应你。”白玉霞抢先开口。
“答应了？”
林瑶笑着开口，眼睛依旧善良，“可是你都还不知道你输了要怎么办 呢？”
不会输的。
白玉霞有信心，“我要是输了，任你宰割。”
“你输了，把另外一个庄宏斌的联系方式给我。”这才是林瑶的目的。
话音落下，满室宁静。
陆云山不自觉站在了林瑶的身边。
危险靠近的时候他是能感应到的，就如现在，明明这么光亮的办公室里，却弥漫着危险的因子。
好似要爆炸一样。
屋子里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来气。
白玉霞听到林瑶的要求之后就憋着一股气，她都忘了呼吸了。
庄宏斌是两个人。
她好像记得自己被打的时候说出来了，又好像没有，但是不管怎么样，如果“庄宏斌”知道自己出卖了他。
……
后果不敢想。
“白总。”林瑶回头看了眼白素素。
一个眼神之后，白素素从包里又拿出厚厚的一沓钱，然后放在原本就有一沓钱的林瑶手里。
厚厚的两摞钱被林瑶端在手里看。
空气里似乎也开始弥漫一种钱币上独有的墨香，丝丝袅袅钻到了人的鼻子里，勾起贪欲。
“你赢了的话，要钱也行，报案也罢。”
林瑶说着，眼神滑过白玉霞的脸，“赌还是不赌。”
那么多钱。
白玉霞活了一辈子，靠着不干净的钱也过了半辈子了，可是辛苦到头，她哪里见过那么多钱。
再说了。
自己一定赢，干嘛不要钱。
“那你要给我道歉。”白玉霞这算是间接答应了。
她说完，林瑶勾了勾嘴角，“好。”
接下来的程序就简单了。
白玉霞被人带去验明伤痕，林瑶和陆云山在段治国的办公室等着，白素素公司有事就走了。
等待结果的时候，段治国也没事，就跟林瑶说话。
“丫头。”段治国呵呵的笑着，俨然是慈爱的长辈。
“段叔叔。”
林瑶记得段治国。
虽然接到白素素电话的时候她也疑惑过为什么段治国要帮自己，但是到了现场，她几乎就明白了。
段治国比上次见他的时候年轻了很多。
又是主动给管着药厂的白素素打的电话，意味就明显多了。
段治国想拉拢林瑶当自己人，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费劲的折腾白玉霞往坑里跳。
“你也别太担心。”
段治国指头敲了敲桌面，“上面有文件下来了，专门整治他们的，来，你也算是自己人了，看看。”
说着话，段治国把文件递给林瑶。
接过文件，林瑶看到上面的整改通知，忽然笑了。
这不是文件。
是杀了白玉霞的最后一把刀子，现在段治国把刀子给递到了林瑶的手里。
“段叔叔，我就是一个小老百姓，这种大事，我关心不来。”
公文那里是那么好看的。
这话说了就好比林瑶说自己没看一样。
相当于是避免了段治国犯错。
都是人精，段治国一听到林瑶这么说，当即就 心领神会的拍了拍脑袋，“嗨，你看看我，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