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侯门主母守活寡？叔嫂联手掀翻天第131章 交易

月隐风清，唐府内静悄悄的。

书房内，唐季正在书架上翻找着什么，一名妇人端着汤进来，疑惑地看着他。

“夫君，你找什么呢？”

唐季边找边应道：“过两天我准备去拜访一下贺少师，他这人最爱文雅之物，我便想着将我去年手抄的那份《兰亭雅集》带上送给他，可找来找去，中间缺了一册。夫人，你可曾见到过？”

妇人摇摇头：“你那些册子都当宝贝一样收着，我哪里见过？你再仔细找找，看是不是掉哪个角落里了。就一本手抄册子，应该没人会拿你的。”

唐季翻找的动作蓦地一滞，眉心紧蹙：“夫人说的对，就一本手抄册子，谁会拿？”

突然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朝门外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不安。

“夫人，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回去歇着吧，我再找找，若实在找不到，我就回去陪你。”

妇人没作多想，又叮嘱了几句让他早点回去休息，这才带着下人离开。

唐季把人送到门口，目送着她们走远了，这才长舒一口气，回身便见两道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房内。

沈谏拿起一本唐季刚刚翻找出来的册子仔细看了看：“唐大人这字写得真好，笔力苍劲，力透纸背。”

唐季将二人打量了一番，有些诧异：“沈二公子？”

随即又似想起了什么：“那本册子，是你们拿走的？”

“正是。”沈谏放下册子，抬手接过步卓递来的那封信放到唐季面前，“这封信，大人可认得？”

唐季一见那信封，顿觉如坠冰窖，仅存的一丝念想和侥幸被彻底浇灭。

他面如土色，沉吟良久，轻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

“你去商府吊唁老太公那日。”

唐季骤然想起那日自己在名册上留下的字迹，无力又绝望地叹了口气，挨着木椅坐下。

“一直听闻侯府二公子虽然行二，却是最像老侯爷的人，打小就聪明，能文能武，若非那一场大病，如今继承侯爵之位的，当是你才对……”

他顿了顿，抬眼看了看沈谏，笑容有些惨淡：“没想到你竟是东宫的人，看来东宫许了你条件，会助你夺回侯爵之位。”

沈谏负手而立，笑得淡然：“我若说我对侯爵之位本没有兴趣，你可能不会相信。只是命运如此，我必须按照这条路走下去，完成这些命定的条件，方能达成我所愿。这些事，我不得不做，因此伤及了大人的利益，还望大人见谅。”

唐季凄然一笑，摇摇头：“人生在世往往都是身不由己，身在其位，有些事就算你不想做，也自有人会拉着你、推着你去做。”

沈谏冷声问道：“以密信骗肃王回晟都，意图给他安一个无诏回京、叛逆悖乱的罪名，也是身不由己吗？”

唐季沉默良久，长长一叹：“这件事确实是我所为，如今我既然落到你手上，你便只管拿了我去向东宫复命便是。”

“不急。”沈谏示意步卓搬了个椅子过来坐下，“众人皆知，肃王及其麾下西南府兵是东宫最大的助力，你这般设计肃王，便等同于想要斩掉东宫一臂。可是大人与东宫无冤无仇，我想听一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为什么，就是见不惯他们兄弟二人一文一武、一内一外，把持着整个朝堂罢了。”

沈谏笑意深沉，不紧不慢道：“二十三年前，唐大人还只是个秀才，参加秋闱明明中榜却被人冒名顶替，还被威胁不得上告，否则便要你一家老小性命。当年你若非得遇一恩人，助你解决此事，便也就没有如今的唐大人了吧。”

唐季灰白如纸的面上拂过一抹惊愕之色，低下头没有应声。

沈谏又道：“大人的心思我能明白，只可惜，过往的经历不是你如今作恶的理由。这些年你藏在暗中帮着那人除掉了多少对手，害了多少人命，你们自己心里可还数得过来？”

唐季沉默良久，终于长舒一口气：“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又何必来问我？你只要将这些证据全都交到东宫面前，自然会有人做主。”

沈谏摇摇头：“我不喜欢杀戮，更不希望因为我，让这世间多增几条无辜的人命。”

唐季愣了愣：“那你想要什么？”

“大人刚刚不是都说了吗，我想要拿回侯爵之位，而且要名正言顺，合情合理，所以我想借此事跟大人做个交易。”

唐季定定看着沈谏：“既是交易，那二公子能许诺我什么？”

“我说了，我不希望无辜的人丧命。”沈谏说罢，侧身向门外看了一眼。

唐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下一凛，迟疑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一刻钟后，沈谏和步卓从书房里走出来，唐季站在门口向二人抱了抱拳。

“希望二公子能信守承诺。”

沈谏沉沉点了点头，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又似想起了什么，问道：“你给肃王的信中，说东宫半月后会病重，生死未卜。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唐季犹豫了一下，沉声道：“便是刚刚过世的那位侯府姨娘，洛氏。我不知道她是从何得知我的秘密，那日她暗中找到我，说有法子重创东宫。当时我在想，这件事若是真的，则东宫危矣，若是假的，则肃王危矣……”

他顿了顿，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可我没想到，圣上对他们兄弟竟如此纵容，这般大罪竟是轻轻揭过了。”

“大人糊涂。”沈谏神色微凝，“洛云湄不懂官场之事，你身为刑部尚书又怎能不明白其中利害？肃王手握西南数十万府兵，守着我大晟一半边域，又是圣上的儿子，东宫的胞弟，圣上又怎么可能真的因此重罚了他？”

唐季闻言却轻轻笑了出来，摇摇头：“是二公子你不懂，你不妨将这件事放到别的皇子身上试一试，你觉得对于其皇子，圣上也会有这般好脾气吗？”

沈谏一怔，凝眉沉思了片刻，随即似是明白了什么，面色沉了沉。

他没有再说话，向唐季行了一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