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南栀看着她这幅喜笑颜开的模样,和记忆里那副与她毫不相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实在对不上。
她不知道京城究竟发生了什么,竟会让郁晚晚如今成了这幅模样。
她们两个无论怎么看都不该成为所谓的好姐妹,她只怕郁晚晚还憋着什么主意只等着她自投罗网呢。
自始至终,岳南栀对郁晚晚的态度都多了几分警惕。
“阿栀,你做什么总是这样看着我?难不成你不信我与你说的话?”郁晚晚叹了口气,她掀起车帘往外头瞧了一眼,便重新笑了起来,“今儿林氏也来了,你且瞧着吧,她在外祖母面前还不一定要编排出什么话来呢。若是我说不过她,你可得帮我啊。”
“平远侯府里你们也时常针锋相对吗?”岳南栀问。
郁晚晚点了点头后又接着摇摇头:“原先郁瑾初还在的时候,她们争吵会多一些,我不过是个看热闹的罢了。如今家里的女眷就我们两个,平日里相处的多了,自然矛盾多了争吵也就多了。”
“后院里的那些姨娘呢?”岳南栀好奇。
郁晚晚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你不知道吗?”
“侯府的事儿本就与我没什么相干,我该知道些什么呢?”岳南栀无奈。
说话间,马车已经在崔府门外停稳。
岳南栀瞧着郁晚晚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便率先跳下了马车。
身后郁晚晚急切地追了出来:“林氏将她们都打发了,她害怕她们之中会有人剩下侯府的血脉。她宁肯父亲断子绝孙,也不愿自己到手的权利分给旁人。”
岳南栀点头:“倒像是她的作风。”
岳南栀话音刚落,便见不远处林婉袅袅娜娜地下了马车,身旁有两个婆子伺候着,倒是不见翠珠的身影。
“她早就将翠珠打发到外院伺候了,生怕如今我父亲瞧着翠珠也是个好的收了房,如今她身边尽是些老货。”郁晚晚凑到她耳边嘀咕了一句。
林婉的目光落在她们两个身上,笑得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们两个小姐妹若是早有今日这样的情分,当初又何必要将岳姑娘赶出去呢?如今我们这侯府也能再有一门将军府的亲戚了。今日,镇北将军府还没来人吗?”
“母亲就这么想念二妹妹吗?”郁晚晚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走到林婉身边冲着岳南栀眨了眨眼睛。
岳南栀福了福身,正准备先进去拜会一下崔老夫人,就被陆朝云喊住了。
“我今日到了你府门外才听说郁大姑娘竟是亲自去接了你来,她这是发什么疯?”陆朝云看向郁晚晚的目光中满是狐疑。
岳南栀摊手:“我也不知她如今这是怎么了,你可曾听说过什么消息?”
陆朝云摇头,“罢了,无论他们想什么招数,我总是会陪着你的。”
“还有我。”梁六姑娘笑眯眯地追了上来,指着家中不远处的马车,“母亲说要先去拜会崔老夫人,便不跟着咱们小的一处了。”
郁晚晚不知同林婉说了什么,也跟着走了过来。
“母亲他们拜会过外祖母后还要去与三舅舅三舅母见礼,你们不如就跟着我吧?”
梁六姑娘只看岳南栀的神色:“我听阿栀姐姐的。”
“往日咱们来崔府也没人领着,今日若是能够有郁大姑娘这位崔府的表姑娘亲自领着咱们逛逛倒也是好的。”陆朝云笑眯眯地说道。
郁晚晚松了口气,忙领着她们进了门。
陆朝云拉着岳南栀退后几步轻声嘀咕:“这郁大姑娘着实古怪,从前咱们之间的确有几分情分,却要万万到不了今日这幅局面,不知道的还以为郁大姑娘有事相求呢。”
“万一他当真是有事相求呢?”岳南栀挑了挑眉,笑得有几分神秘。
陆朝云登时愣住:“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我瞧着她如今这幅模样,便觉得她定然心中有鬼。你们也就罢了,我可是占了她身份的人,她怎么会突然对我如此和颜悦色起来了呢?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儿,你们都警醒着些,莫要被我连累了才好。”岳南栀低声嘱咐着陆朝云和梁六姑娘。
两人却都是衣服不相信的模样,她们仅仅贴在岳南栀身边,没有丝毫退让。
郁晚晚一回头,瞧见她们三个人凑在一处嘀嘀咕咕,登时落寞无比地开口:“你们关系真好,不像我,本就是半路里才来到京城,阴差阳错下才做了这高门贵女,其实我自己心里头清楚,京城里头好些人都瞧不起我。觉得我不过是运气好,才能成为平远侯府的大姑娘,若说是气度,我却是远远比不得岳姑娘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倒是我对不住你了。”岳南栀皱了皱眉,总觉得郁晚晚的话有些不对劲,可一时之间她又分辨不清,只好淡然地将她看着。
郁晚晚被岳南栀盯的有些不大舒坦,忙错开了目光。
“咱们去那边的荷花池瞧瞧吧,听外祖母说,岳姑娘从前很喜欢在这儿摘荷花呢。”郁晚晚说道。
梁六姑娘神情古怪地皱了皱眉头,问了一句:“这冬日里哪来的荷花啊,咱们去看枯池子有什么好的?”
“那、那不如去后花园……”
“去院子里赏梅吧。”岳南栀叹了口气,忍不住打断了郁晚晚的话,她看着郁晚晚蓦地红了起来眼睛,又有些微微地不忍心,她说,“前几日我来崔府的时候正巧听说崔老夫人在院中移植了几株红梅,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郁晚晚吸了吸鼻子,强自撑出一个笑容来回了一句:“那岳姑娘可真是来得巧了,我也听说外祖母种的红梅开得甚好,却不曾见过,今日咱们便一道过去瞧瞧吧。”
“啧,到底不如自小在崔老夫人面前长大的情分啊,如今崔府开什么花,郁大姑娘都不知道吗?”一声讥笑蓦地从她们身后传来。
岳南栀她们回头,便见尚书府的秦芷惜似笑非笑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