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孟听闭了闭眼,额角青筋隐现。
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将她狠狠压入床褥的冲动。
“棠鱼,你看清楚我是谁,”他咬着牙,眸中划过一道红丝,“你被下药了,冷静一点。”
然而,此时的棠鱼根本听不进任何话。
她只觉得靠近这个男人能缓解她体内焚身的烈火。
她像一只寻求庇护的流浪小猫,本能地在他怀里蹭着。
滚烫的唇瓣无意间擦过他颈部的皮肤,留下灼热的触感,让沈孟听整个身体都忍不住发颤。
“我好难受,呜呜,我难受得快要死掉了……”她含糊不清地嘤嘤哭着,双手开始不安分地在他胸前摸索,试图解开他衬衫的纽扣,“沈孟听……我热……抱抱我……”
她的动作熟悉而急切。
正如沈孟听了解她的身体一般,她也了解他的。
每一寸被她触碰到的肌肤都像是被点燃了火苗,沈孟听呼吸粗重,猛地抓住她作乱的手。
眼神里的挣扎与欲望激烈交战。
“棠鱼,”他沉沉开口,用力推开她的身体,像是在告诫她,更像是在警告自己,“不可以,至少,不能是你现在这个状态。”
他不想这样。
不想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占有她。
不想让他们的关系,再次始于这种不堪的、充满算计和强迫的境地。
然而现在的棠鱼已经完全被药物支配,理智几乎被吞噬殆尽,不管是大脑还是身体都已经不受她自己的控制。
被他推开,她像是失去了唯一的浮木,眼眶瞬间红了。
泪水无助地滑落在她泛红滚烫的脸上。
“为什么不要我,你为什么不要我……”她哭泣着,每个音节都格外破碎,“我没有哪里配不上你对不对,沈孟听,我从来没有哪里配不上你。”
理智最溃败的时刻,棠鱼脑海中浮现的,还是多年前听见沈孟听和他的朋友说的那句,“就凭棠鱼的条件,想嫁进沈家,下辈子吧。”
她的心难受得碎成一块一块的。
破碎的嗓音落在沈孟听的耳朵里,像是在脑海中炸开了一道惊雷。
棠鱼几乎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么破碎过。
她总是独立的,坚强的,从他认识她的时候,她几乎都是一个人同行,没有伙伴。
她曾说,内心充盈者,独行也如众。
就在沈孟听分神的一刹,棠鱼再次缠了上来,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滚烫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衬衫。
“沈孟听,你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了?为什么不要我?”
她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刺入沈孟听的心脏。
一瞬间,他的大脑天旋地转。
他猛地将她压倒在床上,身体悬空,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
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身下这个泪眼婆娑的女人。
“棠鱼,”他几乎是咬着她的名字,气息灼热,呼吸混乱,“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棠鱼被他禁锢在身下仰望着他。
她抬起颤抖的手,抚摸上他紧绷的脸颊,声音破碎不堪。
“我好难受,呜呜呜……求求你……我受不了了……”
她的哀求终于彻底击溃了沈孟听最后的理智防线。
他俯下身,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唇。
衣物在纠缠中凌乱散落,肌肤相贴,温度高得吓人。
就在一切都快要失控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赵粤的声音在门外听得有些不够真切。
“沈总,解药剂送来了。”
沈孟听猛地停了下来,撑起身体,看着身下的棠鱼。
她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浸湿,黏在眼睑下。
脸色潮红,嘴唇微微有些红肿。
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肉眼可见的难受和害怕。
她在害怕。
沈孟听深吸一口气,低咒一声,从她身上翻身而下。
他站在床边背对着她,胸膛剧烈起伏。
过了好一会儿,赵粤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沈孟听才转过身,打开门。
一开门,赵粤看见沈孟听的样子,有些吓住。
他的眼底都是红色血丝,阴鸷得有些骇人。
额头青筋暴起,好像已经快要忍耐到了极致。
赵粤讷讷开口,“沈总,您没事吧……”
沈孟听拿过他手中的药,一言不发,再次关了门。
赵粤心事重重地下了电梯,刚出电梯门,就看见了有些着急的黎惢。
黎惢穿着一身淡紫色的晚礼服,胸前别着一枚银色钻石胸针,头发盘在脑后,看上去高贵惹眼。
看见赵粤从电梯里走出来,黎惢往他身后看了一眼。
“赵总助,”黎惢问道,“你知道孟听去哪里了吗?”
今天明明是她和孟听的订婚仪式,她期盼了这么久的事情,满心欢喜的出席,可除了宴会刚开始的五分钟,她全程没有看见沈孟听人在哪里。
就连刚才的仪式,都是她的母亲钟美景和沈孟听的母亲傅沁瑶代为完成,接受众人的贺喜。
虽然大家都因为沈家和黎家的身份地位并没有多说什么,但黎惢看得出来,一些世家千金看向她的眼里,分明有嘲讽和看好戏。
刚才她甚至还听见了她们聚在一起讽刺她。
“这个黎惢,向来心比天高,从来都看不上我们,还以为是因为她攀上沈孟听了,该她得意,谁晓得一个订婚宴,男方连面都没露一下,笑死了。”
“可不是吗,沈总但凡有一点把她放在心上,都不可能不出面吧?”
“真是丢死人了,”一个千金笑了下,“就算是我和我家里那位当初联姻的时候,面都没见过,也晓得在大家面前做做表面功夫呢。”
“话说,你和你老公现在感情还不错吧?”
“还行,”千金面上有些得意,“其实有时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呢,门当户对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至于感情吗,只要双方不讨厌,总能慢慢培养起来的,多的是比感情更牢固的关系。”
“哈哈,可是黎惢和沈总看起来……可不是互相讨厌,看起来沈总应该是很讨厌黎惢了。”
黎惢在角落里听见大家对她的嘲讽和八卦,满心的怒火,却连发泄的资格都没有。
毕竟现在大家还只是在私底下偷偷讨论,没有放在台面上来。
她要是主动挑破,把事情闹大了,丢脸的还是她。
毕竟沈孟听是真的完全没有露面。
同样为此有些不高兴的还有钟美景,虽然傅沁瑶想了很多理由来搪塞宽慰,但钟美景是多少年的人精,当然知道沈孟听不出现的原因是什么。
纵然她之前一直劝黎惢要忍,可真的到了这个场合,她脸上还是不由得有几分难堪。
倒是一旁的黎忘殊看得很开。
“我早就说过了,对妹妹来说,沈孟听并非良人,”黎忘殊喝了一杯香槟,“妈,有求于人就得受尽委屈,你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要做好一直受委屈的准备。”
钟美景瞪了他一眼,“现在受委屈的是你的妹妹,你就站在这里说风凉话?”
黎忘殊挑眉,正要开口,不远处来了一个经理,是蓬莱阁的安保经理。
他走到黎忘殊身边,俯身在他耳边道,“黎先生,出事了,楼下有个包间查出了迷情药,整个包间的人都被带走了,还带走了两个我们酒店的服务生,现在警局那边让负责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