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顽童嘴里的茶水一下子喷了出来,咳嗽了好半天,说道,“你这脑袋里面在想什么啊,我都跟你说了,和尚是不能够成亲的,你不要再东想西想了,当师爷不是挺好的吗?”
这家伙,脑袋里面到底是在想什么呢?
白泽的头上闪过三根黑线,一脸无奈的看着老顽童。
老顽童也不管白泽的神情,只是一个人顾着喋喋不休的,“你当和尚我一个师傅当然是没有什么意见,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霏霏的感受,霏霏好不容易当了我的徒儿,然后师兄就是一个和尚?再说了,你们要是真的想要在一起了,那怎么成亲啊。”
“停……正常一点。”白泽十分无奈的说道。
要是再让这家伙说下去,都不知道自己会听到一些什么东西。
老顽童本来是十分不情愿的,但是看见白泽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黑了,便是赶紧说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自己突然说什么和尚可以成亲吗,我怎么可能不乱想嘛,我这是关心你,要是我不关心你,我才不说这么多呢!”
“落尘方丈,你认识吗?”白泽问道,他语气平淡,不想跟老顽童再纠结上一个问题,便是转移了话头。
老顽童想了想,说道,“认识,以前还一起喝过茶,那个老家伙有不少的好茶,我蹭了不少,嘿嘿,你问这个干什么?”
“年轻时候,他有没有出去过?”白泽问道。
“让我想想,”老顽童说着,便是一手托腮,一手放在脸颊上轻轻的敲打着,好一阵,才说道,“他以前的时候是出去过,去山下化缘了半年,后来回来魂不守舍的,又过了一段时间,就当上方丈了,怎么了?”
这样说来,自己的推想就是真的了。
白泽的眼神有些雀跃,对着老顽童说道,“我想我知道那个凶手是谁了,老鼠和落尘方丈之间的关系,我也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凶手是谁啊,等等,什么老鼠啊,落尘方丈和那个老鼠有什么关系啊?”老顽童一脸不解的问道。
白泽这到底是在说什么啊。
白泽却是摇摇头,继续说道,“之前我在老鼠的身上看见了一个纹身,落尘方丈的标志就是那个,我就开始怀疑落尘方丈和老鼠有什么关系,现在你说他年轻的时候出去过,就证明我的推想十有八九都是对的了。”
听见白泽这样一解释,老顽童赶紧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脸的不相信,说道,“不会吧,落尘方丈,就是那个老鼠的那个?”
白泽点头,“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的确定,只能够等我找到老鼠之后滴血认亲了。”
“滴血?落尘方丈已经死了,你怎么滴血啊,徒儿,你跟我这么久了,这样一点常识都还没有吗?”老顽童说道。
亏得自己还是一个医仙,教出这样一个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的徒儿,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肯定是要被江湖人嘲笑的。
白泽却是摇摇头,“滴血认亲,除了两滴血之外,不是还有另外一种吗?”
将血滴在骨头上,如果骨头能够将血吸收进去,就说明两个人是有血缘关系得。
老顽童脸上有些尴尬,又不好直说自己刚刚是不小心忘记了,便是赶紧转移话题说道,“其实我就是故意想要考考你的,对了,我还真的是不明白,落尘方丈那么年轻就有了儿子,怎么到现在都不肯相认啊,那个老鼠,有这样的爹,一定很生气吧!”
“老鼠是落尘方丈的孙儿……”白泽无奈的说道。
“不是吧?一个和尚,还是宁国寺的方丈,居然连孙儿都有了,这要是说出去了,恐怕别人都要惊呆了吧?想不到落尘方丈隐藏得这么深,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老顽童咋舌说道。
看着落尘方丈一副仙骨飘飘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僧人,没想到还是动了凡心。
白泽看了老顽童一眼,又是说道,“现在,我要去找老鼠了。”
老顽童点点头,又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我的霏霏呢?你怎么不带着她一起去查案,你让他多跟着你学学啊,她一个小捕快,自己一个人活动是学不了什么东西的。”
“她遇到的危险已经很多了。”白泽说道。
可是老顽童却十分的不在意,对着白泽扬起下巴,不屑的说道,“他遇到的危险太多?那我教给你的一身功夫就是白学了吗?她有危险你就保护他啊,说不定英雄救美的途中,霏霏就爱上你了呢,这样你就不用去当和尚了,哎哎,我还没有说完呢,你去哪里?你给我回来!”
不理会身后老顽童的叫嚣,白泽已经走出了门去,开始网昨天的地牢里面走去。
地牢里面潮湿阴暗,不时的还有犯人的哀嚎声,那股地下的潮湿泥土味,混合着饭菜的馊味,汗味,脚臭味,以及粪便的味道,就组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臭味。
白泽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的,还是屏着气走了进去,一直往最深处走去。
越到深处,那股臭味就越发的浓郁,虽然白泽面上没有什么波动,但是心中还是一阵一阵的翻滚着,强忍着那股不断往上涌起的呕吐感,白泽终于是走到了尽头。
老鼠坐在地上看着走进来的白泽,一张脏兮兮的脸上除了惊讶就是惊恐。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白泽看了看地上坐着的老鼠,轻声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见你爷爷。”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们都是坏人,你们只是想要抢走我的豫津密卷,我不会告诉你们的,你要是再过来,我就咬舌自尽!”
这话虽然说得哆哆嗦嗦的,但是老鼠的眼神却显得十分的坚毅。
要是真的到了危急关头,就算是叫他自杀,他也是会那样做的。
白泽站住了脚,看着面前一脸警惕的老鼠,轻声说道,“你只知道你学会了豫津密卷,可是你知道,为什么落尘方丈要把豫津密卷告诉你吗?而不是告诉其他人吗?你一个小乞丐,有什么资格得到豫津密卷呢?这些,你都想过吗?”
老鼠迟疑了片刻,又是一脸警惕的看着白泽,“这话你已经说过了,我告诉你,不管那个老家伙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告诉我,反正我现在知道,就算是我告诉你了,你还是会杀我灭口的。”
白泽轻轻的摇头,“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落尘方丈,其实是你的亲生父母?”
亲生父母?老鼠的眼神一下子涣散下来,看着面前的白泽,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我是一个孤儿,不会有什么亲生父母的。”
“你错了,”白泽摇着头,泼墨般的眸子里面一丝光亮闪过,“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背上会有一个纹身,又为什么,那个纹身跟落尘方丈的标志一样,又是为什么,落尘方丈要把那样重要的东西教给你一个小贼呢?”
听着白泽头头是理的分析,老鼠的心里面更加的动摇,趁着老鼠晃神的时候,白泽一个剑步冲上去,一把就按在了老鼠的脖颈上。
老鼠感觉到脖颈上一麻,眼前一黑,便是晕了过去。
白泽打横将老鼠抱起,缓缓的朝着外面走去,这地牢虽然关押的犯人多,但是却没有一个和尚来看守着。
他们自信这地牢的坚固程度,就不知道这地牢却成为了一些人躲避危险的场所。
一路抱着老鼠到了落尘方丈的灵堂前,不少的和尚正在吊唁,瞧见白师爷走进来,手上还抱着老鼠,便是一脸惊讶的看着白师爷。
无戒走过来,眼神中带着惊讶,“白师爷,你这是做什么,方丈尸骨未寒,你就把凶手带了过来,这不是叫我们心中添堵吗?”
白泽摇头,轻轻的将老鼠放在棺材的前面,“这不是凶手,这是落尘方丈的孙儿。”
此话一出,这灵堂之中便是炸开了锅议论声四起,竟然盖过了边上的木鱼诵经声。
无戒的脸色抽动着,“白师爷,如果你不愿意查这个案子也就罢了,我们可以请别人再查,但是请你不要这样诋毁落尘方丈,我们出家人,连成亲都不允许,又从何而来的孙儿呢?”
“就是,落尘方丈怎么会有孙儿呢!”边上的一个和尚也是跟着应和着。
白泽也不反驳,淡淡一笑,说道,“是不是落尘方丈的孙儿,我们试试就知道了。”
说着,白泽站起身来,走到棺材边上,一沉气便是将棺材推开了,露出落尘方丈死白的脸蛋。
“你简直是疯了,怎么可以把棺材打开呢,落尘方丈的棺材已经入钉了!”无戒十分激动的说道。
“既然你们不信,那我自然是要证明给你们看。”白泽说着,便是要开始动手。
无戒拦在白泽的面前,一张脸愤怒得有些扭曲,“白师爷,你这样随意的动落尘方丈的尸体,就不怕遭报应吗?再说了,我们并没有允许你这样做!”
场面一时间有些僵持,白泽看了无戒一眼,神色淡然的,“我这是在查案,落尘方丈暴毙,这死因,我作为县衙里面的人,难道不应该查明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