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谨被人点了穴一样愣住。
林瑶看到他这样好笑，长得小就算了，还会害羞，“行了，我不逗你了。”
“……”方立谨没说话。
他只觉得鼻子上的触感还在，有点热，渐渐的那股热气传到了脸颊上，越过脸颊慢慢点燃了耳根子。
整个耳朵很热，幸好他带了围巾。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回神，陆云山和林瑶已经走了。
前面就是家属院，只有百十米远，用不了几分钟就能走到。
林瑶回到家里，大概是陆云山在出门之前就少了炉子，屋子里热烘烘的，林瑶走着回来，身上有汗，便把外套脱了。
衣服叠好，她才看到刚才放在兜里的信。
心头上扎了一根什么东西，堵的呼吸有点难受。
林瑶把信拿出来，递给后进门的陆云山，“你的信。”
信封是开着口的。
其实一开始就是开着的，林瑶没说，陆云山把信接过去，反手将门关好，然后把信放在桌子上。
“谁写的。”
闻声，林瑶看了眼陆云山，眼角垂着，脑子一愣，便说道，“写给你的信，你问我啊？”
一时间陆云山被呛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屋子里很安静，林瑶去洗漱了，陆云山在客厅里停了一下然后将炉子上的煤球换了新的，又放了一壶水在炉子上。
明天起床的时候可以有热水用。
林瑶洗漱出来，手里抹了润肤露，很浓郁的茉莉香味。
淡淡的香味逐渐沾满了整个空间，她回房间的时候路过桌子，眼角的余光看到那封信还是原来的样子放着。
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堵的更厉害。
其实没必要那么说。
“那信是张爱花给你的写的，我看过了。”林瑶说的没底气，话说完对上陆云山的黑亮的眸子，嗓子有点干。
“不过，信不是我打开的，原本就开着。”
话音落下，男人哦了一声，不太能听的出是什么情绪。
林瑶抿着唇，手上的湿哒哒的润肤露慢慢被推开然后融入到肌肤里，直到只剩下香味不见油腻。
看来是没话说了。
既然这样，语气在这里尴尬，倒不如睡觉。
林瑶回到房间里，她睡在她的床里侧，盖的是原来的那床被子，眯着眼睛想睡觉，却清晰的听到窗外的雨水落下的声音。
又下雨了。
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
想着想着，林瑶就睡过去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看到身边的被子依旧是叠的整整齐齐。
林瑶若无其事的起床，吃了早饭，去上班。
今天周五，上一天班就放假了。
单位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很忙，就连传达室都少见的变成了两个人，一个站在门口一个在传达室里接电话。
“发生什么事情了？”林瑶问周主任。
周主任睡的少，一般都比他们来的早点，再加上最近经济改革已经定型，他就没那么忙了。
看到林瑶，周主任有点意外，“你怎么来了。”
按照他对林瑶的认识，就剩下一天，就是在家歇着，林瑶都未必想来这里听他唠叨。
意外的，林瑶没抬杠。
“在家没事，就来了。”
林瑶说着走到周主任身边，“最近身体怎么样了，要不要给你加点药量？”
“我觉得挺好。”周主任说着活动了一下身体。
天气寒冷，单位给他们配了炉子在房间里，还派了专人给他们换煤球，定时开窗通风，总体还算是舒服。
这几天他也不忙，人就懒散起来。
“瞧瞧我的腰。”
周主任说着站起来转了一圈，“我最近不干活，都吃胖了。”
“那就好。”
林瑶看了眼，点头，“那就好。”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刚要拿书看，周主任就又凑了过来，吞吞吐吐说的有点为难，“瑶瑶啊！”
周主任说很慢。
他们认识时间不长，但是老头性格开朗，不是会扭捏的人。
林瑶闻声把刚打开的医书合上。
她将椅子往后挪了一点，对上周主任的眸子说道，“怎么了？”
不会是身体上的事情吧！
“不是我。”
周主任一下就看懂了林瑶的眼神，就急急摆手，“是我的一个亲戚，他是在医院上班的，以前给我看过病。”
他的身体不好，又不能公开看病。
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个医生，也是个老专家了，不过是西医的。
前几天那个医生给周主任打电话，他也知道周主任的身体撑不过几个月，但是没想到电话一接通，周主任的精神出乎意外的好。
病人身体忽然好转，还不是一星半点。
同为医生，人家就追问周主任，非要周主任说出这个神医是谁，两人太熟悉，周主任没经过林瑶同意，就说了林瑶的名字。
“事情经过就是这个样子。”周主任说完摊开手，有点无辜。
“所以呢！”
林瑶没听懂重点，她问周主任，“你把我说出去，是怕我承认自己会医术，还是说怕我会生气？”
不然的话，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都不是。”
周主任说完就笑了，布满皱纹的脸灿烂过了头。
林瑶一看到他这样，顿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接下来的话，彻底超出了林瑶的想象范围。
那个医生打听到林瑶是专攻中医的，就说想给林瑶看个病人。
“事不大。”
周主任拍着桌子跟林瑶保证。
话说到这里，林瑶算是听明白了，浓淡相宜的远山眉轻轻地挑了挑，眼尾夹着笑意重复周主任的话。
“事不大？”
“真不大。”周主任心里 有点慌。
眼看着小丫头一副已经看破一切的样子，周主任干脆一咬牙，把事情说了个完整，“就是她女儿不会怀孕，让你给看看。”
“那个医生呢？”
林瑶记得刚才周主任也说了，那个医生自己就是看病的，还是个专家，一个不孕又不是绝症，还用求着她？
这其中肯定没那么简单。
“他是个西医。”周主任如实说道，“他带着她女儿说是连国外都去了，还做了好多什么机器，就是检查不出来什么毛病。”
一说起这事，周主任就停不下来。
“说是今年都三十多了，再要是生不出个孩子，那后半辈子肯定就活不成了，这不是看你医术好，就想着让你过去个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