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害我,我不害人。
但是若是有人想算计自己,林瑶必然是以及之道还治彼身,王姐想嫁祸给陆云山什么,她就先让他们尝尝嫁祸的滋味。
杜永年瞪着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众人看着,现在他是骑虎难下。
“领导,该你了。”林瑶还在提醒,“你是咱们单位里官最大的人,俗话说的好,领导都是起带头作用的,现在大家伙都把兜掏出来了,您呢?”
不会是不想掏吧?
此言一出,那些被搜过身的人哪里还能站得住,一个个眼神愤怒的盯着杜永年,凭什么。
本来丢的东西跟他们也无关。
搜查就搜查了,凭什么领导还能躲过去?
那他们等了这么久,不让回家耽误的时间是干啥?
幽怨归幽怨,到底还要在单位继续上班的,谁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不过是拿眼神撒气而已。
就这样,杜永年也受不了。
实在不行就当一回缩头乌龟,起码比当众被发现公章的好。
那样更说不清楚。
杜永年咬牙,硬是憋着一口气转身,对着大家恶狠狠的说道,“没有就没有,单位丢了东西问问你们怎么了,难不成丢了东西查都不能查了?”
本来就是为了工作。
一番呵斥之后谁也不敢说话了。
就算是知道杜永年这是在不要脸,他们也没办法,谁让人家官大。
他们不说话默认了,但是林瑶不默认,她不是单位的人,陆云山又天天被针对,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眼前这样了。
林瑶无所顾忌。
“这话有道理。”
林瑶打头说道,“丢了东西是要找的,但是现在不是没找到吗?今天找不到你们能查一天,那明天呢?”
是不是要是还找不到的话,继续查?
“对啊?明天呢?”
“咱们该翻的翻了,搜身也搜了,不能天天被查吧!”
“那成什么了,管犯人都不是这么管的。”
“就是,咱们就是上个班,为了养家糊口还能脸都不要了?”
谁还没点隐私
下面的人七嘴八舌的说起来,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也足够杜永年听清楚的。
“查吧!不然我车都出不去。”
陆云山开口,一人上前,他还没打开车门,就听到咣当一声。
这个声音大家也听到了。
杜永年脸上僵硬着,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会出来的时候居然把公章给带出来了。
地上浅黄色的玉石公章落在灰色的水泥地上。
两个颜色差别大,非常的显眼。
现场的沉默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尽管很多人不信,但是他们也没办法说服自己看错了。
毕竟那个公章真的是从杜永年的口袋里掉出来了。
杜永年腿都软了。
心突突的跳着,眼睛不知道应该看哪里。
脑子里想着办法,嘴上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还是一眼看到王姐,杜永年才活过来。
“哎呀!”
杜永年一拍大腿,脸色苍白还强壮镇定的指着王姐,“咋回事,你不是说公章丢了吗?怎么会在我的兜里?”
“?”
王姐也是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把公章给放在林瑶的身上是他们商量好的,现在鬼使神差的公章跑到杜永年的身上去了,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杜永年居然问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是再恨杜永年这个时候把王姐给推出来,她也只能受着。
谁让她在人家手底下混日子?
“是……是我忘了。”王姐咬着牙,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神躲闪说话的时候细如蚊蝇,“我应该是找你盖章,结果错把你的外套当成我的外套了,结果放错。”
拙劣的借口。
在场的所有人,只要是有点脑子都不会相信这话。
“我说呢!”杜永年一拍大腿,“ 行了,既然误会解开了,大家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说完,杜永年撸了一把头发,转身就走了。
王姐这边一看杜永年走了,自然也要走,只是她是个女人,不敢太张扬,对着众人扫了一圈苦笑。
“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好。”
“抱歉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一路道歉一路回办公室,王姐简直走的是人生最漫长的几分钟。
关键人物走了,林瑶和陆云山也要走了,这场戏的主角原本就应该是他们,但是现在,主角是杜永年和王姐。
陆云山阴沉着脸,将林瑶揽在自己身侧。
他斜眼睨了一眼杜永年消失的方向,眼底寒意乍现,“做这么明,吴宏宇到底是给了他多大的好处?”
其实说到好处。
在林瑶看来,未必就是吴宏宇给了杜永年多大的好处。
更多的,是别的东西。
“你觉得杜永年喜欢你吗?”林瑶问陆云山。
这话问的陆云山一滞。
不喜欢。
这是他最直白的想法,从他来第一天杜永年就对他表现出了十分明显的排斥。
只是演习是上面定好的,喜欢不喜欢,杜永年都要接受陆云山在本单位任职的事实。
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瑶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对着开车的陆云山缓缓的说道,“他排斥你,是因为他怕你。”
“怕?”陆云山皱眉。
“是。”林瑶说,“在一个人的能力过于出众的时候,就会变成让人忌惮的武器,现在杜永年需要一个接班人, 如果对方是个资质一般的人,他未必会这么针对。”
前任后任,听起来没什么关系。
但是说白了,单位的事情就一团乱麻,如果全部都没人能处理好,那就说明是事情本身的问题。
一代又一代都是这么过来的。
现在忽然来了个人,将要打破这层平衡,对于杜永年来说。
为了不让人指着墓碑骂无能,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陆云山接自己的班。
吴宏宇一身铜臭味让人讨厌,但是比起陆云山的实干踏实聪明勤奋,杜永年更希望是吴宏宇接班。
那到时候人们说起吴宏宇的时候,就会说,“哎呀,还不如 杜永年在的时候好呢!这是个什么东西。”
被人这么比较,总比被人提起来的时候说,“早就该换人了,要是早换人,说不定咱们早就过上好日子了。”
这就是对比。
是杜永年不想要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