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来看我的时候能不能顺便给我带一份早餐过来,就你之前亲手煮的瘦肉粥,还蛮想吃的。”
说话间季则尘故意朝着站在病房门口的傅远洲瞥了一眼,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当然你要是觉得累了的话就算了,随便在早餐店买一份早餐就可以。虽然和你亲手做的比不了但将就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吃着护工洗好的水果的江文雯灵巧的捕捉到了季则尘带着些许得意的眼神,当即配合着说了一句。
“什么,允歌亲手煮的粥吗?说起来我都没有尝过呢,你小子还真是……”
季则尘脸上笑意更甚。
“那是属于我独一无二的,你当然不会尝过,允歌说了那是她第一次给人做的。”
说话间季则尘再次朝着门口傅远洲所在的位置看了过去,虽没有看到傅远洲此时此刻的表情,但也没有忽略掉傅远洲忽然绷紧的身体和紧握在一起的手掌。
下一秒,傅远洲直接拉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看到这季则尘心情更是大好。
当然在宋允歌答应下来以后还不忘又补充:“允歌你要是觉得麻烦的话还是算了,其实吃其他的也没有关系的,还是以你的时间安排放在第一位,明天你人能过来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季则尘语气真诚,毕竟他原本主动提及起那瘦肉粥也不过是想要让傅远洲知道,心里不舒服而已。真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其他有没有对他来说都是锦上添花。
宋允歌走后,江文雯一把将沙发上的抱枕扔到季则尘的身上。
“为了气傅远洲你还真麻烦上允歌了,真是幼稚。”
季则尘饶有兴致的接过抱枕放到背后,姿态闲散的靠在椅子上。
“为了气傅远洲是真,想吃那瘦肉粥也是真的。从小到大也没有人专门为了准备什么,我当然要多拿出来说一说了。”
季则尘的话虽轻飘飘的,却堵住了江文雯还想要埋怨他的嘴。
江文雯一直都知道季则尘家里是什么情况,因为季庭在外和其他人先一步有了孩子的事情惹得季母对季则尘的爱也变了味道,将原本应该放在季庭身上的报复怨念全部发泄在了季则尘身上,丝毫不在意这种方式到底是伤害了季则尘还是季庭。
季母如此,季庭更是如此,在被发现外面有家室以后季庭更加毫不遮掩,将所有关心和爱都转移到了叶景则身上,从未将季则尘当作儿子去关心。
季则尘从不过生日,哪怕想要和大家聚一聚也会特意避开生日那天,因为从小到大他的生日都是只有他一个人,即便季庭季母在,留给他的也只有争吵。
对其他人来说或许那普通的瘦肉粥根本不值一提,但对季则尘来说或许真的有别样的意义。
江文雯起身,主动将手中洗好的水果递给季则尘,正在措辞要如何委婉的说些安慰的话时突然发现季则尘正在挂水的那只手回血了。
从棚顶垂下来的输液管里已经有一半都是季则尘的血。
她立刻起身急匆匆的摁下了床头的呼叫铃,喊着护士来给季则尘拔针。
匆匆赶来的护士看到回血这么多也吸了一口凉气,给季则尘拔针的同时还解释了她之所以没有及时过来处理的原因。
护士特意定了闹钟提醒的,也在闹钟响了以后往季则尘的病房来了。
但在病房门口看到了一个身姿颀长的男人,那男人说季则尘已经自己把针拔了,根本不需要她来处理。她想进来拿走输液管之类的东西男人又说里面不方便护士进,这才错过了时间。
江文雯和季则尘互相对视了一眼,一下就猜到了那个人是谁。
怪不得傅远洲在门口等宋允歌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说话声,还以为傅远洲是在打电话,没想到是在做这种事情。
江文雯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
嘴上更是毫不克制的吐槽:“两个幼稚鬼,真是搞不懂这么大年纪了一个个的还能搞出这种事情出来。”
等护士处理完一切离开,江文雯也拎着包离开了医院,把还坚持要留院观察一晚上的季则尘一个人扔在了病房里面。
宋家大门前。
傅远洲的车缓缓停下,刚刚停稳,宋允歌就已经伸手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
“谢谢你送我回来。”
“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说完宋允歌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刚刚关上车门,驾驶位的车门就从里面被推开了。
“宋允歌。”
已经走远了两步的宋允歌停下脚回头看向傅远洲,不解的等着他把要说的话说出口。
“简婉之的事情……”
“如果你还是想说让我再等一等、再给你一点时间的话,就没有必要重复了。我已经听了很多遍了,我没有干涉你的身份了,不用和我说这些的。”
路灯有些暗黄的灯光照在傅远洲的身上,莫名显得傅远洲身上透着令人心酸的孤独。
宋允歌偏过头想要继续往宋家院内走,不再去看傅远洲一眼。
却在这个时候再次听到傅远洲喊住了她的名字。
“我只是想告诉你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比较忙,之前答应给你的交代会让你在最快的时间内看到,照顾好自己。”
说完这句话傅远洲没再等她任何回应,就拉开车门径直开车离开了宋家院前,逐渐消失在了她的视野当中。
她不知道傅远洲所谓的交代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第二天早上被江文雯打来的电话惊醒。
在网上看到了有关简婉之的,可谓是铺天盖地的丑闻。
之前被压下的那些指责简婉之抄袭的词条、娱乐新闻、数以千计的转发博文在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全部复燃。
连她刚刚出名被业内赋予的最具色彩搭配等等一系列称号都全部被取消。
最让人震惊的,是在简婉之国外居住的房子地下室里面找到了一位自小被称之为天才画手,后面却销声匿迹的少女。
据那个女孩所说,简婉之被业内赞誉的成名作几乎都是出自她手,之前她是受生活所迫收了简婉之的钱自愿将作品卖给简婉之,后面她想要终止合作,在和简婉之提出想要休息一段时间、重新让脑袋活跃起来追求她自己梦寐以求的梦想的想法后直接被简婉之强行锁在了房子的地下室内。
这期间简婉之不只一次的用家人威胁她画出新的作品,强迫她签下作品转让协议。如果她画不出来简婉之就断了她的一切生活必须品,只有交出新的作品才能有食物,哪怕新的作品是抄袭她人的画作。
女孩所说的事情在国外引起了很多媒体的注意,简婉之不仅仅失去了国内的粉丝,连国外的粉丝也在一夕之间全部放弃了她。
“你现在是不是在宋家呢,我一会儿去接你咱们去律所。现在简婉之抄袭的事情已经坐实了你不用再接她的委托了,咱们该解除合同解除,该作废作废,你也不用退出律所了。”
江文雯的声音里面藏不住的喜悦,但仅是在替宋允歌高兴终于甩掉了简婉之这个烫手山芋。
宋允歌攥着手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件事应该和傅远洲有着脱不了的干系,傅远洲昨天晚上所说的交代应该就是现在摆在眼前的这个真相。
她动作十分迅速的下床,画了一个简单的淡妆就出了门。
正准备开车去律所的时候又想起了昨天对季则尘的承诺,站在车边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选择回家去给季则尘煮了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