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山微微颔首,“嗯。”
“要不要我叫过来,给您汇报……”
“我进去看看。”陆云山抬手打断了姚梅的话,“你们确定白玉霞这几天都没出门?”
“是啊!”
妖媚信心十足。
这几天虽然都是执勤的人二十四小时盯着的,但是她因为家里隔壁的村子,上班下班,她都会过来问一句。
别的不说,白玉霞家情况,她知道的还是非常详细的。
姚梅想到这里就觉得有底气,开口就说道,“白玉霞的确没出门,原本我还想着她会闹,谁知道昨天村口她竟然连出来看都不出来看。”
赶集一个月才一次,不稀奇才怪。
姚梅说的兴致高涨,陆云山没多说什么,就直接迈步进了白玉霞家的院子。
院子没什么变化。
除了第一次来的时候院子是整洁有序的之外,其他的时候来基本上都是脏乱差到没办法下脚。
这次也一样。
大概是因为不能出门。
白玉霞的家里一进门就是混乱不堪的菜园子,往里走不到三五米,就是一堆生活垃圾花果蔬菜的皮和厨余混在一起散发着阵阵臭味。
酸臭的味道弥漫着整个院子,院子里三个房间房门紧闭,好似一点不受影响一样。
陆云山去了中间的屋子,刚敲门,里面白玉霞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进来吧!”
陆云山没犹豫,推门进屋。
屋门打开,外面的光线照进了屋子里,乳白色的光在地板上从菱形变成了硕大的长方形光斑之后,陆云山才勉强能看出屋子里的样子。
一进门就是他们之前用过的桌子,此时桌子上满满当当的堆放着食物。
有水果,有点心,还有一些塑料袋子盛着的小吃。
桌子后面放着两把凳子,一把在里面摆放斜着对着桌子,另外一把则在门的方向,摆放的在桌子的正中央,十分工整。
要不是知道白玉霞家里只有一个人,陆云山都要以为这里也住着一个多么有教养的家伙了。
见到陆云山来,白玉霞就扫了一眼。
然后就跟没事人一样,继续躺在床上闲适的翻看着手里已经发黄的小人书。
“怎么,不让出门还不让在家?”白玉霞冷笑着嘲讽道。
陆云山听到这里,也不客气,进门将那把摆放工整的椅子拉开,然后自己缓缓坐了下去。
“看来这几天你过的不错。”
有吃有喝。
如果没闻错的话,房间里还有淡淡的烟草的味道。
当然,抽烟不抽烟是白玉霞的自由,跟陆云山没关系,他来就是想问清楚账本是怎么回事。
“是,过的不错。”
白玉霞懒懒的附和,懒得看陆云山一眼。
她无精打采的躺在床上,手里还是时不时的翻动一下书,但是眼睛却一点没有要看的意思。
陆云山把账本拿出来,也不管她乐意不乐意。
“看这个。”
他直接上手把白玉霞的小人书给夺走,将自己手里的账本递给白玉霞,“好好看看。”
狭小的屋子里气压倏然骇人。
察觉到男人身上可怕的气息,原本的怒火也被白玉霞自己给消化完了。
这几天在家,有吃有喝,不用干活还有人给看门,不就是让看账本吗?
看呗!
白玉霞敢怒不敢言。
手里恶狠狠的拽着账本的就开始看起来,面上冰冷,眼里不屑,但是就是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白玉霞手上的账本怎么过去的,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子。
陆云山也不说话,一步上前,又照着原样子把账本给夺了过来,“好了,你看完了,现在咱们来说一下你的账本。”
“?”
白玉霞脸上一僵,她还什么都没看。
刚才就光顾着跟陆云山斗气了,鬼知道她刚才翻的那一页上都写了什么。
心里发虚。
但是对着陆云山,白玉霞也不敢再要过来看,心里打着鼓硬是没敢说一句话。
这边陆云山把账本拿走了。
他坐在凳子上,修长结实的双腿分开,身子往下微微压了一点,两个手的手肘就压在膝盖上。
一个看似随意,却威压十足的动作。
光这一个动作,白玉霞看到心里发慌直咽口水。
怎么看,她都觉得眼前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人,尤其是现在上半身压在膝盖上的姿势,就像是一头饿极凶残的狼,随时准备咬死自己。
陆云山低着头不说话。
他的指尖翻过账本,沙沙的纸张摩擦声音在屋里响起,好似完全控制着白玉霞的呼吸。
窗外光线定格在地上,灰色的水泥地板将温软的光线也冰冻起来一样,让原本的暖意都消失不见。
白玉霞心里颤抖着。
“庄宏斌是谁。”陆云山忽然开口。
这一声惊的白玉霞惊叫一声,脑子足足停滞了好几秒才回过神,“谁?庄宏斌?”
男人抬眸,看着她。
后者白玉霞浑身衣一抖,猛地一下坐直了身子,“我知道你说的谁。”
庄宏斌是他们一个村的,四十多岁的一个鳏夫,家里只剩下一个儿子,好像前几年也在外面结婚了。
庄宏斌家里有个养殖场,都是养鸡的。
一个没了媳妇的男人,哪里能过得下去,就隔三差五的往白玉霞的家里跑,有的时候还住着不走。
村里人也都知道。
但是人家一个寡妇,一个鳏夫,谁也管不着。
于是就这么过了好几年,直到几个月前,张宏斌忽然因为急病走了,养殖场儿子也额给卖了。
“我好久都没见过庄宏斌了。”白玉霞实话实说。
人死了,她就是想见,也见不到啊!
陆云山眼皮垂着,视线有一下没一下的扫过账本,“那这个上面怎么会有记录? ”
并且还是持续不断的记录。
就是造假,也不该有这么低级的错误。
听到这话的的白玉霞反应不大,眼角冷冷的盯着陆云山,“你说你要是办我你就办,一天天的过不成安生日子还来查老娘的帐。”
说着,白玉霞哈哈的笑起来。
“我他娘的活了几十岁,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查肉账的。”
白玉霞气呼呼扯着嗓子骂人。
尖锐刻薄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但是陆云山就好像看不到,听不到一样。
外面的人聚集的多。
最先听到白玉霞叫骂的人就跟姚梅说了,姚梅听了就上火,又想着他们男女不便,就直接去了白玉霞的家。
而此时,林瑶已经见到了正等在局康博办公室的齐一辰。
“又是你?”
林瑶见到齐一辰淡然一笑,指尖拧着外套的扣子给打开,然后进了办公室。
齐一辰跟上次一样。
他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脚上皮鞋擦的干干净净的,整个人的气质都是阴森森的。
见到林瑶还笑,齐一辰挑眉。
这个女人很喜欢笑,不知道为什么。
每次见面的时候,她不害怕自己,跟自己说话的时候也不看着自己,不像是别人老是围观自己。
这么想着,齐一辰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但是细细的想,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心里闪过的想法抓不住,齐一辰眨了眼满眼不懂,想的入神了脑子嗡嗡的响,干脆就不想了。
“你干嘛笑。”齐一辰问林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