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三皇子的秘密！”曲诺大喊。
崔行舟的笑声越发的骇人起来：“你以为说出三皇子的秘密就能活命？曲诺，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些？说出三皇子的秘密，你只会死的更快。”
“更何况，我与你之间的恩怨情仇，从来都与三皇子无关呢？”
崔行舟的剑又往前递了一分，血珠子咕噜噜的冒了出来。
梁喻却突然走到了曲诺身前，皱眉拦住了崔行舟的动作。
“崔九，不可伤她。”梁喻板着脸，飞快地瞥了岳南栀一眼解释道，“阿栀无事，不过是连日来太过辛劳一时有些心悸罢了。”
“母蛊已经死了，我便是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一个死蛊上造出花来中伤你的阿栀姑娘。”曲诺冷笑一声，抬手推开了崔行舟的剑。
“阿栀的心悸虽然与你无关，可曲姑娘也实在不必把自己摘的这么清楚。崔九的蛊毒，三皇子的蛊毒，京城近来桩桩件件的不安分，哪一件与你无关呢？”梁喻皱眉看向曲诺。
曲诺冷笑，并不愿理会梁喻。
“无论你是什么态度，我要与你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你若是不愿听也就罢了。”梁喻拧着眉头看着她，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在京城你若是还想要像从前你在南疆那般，是活不下去的。母蛊已死，你已经没办法在操控三皇子为你做事了。”
“我原本也不是靠着左右三皇子来过活的。”曲诺冷笑一声，脸上浮起一片不屑。
崔行舟盯着她，许久才说了一句：“她是为了复仇。”
“复仇？”梁喻愣了愣，旋即明白了过来。
她有些恍然地叹了口气：“当初你是奉三皇子的命令前往南疆平乱，对于曲诺来说，你与三皇子都是她的仇人，所以她才会这熬上你们，是不是？”
崔行舟点头。
岳南栀却摇头皱眉说道：“可崔行舟前往南疆平乱不过是去年的事儿，曲诺三年前就已经在西境，成为了西境军的军医，如何会知晓南疆后来的事儿呢？”
“岳姑娘，您还真是单纯啊。”曲诺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来，她说，“岳姑娘，难道你从未想过你以为高风亮节的父亲，其实早已存了卖国求荣之心？”
“你胡说！”岳南栀登时变了脸色，上前夺过崔行舟的剑就往她胸口上捅了一剑。
曲诺闷哼一声，却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打量着岳南栀的神色，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岳姑娘如此着急地想要杀人灭口，可是担心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说的自然不会是真的，我爹对大昭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岳南栀冷了脸，盯着曲诺的目光如荣再看一个死人，她说，“我知道我爹是什么心思，也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你如今挑拨离间，并非为了自己活下去，你只是想要看着我们自己乱了，如此就能够让你心中畅快，让你觉得自己算是报仇了。可是曲诺，你忘了，即便是南疆，也是大昭的国土。你也还是大昭的子民，难道看着大昭动荡不安，你心里就真的舒坦吗？”
“诛心之语罢了，你以为我会听得进去？”曲诺冷笑一声，捂着胸口上的伤，踉跄地坐到了一旁。
她说：“你们其实都错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为南疆复仇。南疆人从未有一日好好待我，我又何必为了他们做到这一步呢？我呀，不过就是想要看着你们自相残杀，想要看着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究竟会为了利益冲突走到什么样的局面。我也好奇，你们当真会为了另一个人去牺牲自己吗？”
“那你如今可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梁喻看了一眼崔行舟和岳南栀，上前给曲诺止了血。
曲诺由着她动作，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沉默了很久。
梁喻叹息一声，将手中的金疮药丢在了曲诺怀中。
“你自己也是大夫，应当知道用法。明日自己上药就好。”
曲诺有些诧异地抬了抬眼，不解地问了一句：“你们会让我活到明日？”
“原本也没有打算杀你。”崔行舟冷笑了一声，抬手接过了岳南栀手中的剑收了起来。
曲诺拧眉：“可若是方才岳南栀是因为我才心口痛，你方才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不是吗？崔行舟，你的心魔从始至终都是她。我早就知道的，你若是想要成就一番顶天立地的事业，非得杀了岳南栀不可。”
崔行舟奇怪地反问了一句：“我为何非要去做一番顶天立地的事业呢？”
“……”曲诺抽了抽嘴角，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心中莫名起来几分烦躁。
这些人似乎同她从前见过的那些都不大一样。
不止是他们。
便是西境的那些将士们，也都是如此。
仿佛他们当真可以将天下百姓放在心上，个人的荣辱和得失，似乎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曲诺思索良久，才问了一句：“你们心中当真没有一丝怨愤吗？”
梁喻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话问的真是奇怪，我们不过是普通人，如何能够时时刻刻心平气和呢？可正因为我们都是普通人，才不会因为一时怨愤就要怨天尤人，就要杀了别人来让自己痛快啊。曲诺，冒昧地问一句，你如今这样的想法，究竟是被什么人加诸在身上的？”
曲诺皱眉沉思良久。
“我想今日过后，三皇子便会清醒过来，想必是要召你进宫问话的。”岳南栀走到崔行舟的身边，神情中带着几分凝重地开口。
崔行舟点头：“你放心，我与他之间终归是要做一个了结的。即便没有今日母蛊死亡，他解除蛊毒之事，这几日我也是要进宫的。”
“你们当真不好奇三皇子的秘密吗？”曲诺听着他们两个人的讨论，有些不甘心地抬起头来。
岳南栀看着她，笑了笑：“曲诺姑娘，这本就是你自己选择的事情，你若是不想说，没有任何人会逼你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