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歌微微出神的模样更是引起了面前男职员的怀疑。
“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吧?哪家公司派你过来的,想要打探傅氏什么消息?如果说不清楚的话我们就要报警了,你这是在窥觑傅氏的商业机密。”
男人的说话声引得办公室里零星几个留下来加班的人全部朝着宋允歌看了过来。
其中坐在角落的一个女孩缓缓站起身探着头朝宋允歌看。
“傅总夫人,是你吗?”
“傅总……夫人……”
男人一脸疑惑的看向宋允歌,然后转头对着那个女孩问她看清楚了没有,如果没有看清楚不要随便乱说话。
“什么看清楚不看清楚的,这就是傅总夫人,之前经常来公司的,年会的时候我也见过好几次的。”
女孩一边说一边朝着宋允歌的位置快步走过来。
十分亲近的笑着问宋允歌怎么忽然来商务部了,是不是来找傅远洲的。
宋允歌先将上楼时顺便从咖啡店里带上来的几杯咖啡递给女孩,让其替她分给同事以后,又问起女孩有关伦国投资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没听说傅氏有和伦国来的投资商接洽啊,傅总夫人你是不是被什么人骗了?要不我去问问我们组长去?”
“不用。”
宋允歌摁下说着就要往组长办公室去的女孩利落的拒绝。
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没有必要再惊动更多的人,免得这件事传到傅远洲的耳朵里面去。
“我只是问问而已,没有就算了。”
女孩挠了挠头,认真的思索了一番后还是摇头:“最近傅氏的几个合作我都知道的,没有所谓的伦国投资商。如果有合作意向的话我们肯定是能收到秘书办下发的文件的。”
“好,我知道了。”
宋允歌笑着让女孩去忙,自己则直接进电梯摁下了傅远洲所在顶层的摁键。
电梯门关上的那刻,组长也从办公室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放在旁边空桌上的咖啡时顺手拿起一杯。
“谁买的咖啡一会把账单发给我,我请,毕竟大周末的让你们来跟着我一起赶项目不能白来。”
“这是少夫人带来的。”
组长正在喝咖啡的手停住,不解的看向说话的女孩:“少夫人?哪个少夫人?”
“傅总夫人啊,还能是哪个少夫人,组长你是不是加班加的脑袋都糊涂了。”
“去!”组长玩笑着让女孩闭嘴后又转了转眼珠问对方宋允歌怎么突然过来了。
“就是问问有没有和伦国有关的项目,还有伦国投资商什么的。”女孩拿着咖啡靠在椅背上耸了耸肩,“我说了目前没有,少夫人就走了。”
“伦国投资?”
组长小声念叨了一遍后,立刻从口袋里面拿出电话走向茶水间,在关上茶水间的门以后直接给傅远洲的特助张骆拨去了电话汇报这件事。
还不知道傅远洲已经收到消息的宋允歌从电梯出来直奔傅远洲的办公室。
在连着敲两下门都没有得到回应后,宋允歌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傅远洲并没有在办公室,办公桌旁的椅子上却挂着傅远洲的外套,看样子应该是刚刚出去不久。
宋允歌走到了傅远洲的办公桌前坐下,她对傅远洲桌上的各类合同文件并不感兴趣,坐在这里只是希望等到傅远洲来后将她的疑问全部问清楚。
十分钟过去。
整层楼仍旧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心里被各种疑问填满的宋允歌在椅子上坐不下去,干脆起身走到了傅远洲常站的落地窗前。
透过落地窗俯视着市中心的各项建筑时,她总是忍不住去猜傅远洲站在这里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又在想什么。
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想得入神的宋允歌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以后就准备去接听,却不小心碰到了放在桌边的水杯。
尽管她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扶起了杯子,还是有小半杯的水全部倒在了宋允歌的袖子上。
内线电话也在这时候安静了下来,安静的好像从来都没有响过一般。
宋允歌低头看着浸湿的袖口还是决定处理一下,在推开傅远洲休息室的门时,宋允歌一眼看到了床边的台灯下放着一个十分眼熟的小玩意。
那是她曾亲眼看着傅远洲丢掉的,在她捡起来仔细收好却又不翼而飞的那个小木雕。
她亲手做的那个。
她几乎是不由自主的走到台灯边上拿起了那个小木雕,在看到木雕下清晰的刻着她和傅远洲名字的缩写时,心忽然狠狠一颤。
仿佛心里的一切郁结都已经解开,但又随之多了更多的疑问。
所以傅远洲曾扔掉这个木雕只是为了做给她看,为了让她相信失忆是真的。
可傅远洲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他又重新收起这个木雕就说明他是在乎她的,那又为什么一定要和她离婚。
如果失忆是假的,就意味着傅远洲从未忘记过她,也从没忘记过和她有关的一切。那这段时间傅远洲所做的每一件让她伤心痛苦的事情又到底是出于本心还是无可奈何的身不由己。
宋允歌将木雕放在手心攥紧,任由木雕膈着手掌传来丝丝疼痛。
在余光扫过柜子的抽屉时,她鬼使神差的蹲下身子拉开了抽屉。
一张倒扣着的相框率先出现在她的视野当中。
她犹豫着伸手翻开了相框,是她和傅远洲的一张合照。
傅远洲很少笑,从年少时被傅父当作接班人培养的傅远洲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并不容易,商场厮杀从来都是一场不见血的战争,但凡弱那么一丁点,很快就会被从高位顶下去。
特别是刚刚成年就已经进入傅氏的傅远洲,他的表情很大程度上成为了别人探寻他心情试着了解他看透他最直观的方式,也是他的弱点,长此以往傅远洲的表情就只局限于冷漠不满或者生气。
宋允歌要拍下这张照片的时候傅远洲也是一样的面无表情,但宋允歌不喜欢,在摁下快门前她不停的催促着傅远洲笑一笑。
傅远洲试着让自己的嘴角上扬,她也抓住那一刻摁下了快门。
虽是一个根本看不出来开心的笑容,但宋允歌还是将这张照片洗了出来,放在了傅远洲家里的书房。
并美名其曰这是在提醒傅远洲在只需要面对宋允歌一个人的时候多笑一笑。
那时候的她只是随口一说,也并没有特别在意这张照片的去处,没想到竟然会在傅远洲的休息室看到。
木质的相框已经已经有了时间留下的痕迹,看起来像是会被人经常拿出来看一般。
回忆如同冲破大坝的潮水,来势汹汹。
随着她从抽屉里面拿出的早已过期的杂志和之前江父推荐她看的法学工具书一幕幕的浮现在她的眼前。
原本傅远洲的办公室是没有她的东西的。
在她和傅远洲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到来的前两天,她就在暗戳戳的提醒傅远洲在那个特别的日子里面做些什么。
那个时候的她刚刚步入婚姻,追求那所谓的仪式感,害怕傅远洲忘了但又不想直接说,只能用各种旁敲侧击的方式和傅远洲表达她的想法。
每次旁敲侧击后,她都会挑晚上的时间给张骆打电话,从张骆那里打探傅远洲到底有没有为纪念日的到来准备惊喜。
在第三次打给张骆仍旧没有听到想听的答案后,她就一个人坐在露台上生着闷气。
气傅远洲不明白她的心思,却仍旧执拗的不肯直接和傅远洲表达。
从露台上看到书房的灯关上以后仍不肯回房间,就坐在露台的椅子上面等着傅远洲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