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栀，别急。”
岳南栀点点头，努力静下心来点燃了那支香。
白色的香雾腾地一下子飘了出来。
“是灵犀香？”崔行舟问。
梁喻点头：“是，灵犀破障是再好不过了。”
“梁大姑娘当真是医谷学得医术吗？”崔行舟笑了笑，掀起车帘看着外头逐渐清晰起来的街道。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回春堂的匾额上，若有所思地盯着梁喻看了片刻，说道：“等这件事情了了，还希望梁大姑娘可以为在下解惑。”
“不必等以后，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梁喻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崔九公子以为医谷的太素先生不过是个只会治病救人的老先生吧？”
“梁大姑娘是说，自己所学都是太素先生所授？包括这灵犀香？”崔行舟话音刚落，马车便已经停在了回春堂门口。
梁喻还没来得及回答，姜衡便已经脸色苍白地推开了医馆的门。
他与梁喻的目光在空气中相交，陡然间便松了口气。
“我方才瞧见灵犀香了，阿喻，可是出了什么事儿？”姜衡快步迎了上来，瞧见了梁喻双手按住的匣子，脸色登时就变了，“这是哪来的？”
“魏夫子托阿栀送过来的。”梁喻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姜衡上来将东西取走。
姜衡却有些狐疑地打量了岳南栀和崔行舟一眼。
崔行舟摊手：“我倒是真没想到灵犀香竟然也会是医谷的手段，我还以为梁大姑娘有过什么其他的际遇。”
梁喻笑了笑：“崔九公子当真是想多了，不过我也十分好奇，崔九公子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灵犀香，才会有这样的见识呢？”
梁喻话音刚落，先前褪去的雾气再一次汹涌上来。
梁喻忙喊岳南栀：“拿好灵犀香跟着姜衡在前头开路。”
“好。”岳南栀点头。
梁瑶看了梁喻一眼，便紧紧跟在岳南栀身边下了车。
她们两个挽着手捧着那支香，跟在姜衡身后，进到了回春堂中。
姜衡捧了一个香炉过来，示意两人将灵犀香插进去。
梁瑶奇怪地问了一句：“都到了你的地盘上了，你为何不能接过去亲自将这灵犀香插好，还得劳烦我阿栀姐姐？”
“六姑娘有所不知，灵犀香讲究一个有始有终才好，既是岳姑娘点燃的灵犀香，自然应当由岳姑娘将它安放好。”姜衡皱着眉头，看着她们小心翼翼的动作，神情十分凝重。
梁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既然不能帮阿栀姐姐拿灵犀香，为何连那母蛊你都不能替我大姐姐拿着？”
姜衡的脸色却一下子变得更难看了起来。
他看着梁喻，一时没有言语。
屋外的雾气越发浓重了，可灵犀香却在浓雾之中辟出了一条路。
梁喻捧着那匣子放在了灵犀香前头，才终于松了口气。
落后一步的崔行舟和长安飞快地关紧了回春堂的门。
岳南栀叹了口气，忍不住问了一句：“咱们可以将那些雾气拦在外头吗？”
隆安酒楼的阴影仍就笼罩她的心头，她看着窗外越发浓重起来的天色一时担忧不已。
“有灵犀开路，你不用担心。”崔行舟按了按她的肩膀，示意她去看那支灵犀香。
岳南栀顺着崔行舟的意思看过去，只见纯白的香雾绕着屋顶盘旋，似是将整个屋子都护住了一般。
先前一直在咚咚作响的匣子也安静了下来。
梁喻看着姜衡问道：“你可知道如何处理它？”
姜衡点头：“师父的册子上写过，只是子母蛊若是同时出现，只怕身中子蛊的人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这里来了。”
“你无需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越过屋门一步。”崔行舟开口。
长安立时领会，正要翻身出去，却被崔行舟拦住。
“就在屋里，浓雾未散不能情意踏进去。”脆性作用一脸凝重地说道。
长安愣了愣，飞快地点了点头。
“先前我还想着以魏夫子的人脉如何不能亲自将这东西送到寒山寺去，方才这东西在匣子里四处乱撞，我才突然明白了过来，先前竟是我想错了。”梁喻突兀地笑了一声，伸手在那匣子上来回划了几圈，“我先前置想着这东西只要交给寄怀大师，以寄怀大师的功力自然可以轻易将它化解。却忘了，南疆蛊毒，若是非要论，算在医学里也是应当的。太素先生先前留下的书册里，的确记载过如何彻底消除蛊毒，正是需要母蛊。”
“可这东西你们怎么会得到？”姜衡拧着的眉始终没有松开，他看向梁喻的目光中满含关切。
梁喻却避开了他的目光，只说了一句：“魏夫子游历四方，有些寻常人没有的见识不也是寻常事吗？”
姜衡没吭声。
“这东西得快些弄死，以免图生事端。”梁喻补充了一句。
姜衡叹了口气，点头：“那你们都离得远一些。”
梁瑶立马拉着岳南栀退到了崔行舟的身后。
梁喻犹豫了片刻，还是跟在了姜衡身边：“我帮你。”
姜衡皱眉打量了她许久，点了点头。
到底是许多年一起生活磨砺出来的默契，姜衡无论想要拿什么，梁喻都能够在第一时间将东西送到姜衡的手上。
终于，姜衡准备好了一切，准备去打开那个匣子。
屋外却传来一阵激烈地拍门声。
“他们会处理，你切莫分神。”梁喻嘱咐了一句，却见姜衡的目光始终都落在那匣子上，似是连她说了什么都没有在意。
梁喻愣了愣，却又蓦地笑了起来。
拍门声越发激烈了起来。
梁瑶皱着眉头吼了一句：“看不见已经打烊了吗？拍什么拍？”
外头拍门声一顿，旋即更加激烈了起来。
隐约中还夹杂着几声急躁的声音：“既然是医馆，理应将治病救人放在第一位的，如何能够有打烊的说法呢？烦劳开开门，给我家公子行个方便才是。”
“京城不只有回春堂一家医馆，可回春堂却只有一个大夫，如今大夫正在治病救人，实在脱不开身，您还是另请高明吧。”岳南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