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将冲上来的无戒推开,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哗哗两下就在落尘方丈的胸前划开一个大口子,直到露出白花花的骨头。
边上的和尚都愤怒了,冲上来想要按倒白泽,却听见白泽淡淡的说道,“如果你们想要让落尘方丈死不瞑目,你们就继续往前面走。”
此话一出,边上的和尚也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让落尘方丈死不瞑目,他们可是真的没有办法敢做了。
见他们都不敢动弹了,白泽便是弯腰将老鼠抱了起来,一道真气在他的手上划开一道口子,就见血流了出来。
一滴又一滴的鲜血递到了骨头上,先是转悠着,然后缓缓的,竟然被骨头吸收了进去!
那血液在白森森的骨头上转悠了好一阵,终于是渗透了进去。
血浓于水,这样的关系是怎么样都改变不了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泽怀中的老鼠已经醒了过来,在白泽的怀中无力的摇着头,轻声呢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我的亲生父母。”、
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白泽看着面前的老鼠,只是摇了摇头,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面没有一丝的波澜,虽然还没有说话,却已经是给了老鼠最大的打击。
落尘方丈就是老鼠的爷爷。
他们两个人就是有血缘关系。
灵堂上的和尚们都已经开始骚动起来,不少之前没有瞧见的,现在都凑到跟前来,想要看看那骨头上血迹是不是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更有甚者,只是想要看看落尘方丈的笑话而已。
在这宁国寺中,落尘方丈就是权威的代表,他的话没有人可以反驳,做的事情更是没有人敢反对什么的。
但是现在这个权威的代表却已经变成了一个笑柄。
堂堂的宁国寺主持,方丈,却有了自己的孙儿,这样的事情只能够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落尘方丈破了戒。
一个破了戒的和尚,怎么可以当方丈呢!
这要是被那些老百姓知道了,一定会嘲笑他们宁国寺的。
这样想着,那些和尚的脸上表情都变得异常非凡,纷纷小声的说道,“这落尘方丈未免是有点太丢宁国寺的脸了,这事情要是传出去,我们的香火钱都会因为少掉很多吧?”
“就是就是,落尘方丈这样未免是有些太不知廉耻了。”
一时间,议论声此起彼伏的,边上的无戒则是一脸的痛心,看着这些个和尚们。
“落尘方丈平日里什么样子,你们大家心里都不清楚吗?现在在这里议论,心里面,真的过意的去吗?”无戒说着,扫眼看了一圈众人。
听到无戒这话,那些和尚们都住了嘴。
除了落尘方丈,这宁国寺里面他们便是最服气无戒师兄了。
无戒越想心中越是凄凉,一双丹凤眼里面已经充斥满了悲伤,看向边上一脸淡漠的白泽,语气有些不友善,“你现在满意了?落尘方丈都已经死了,却还要忍受着他们的议论,这样做,你就满意了吗?”
白泽斜着眼睛看了无戒一眼,樱红色的嘴唇轻轻的张和,眼睛定直直的看着不远处的棺材,说道,“我没有对他做什么,我只是在陈诉事实而已,瞒下去,对他,不公平。”
对他不公平,白泽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已经放在了边上的老鼠身上。
因为这样的变故,老鼠早已经是接受不了,吓傻在一边,看着棺材不住的摇头。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那个棺材里面的人就是自己的爷爷,就是自己的亲人,这个世上自己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知道的亲人。
可是这个亲人现在已经躺在棺材里面,一点生气都没有了。
自己就算是知道了它的存在,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一切早就已经结束了。
无戒看着老鼠的表情,脸上的横肉抽动了一下,又是对着白泽质问,“你说老鼠是落尘方丈的亲孙儿,他们两个人有血缘关系,你有什么证据?要是没有证据,你就不要乱说!不然我可以报官的。”
还要什么证据?
这滴血认亲还不够证据吗?
白泽看了一眼边上十分愤怒的无戒,眨着无辜的眼睛,眸子深处却闪过一丝的精光,“难道无戒师傅是觉得这样滴血认亲还不够明显吗,或者说无戒师傅知道其他可以证明老鼠和落尘方丈关系的证据?”
无戒哼了一声,“要是这个孩子真的是落尘方丈的孙儿,那么落尘方丈怎么可能这样放任着他在外面乱来,这孩子坑蒙拐骗的,在这周围几十里都是出了名的。”
边上的几个和尚听见无戒的话也是纷纷的点头,说道,“就是就是,落尘方丈不是那样无情无意的人,要是真的是他的孙儿,落尘方丈一定会把他接到宁国寺里面来住的。”
白泽却是轻轻的摇头,嘴角勾起来,像是一只狐狸,“这世上的事情,不像你们想象得那样简单,要是落尘方丈把孩子接回来了,就证明了自己破戒了,这样自己的秘密也就收不住了,这宁国寺,自然是呆不下去了。”
说道这里,白泽回过身去看着老鼠,然后指着他说道,“宁国寺的秘密,豫津密卷,不是方丈才会知道吗,老鼠也知道了,这样说,你们会不会觉得证据足够一点。”
这样一说,好像是也有一点道理。
爷爷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留给自己的孙儿,便是将世上最厉害的功夫,豫津密卷全部教授了他,这样一说,倒是显得有些顺理成章了。
可是无戒还是哼了一声,几步走到白泽的跟前,一把将他的衣领抓住,脸上的横肉动了动,“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这孩子说自己会豫津密卷,就真的会了吗?说不定只是骗人而已,你不要再乱说了,要查案就好好查案,不要扯这些有的没得,这些东西对查案都什么用处吗?”
当然有,而且用处很大!
白泽也不急着反驳无戒,只是一脸淡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脸上的激动下,隐藏着几分的紧张。
好奇怪,这样做,不是有些自相矛盾了吗?
白泽看不懂无戒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看着边上喋喋不休的和尚,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群和尚,比自己想象得顽固。
看来今天自己不把话说清楚,是没有办法走出这个门了。
想到这里,白泽只能是淡淡的说道,“既然你们想要知道真相,那么我就只能够说得更加的彻底了。”
说着,白泽指着白布上面的标志,对着大家说道,“这标志,大家都认得吧?”
大家都是点点头,这是落尘方丈的标志,这宁国寺中独一无二,根本没有认错的机会。
只是,这标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边上的一个和尚忍不住张嘴问道,“我不明白,这标志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我天天能够看到,但是从来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这标志这样看,自然是不奇怪了。
白泽也不多说话,走到老鼠的跟前,还没有等到无戒出手阻拦,自己已经将老鼠的衣服给掀开了。露出整个后背来。
刚刚还喧闹非常的灵堂,在这一刻变得十分的安静,甚至像是空气都被凝结起来了,一群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老鼠的后背,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老鼠的后背上,纹着落尘方丈的标志呢?
这一切。要是都说是巧合的话,是谁也不会相信的。
白泽将老鼠的衣服盖好,又歪头看着众人,“这下,总算是相信了吧?”
要是说之前滴血认亲什么的,他们还是将信将疑,现在三件事情结合在一起,只能够是叫他们不得不相信。
老鼠,真的是落尘方丈的孙儿!
无戒已经气得有些抽搐,本来就肥胖的脸挤做一团,几乎是看不见五官了,那样子有些滑稽,可是边上的人却没有敢笑的。
“百师爷,我真的是不明白。你们县衙里面的,不查案,就只会关心这些无聊的事情吗?”无戒问道。
白泽摇摇头,看着面前的无戒,脸上的表情一直没有变过,神色却转变了千次。
“无戒师傅,我想你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这件事情,就是这桩案子至关重要的地方。
谁知道无戒朝着白泽又是哼了一声,余光看着棺材里面开膛破肚的落尘方丈,“我真的是看不出来这件事情有什么重要的,不知道是有多重要,会让白师爷你这样不尊重尸体,当着我们的面把人开膛破肚。”
他说的情深意切的,眼神中迸射出来的光芒几乎是叫边上人灼伤。
白泽还是淡淡的摇头,他总是这样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就算是凶手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此时已经下了杀心,他还是可以继续谈笑风声的,一点害怕都没有。
这样可怕的王者气息。
边上的和尚们已经是看傻了,小声的问道,“无戒师兄,白师爷,你们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这老鼠的身世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啊?”
就算知道了老鼠的身世,可是现在这个亲生父母也已经死掉了,想要从死人的嘴巴里面找出东西来,这就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你们都没有考虑到一点,这件事情为什么会牵涉到这么多的人,难懂真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难道不是因为豫津密卷吗?”白泽问道。
众人沉默了,这桩案子跟豫津密卷有关系,他们大家已经是猜测了千万遍了,可是就算是这样,又和这滴血认亲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就是因为老鼠从落尘方丈那里得知了豫津密卷的内容?
看着面前还是一脸不解的众人,白泽不免是摇摇头,说道,“有人想要得到豫津密卷,却没有正当途径,但是得知了老鼠的真实身份,所以想要用老鼠的身份来威胁落尘方丈交出豫津密卷,落尘方丈无奈之下,之后是将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了老鼠。”
可是这样,老鼠就成了眼中钉,想要知道豫津密卷,就必须要得到老鼠。
所以老鼠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害。
“无戒师傅,我这样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