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
殿内殿外所有太监丫鬟以及侍卫通通不见踪影。
“汐月?汐月!”
贺南朝四处都找不到顾汐月的身影。
着急的身影四处奔走。
蓦地,他将视线锁定在最高处地阁楼上。
那里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像极了顾汐月。
贺南朝呼吸一滞,连忙朝着阁楼。
阁楼,整个皇宫最高的地方,能够将偌大的皇宫收归眼底。
顾汐月心情复杂地抚过栏杆,不过到人腰处的栏杆,跨过去就是高悬。
“表姐,你可别做什么傻事。”
顾茜茜拉住顾汐月的胳膊,将她往里拉,远离栏杆。
表妹的警惕程度,让顾汐月忍不住笑了出声。
时隔多日,她还是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顾汐月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我之前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可惜没有摔死。”
她还是在深宫中活了过来。
顿了顿,顾汐月定睛看顾茜茜,伸手替她整理着被风吹乱的秀发。
顾汐月缓缓说道,“现在表姐有了你,就有了生活下去的希望和寄托,茜茜,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起来好好生活,你觉得好吗?”
“离开这里吗?”
顾茜茜眼神闪躲,“表姐,我也想跟你离开,但表姐你的身体现在不适合过度劳累,要不我们等你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再收拾东西悄悄逃出去?”
顾汐月想,如果只有她们两个女儿家,自己身体不好确实会成为茜茜的拖累。
她点头,“好,就按茜茜说的办。”
有了和顾茜茜的约定,顾汐月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心里有了盼头。
顾汐月弯了弯眼,走到栏杆前。
皇宫里的生活,奢靡舒适,可生死却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顾汐月眯了眯眼,眺望远处风景。
这里终归不是她的归宿。
“汐月!”
贺南朝匆匆赶到她身边,从身后直接将她抱下了阁楼。
高台楼阁,楼梯多达数十个。
他抱着她怎么也不愿意放开,一口气下到一楼。
这才不情不愿将她放下。
“汐月,以后不要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了。”他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指责。
顾汐月看着他,心知他想到的是什么。
她不愿和他多言,点了点头,转身往寝殿走去。
她还是恨他的。
即使他处置了陆婉儿,甚至整个陆家。
顾汐月自顾自闷着头朝前走着,身后视线如火在烧,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回头。
她走了多久,贺南朝就在她身后跟了多久。
漫漫长路。
他想,能这样一直走下去,也好。
殊不知,在贺南朝的身后,顾茜茜保持着同样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
她眼里的向往和痴迷,和当日地陆婉儿如出一辙。
那日鲜血漫天,哀声一片。
她亲眼见证了自己的至亲纷纷倒下。
血腥味充斥着自己的鼻腔。
她闭眼等待着利刃降落。
可最后,却等到了他。
男人身披铠甲,踏马而来,就她于危难之间。
他说,她是顾汐月的表妹,她得活着。
于是,她就被他安置到了南国国都外的一间别苑。
她不记得自己在别苑待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每天努力地活着,学习女红刺绣插花茶艺,就是为了再见到他的时候,自己能够配得上他。
谁知,他却是以自己表姐夫,南国国君的身份,将自己带进皇宫开导表姐。
顾茜茜紧紧攥着手帕,将心头苦楚咽下。
她不止一次嫉妒顾汐月的好运,居然能得到他的青睐。
但她深知自己不能对顾汐月下手。
如果没有顾汐月,他不会再多看她一眼。
顾茜茜心思千回百转,久久不能平静。
“茜茜,茜茜?”
顾汐月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招回了她飘远地思绪。
“怎么了表姐?”
“茜茜,你替我把这个东西还给贺南朝吧。”
顾汐月从衣柜里取出一个锦盒,打开看了看,交给了顾茜茜。
里面装的是执掌整个后宫的凤印。
“陆婉儿当了这么久的皇后,到死也没得到这个。”
顾汐月心里百味交杂,很不是滋味,“还给他吧,让他以后转交给真正的一国之母。”
“表姐……”
“好了茜茜,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顾汐月走回床榻上躺下,闭上了眼。
见状,顾茜茜只好照做。
开门走出去,贺南朝身子笔直地站在寝殿外。
“陛下,表姐的话你刚刚都听见了?”顾茜茜试探地问道。
贺南朝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他伸手将凤印拿走。
“告诉她,我贺南朝的皇后这辈子只有她一人,其他人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