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挽挽僵硬,陌生的,在家里翻找。
几分钟以后,一个盛满药物的盒子放在林瑶的跟前,林瑶接过盒子,单手在里面翻找,嘴上对杜挽挽说。
“给医院打电话。”
“……”
杜挽挽听到这句话就好像被雷劈到一样,整个人的血液都凝固,连呼吸都变的不顺畅起来。
几个月她都没跟人说过一句话。
现在让她跟陌生人说话,她做不到。
“去。”
林瑶又吼了一声,杜挽挽被吓到,拖着僵硬的身躯走到点电话边上,拿起电话,指尖停在数字盘上。
好久之后,她才按下了妈妈单位的电话。
白小雅年纪大了,早就从柜台上退下来,现在做办公室主任。
接到电话,她没意识,“喂?”
电话里没人说话,白小雅正在做年底核算,心烦意乱,“你打电话你说话啊!谁啊!这么不会……”
说话的时候,白小雅随意的看了眼电话上的显示。
是她家的电话。
咔的一下,思绪断了。
如果是林瑶打电话,绝对不会不说话,世界突然变得寂静无比,而白小雅隔着电话,听到浅浅的,惊恐的呼吸。
一下,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挽挽,是你吗挽挽?”白小雅拿着电话的手在抖。
杜挽挽张嘴,拼了命的想说话。
可是说不出来,说不出来,听到妈妈的声音,杜挽挽急急的拍了拍电话听筒。
电话里冷冰冰的声音,却还是惊了白小雅的心。
“我的挽挽……”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林瑶给杜景瑞吃了急救的药物,“杜院长突发脑梗,现在急需送到医院,你叫车到家里,要快。”
电话里林瑶的声音清晰。
“好。”
白小雅说完,抬手就要挂电话,可是一想到电话那头是女儿,心就疼的像是撕裂一般。
狠了心,咬着牙,她还是挂了电话。
救护车到的很快,上车的时候,林瑶看到了跟在身后的杜挽挽。
“你要跟着过去?”
车里已经坐了白小雅,杜景瑞躺着,林瑶在车边,“去还是不去。”
林瑶不给杜挽挽思考的时间,她不说话,林瑶转身就去关车门,可是就在下一秒,杜挽挽却抓住了林瑶的手。
她看着林瑶,湿漉漉的眼睛哀求着。
那是她的爸爸, 她不想在爸爸危险的时候不在他身边。
“去就上去。”
林瑶冷冷的说,说完她继续关门,而杜挽挽,就在车门关上的一瞬间,毫不犹豫的跳上了车子。
之后的事情林瑶知道的不多。
当天下午,她就买了火车票回到镇上了,后来还是听周主任说,杜挽挽开始接受治疗,也重新开始学业。
此时,还有五天过年。
单位差不多开始放假了。
杜景瑞也不知道托谁带了年货,足足三大包,林瑶一个人搬不完,就在电话里跟杜景瑞说让他跟送到人说好,送到政府。
单位有车,有人,就是搬走也容易一点。
农历腊月二十七的那天,单位放假,林瑶去单位杜景瑞给的年货,却遇到了张爱花和陆云山。
政府单位那条街有好多商铺,卖什么的都有。
张爱花此时正挽着陆云山的手臂,小鸟依人的说笑,“ 云山,你说我买点什么好,这里东西那么多,我都看花眼了。”
“随你。”
男人高大,说话的时候眉头蹙着。
虽然不太高兴,可是终究,陆云山还是接了张爱花的每一句话,视线时不时的还往周围看。
一转头,男人忽然顿时。
他看到街对面的林瑶,嘴里说了一半的话便停住了。
“云山,你说什么?”张爱花从陆云山的身边走到他的面前,抬起头,目光温柔的看着陆云山,红唇冒着白气,可爱乖巧。
“我刚才想着家里缺什么,没听到你说的话,云山,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
张爱花说着,小手摇着陆云山的手臂。
而后者,好似没听到,他只看着林瑶。
女人还是记忆里的样子,白皙的笑脸,一双澄澈透亮的眼睛,只是那双眼睛里,现在全是比雪还要冷的光。
林瑶抿着唇,不说话。
公路上的车子一辆一辆闪过,他们就这么隔着马路看着对方。
雪花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落下,小小的一片缓缓随着空气的轨迹落在地面上,顷刻融化,再无痕迹。
雪越下越大,男人身边的女孩子惊喜的叫起来。
小巧的身躯雀跃的跳着,手上抓着他的手臂,爽朗的笑声连她都能听到。
终于,他还是跟张爱花在一起了。
林瑶垂下眸子,一枚雪花落在她的笔尖上,冰冷的一点,之后便是湿润的水珠,随着她的呼吸,水珠也逐渐不见。
单位里人多,送货的人大概是来的早,已经把就年货给送到了。
“林秘书,你回来了?”白思明看到林瑶主动打招呼。
刚才送年货的把年货都 堆在门口。
足足三大箱子,跟杜景瑞在电话里说的一点点可一点都不一样。
“你要拆开看看嘛?” 白思明搬了两个箱子,气喘吁吁,“你这里头都是什么东西啊?这么沉。”
“不知道。”林瑶说。
“啊?”白思明被林瑶的态度弄的有点不知所措。
这是给林瑶的东西,结果人家自己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怎么说的过去,可是白思明也不好再问。
门口堆着的东西太多,他也是失责。
“我帮你把东西搬到办公室吧!”白思明说。
年货都是用纸箱子装着,从外面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林瑶扫了一眼,点头,“谢谢你了,麻烦了。”
说完,她就走了。
而此时,正在挑选年货的张爱花,也找不到陆云山了。
“云山?”张爱花站在杂货铺里叫了几声,确定找不到陆云山,就只能把刚买的东西都退了。
“抱歉,我要去找我先生。”张爱花说。
门外是缥缈的小雪,几百米之外的巷子里,陆云山踩着一个人胸膛,冷冷的质问。
“你们是谁派过来的?”
躺在地上的人怎么都想不明白,都跟了三四天了,怎么今天被发现了。
被发现了,也不能承认。
“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地上的人哭丧着脸,很是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