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撇撇嘴，满含不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梁喻一番，缓缓点了点头。
“师兄……”姜衡皱眉，似是想要阻拦一二，可对上秦湛有些不悦的目光，姜衡的话到底还是咽回了喉中。
秦湛冷笑：“你一向是个没出息的，以为有了结发之妻便可高枕无忧万事无虞了，可你也得看清了你这所谓的妻子究竟是不是个好东西啊。”
“喂，你这个人说话真的好没有道理，如今还未曾比试，你话里话外便是指责梁大姑娘医术不精人品不行，可我瞧着分明是你们两个不行，这才借机来侮辱梁大姑娘罢了。”齐月皎皱着眉头，恨不得好生奚落秦湛一番才好。
岳南栀却拉住了她，转头看向了梁喻。
“姐姐可要准备什么？”
梁喻摇摇头：“一身医术在身，何需在准备旁的？只是这里并没什么病人，不知秦师兄想要与我比试什么？分辨药材，还是写方子？”
“你跟着姜师弟在医谷多年，认药草的本事想来自然是有的，你方才说医术在身，咱们自然是要比真本事才好。”秦湛想着，目光落在了齐月皎的身上，“方才我观这位姑娘所说的被梁喻治好的病症，只怕如今尚未根除吧？”
齐月皎皱眉，几乎条件反射般地捂住了脸，往岳南栀身后躲去。
“方才不是还伶牙俐齿的，怎么现在倒是怕了？”秦湛冷笑一声，狐疑的目光忍不住在她和梁喻脸上徘徊起来，“该不会梁喻你根本没有过医治，方才她所说的不过是你们一早串通好的鬼话吧？”
秦湛想到梁瑶方才负气出门，又得意洋洋地回来的模样，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这里本就是京城，即便是个寺院也是他们这些京城里头的达官显贵们惯常来往的地方。
寒山寺向着他们，也是合乎情理的事儿。
秦湛撇撇嘴，满脸都是不屑。
他说：“你这里倒是有不少妹妹，不如就给她们依次号脉看看有什么不妥之处吧。”
梁喻皱眉：“我便是遍地妹妹，也不该没病强治。”
梁喻说着，有些歉然地看了齐月皎一眼。
“梁大姑娘，我没什么打紧，若是你也瞧着我还有医治的必要，自然是梁大姑娘如何说，我如何听的。”齐月皎连忙开口。
秦湛撇嘴：“你这个姑娘方才可不是这么说，你心中已经偏向了梁喻，我们的结果如何客观？”
岳南栀皱眉：“秦大夫说的不对，病症如何本就是客观的，如何会因为齐三姑娘偏向谁就有所改变呢？难不成从前秦大夫诊病，都是听旁人说如何就是如何的？你自己这般没有主见，不会是医术不行吧？”
秦湛登时冷了脸，再不多言语，抬手就要去抓齐月皎的手腕。
齐月皎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在梁喻温柔的目光中平静了下来。
她坐到两人面前，身处手腕，满是警惕地看着秦湛。
“我不过是要给你号脉，你不必将我当做登徒子一般看待。”秦湛冷哼了一声，抬手按上了她的手腕。
“三姑娘不必担忧，你如今已经比之前要好很多了。不仔细瞧，压根看不出你脸上的疤痕了，那几服药喝完后，你可还有什么不适？”梁喻没有急着号脉，倒是先与齐月皎聊了起来。
齐月皎笑了笑，忙说：“我原本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你与母亲都觉得我应该喝完这些药，我才喝的。如今可以出门了，我想要在崔府请梁大姑娘过去，不知您可愿意赏光？”
梁喻点头：“你盛情相邀，我如何能有不去的道理呢？”
秦湛冷哼：“别以为你们相熟就能够赢得了几分，齐三姑娘的底子不好，需要温补才是。方才我听你们交流的意思大抵是吃了三服药便停了？梁喻，你这是将齐三姑娘的安危置于不顾啊！”
“秦师兄方才也说了，齐三姑娘底子不好需要温补。请问在秦师兄看来，要如何温补才好？”梁喻神色未变，一脸笑意地问道。
秦湛皱眉：“我若是说了你岂不是都跟着学了去？”
“好，既然秦师兄这般害怕，不如咱们都写下来。”梁喻说着，坐回到了桌子前头。
一应纸笔早已备齐，那原本是梁夫人准备着让姜衡写下和离书的。
梁喻深吸一口气提笔写了起来。
秦湛自是不甘示弱，也跟着飞快动笔。
片刻后，两人都停了笔。
秦湛说道：“在场的也就是姜师弟能够看懂你我所书，不如就要姜师弟来做个评判吧。”
齐月皎皱眉：“如何能够……”
“好。”梁喻却是已经应了下来。
齐月皎忍不住扯了扯梁喻的衣袖，满脸难以掩饰的担忧：“梁大姑娘，你与姜大夫之间原本就有些龃龉，姜大夫能够做评判？”
“无妨，姜衡纵然有千万般不好，却有这一个难得的好处，涉及医术，姜衡不会说谎。”梁喻笑着将自己写的脉案递了过去。
姜衡沉默了片刻，低头仔细对比两个人的脉案。
秦湛只瞥了姜衡一眼，便起身走到了梁喻的面前，继续从前的那一番话。
他说：“你闹也闹过了，如今总该是死心了吧？回去跟姜师弟好好过日子，不要总想着你身为伯府千金就如何贵重了。若是自习论起来，你也未必就比得过姜师弟的药圃重要。从前你在医谷里侍候药圃我瞧着就不错，往后还是得像从前一样好生侍弄着。药草长得好，咱们几个用起来也能方便一些。至于旁的，姜师弟不过就是对你少了几分注意力而已，他最起码还是守身如玉的嘛，你有什么不能……”
“阿喻的更好。”姜衡却突然出声。
秦湛愣住。
他不可置信地将两张脉案夺过来仔细对比，拧眉不解：“姜师弟，你别是糊涂了，梁喻懂什么医理，她不过是……”
“齐三姑娘身子虚，受不了重药。秦师兄的法子的确是能够在短时间内调理好齐三姑娘的病症，只是并不适合她。”姜衡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了梁喻脸上，“从前是我小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