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凌微担心的语气,周天那双眸子晦暗不明的看向别处,低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身份低微吗?”
“周哥哥。”凌微看到周天的神色有些不对,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怯怯的喊了一声。
周天脸上的阴霾顿时一扫而光,眼底浮现一抹欣喜的神色。
他看着凌微那张精致的小脸,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在,总之这不是你这个小姑娘该操心的。”
只要是敢对凌微不利的人,无论是谁他都不会放过。
凌微只能乖巧应下。
虽然不清楚周天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但他是宗师级箭手的事情总归不是假的。
一想到有这么一座神护着自己,凌微顿时安心了不少。
可,要是真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哥哥,她到底是怎么失忆的呢?
“先送你回去。”
周天虽然很想跟凌微多待一会,但还有别的事需要他去处理。
“嗯。”凌微点点头,她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刚要迈步向前,那刚抬起的脚又顿在了原地。
她下意识的提起裙摆,刚要弯下膝盖要跪下去,就被周天阻止了。
“不必。”
周天拉着凌微的手腕,语气僵硬的说道。
他那双丹凤眼扫向不远处那辆明黄色的车架,眼底似乎带着一丝不满的神情。
凌微有些不解的抬头看向周天,心想这人的胆子也太大了一点,见到圣架都不行礼。
难不成宗师级的高手,都如此狂妄?
“皇上有请。”
在凌微愣神之际,周公公已经走了过来,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还好言好语的把人请了过去。
看着周天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的样子,凌微更加不解了。
皇上,左相,周天,这三个人到底有什么纠葛?
难不成,新帝谋……不,助新帝登基的事,周天也助了一臂之力?
凌微思来想去,觉得也就只有这个可能了。
她这颗小脑袋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东西。
还没等她理清思绪,便感受到有两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凌微一抬头,便看到皇上还有周天正看着她,两人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离得太远,她实在是听不清。
皇上似乎也发现他的目光太过于热切,被站在不远处的小人儿发现了,这才收了回来。
“你护着她,你怎么护她?跟今日一般,让麻烦找上她?”
说着,皇上冷笑出声,眸子带着几分寒意。
周天站在一旁,丝毫没有被皇上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压一头。
他坚定的对上皇上的眼睛,斩钉截铁的说道,“至少我不会害她!”
“朕,也没想过害她,别忘了这可是皇宫,这一切朕说了算。”
皇上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说道。
周天自然没忘,他怎么会忘?
“皇上的教诲,在下记住了。”
“站住,别以为朕能继续纵容你,若不是看在你忠心护她,朕断然不会容你。”
皇上冲着周天的背影,低吼出声。
周天的背影一僵,那停顿的脚步又落在了地上。
那张看似普通的脸,上面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看到周天回来之后,明显有些不太对劲,凌微看向那辆缓缓驶离的车架,心底有些不安。
“你不必回慎刑司了,明日接到旨意安排你到哪你就去便是。”
“嗯,我都听你的,不回去也好,你都不知道我一点都不喜欢那里,血腥味太重了,而且阴森森的,要不是我承受能力比较好,早就做噩梦了。”
凌微一改在人前那副镇定从容的模样。
那带着几分抱怨的语气,倒向一个小姑娘再跟自己的哥哥告状。
周天又怎么会不知?
只是在那里比较安全罢了。
接触死人,总比活人好,人心才是这世上最恐怖的东西。
更何况,那里的人,都是要死的,就算发现了什么那也没法说出去。
“下次要是怕,那就告诉我。”
“周哥哥,你不是说我不用回去了吗?那自然不会害怕了。”
凌微似乎真的很高兴,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笑意。
就连语气都带着几分娇嗔的味道。
“嗯,那要是还有别的怕的,也可以告诉我。”
周天脸上的神色总算是缓和了不少。
脸上挂着柔柔的笑意,就好似三月里的春风一般和煦。
“好,不过我要怎么找你?”
“诺,要是有事找我,就吹响这个东西。”
说着周天就把一个玉做的短笛交给凌微。
凌微握着这个短笛子,脑海里又浮现一抹模糊不清的记忆。
她好像之前见过这个东西,而且好像还很喜欢的样子。
“还记得怎么吹吗?”
周天看着凌微,眼底闪过一抹心疼的神色。
就连那询问的语气,都温柔了许多。
凌微并没有回答,而是拿着短笛放在嘴边,吹奏了起来。
她几乎是按照自己的意识去做的,没想到还真的吹响了。
“还是一样好听。”
周天望着天上高挂的太阳,目光深远的望着某一处,感慨出声。
只可惜,物是人非了。
凌微回到住处,爱不释手的拿着短笛玩了一会,便有些疲惫的躺在床上。
一张小脸蔫蔫的,一点生气都没有。
虽说今个是暂时解除了危机,但皇贵妃那边的梁子已经结下,日后想要保住这条小命还是要小心点。
还有就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能护的了一时,能护的了一世吗?
“圣旨到。”
周公公响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吓得凌微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连忙打开门跪在地上迎接圣旨。
那个周哥哥不是说圣旨明天才到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凌微在慎刑司多年,做事公允,处置有方,面对强权依旧能临危不乱,特升为尚仪协理六宫事务。”
周公公宣读完毕,便合上了圣旨。
“凌尚仪,还不领旨谢恩。”
“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凌微接过圣旨,忍不住伸手掐了掐自个白嫩的脸蛋。
她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好端端的,怎么就从掌刑嬷嬷,一举越为协理六宫事务的尚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