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粥的同时也将之前和简婉之签署的委托合同电子版找了出来,根据上面的具体条例规定,在合同履行期间发生了这种事情合同是可以就此作废了的。
即便简婉之不同意也影响不了这个结果。
宋允歌坐在岛台旁边,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
悬在心头的石头轻飘飘落了地她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开心。
厨房的台面上发出了一阵兹拉兹拉的响声,她这才想起厨房里面还煮着粥,咕嘟咕嘟的瘦肉粥已经沸出在了半个台面上,她手忙脚乱去擦,手背也在这个时候被沸出的粥烫了一块十分明显的红印出来。
将煮好的粥送到季则尘的病床前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了。
她来的时候刚好碰到护工拎着在外面买的早餐从病房出来,看到她手上的保温盒顿时松了一口气。
“宋小姐你还真的带着早餐过来了,刚好季少不愿意吃我刚在楼下买的,我正为这事发愁呢您来了就好了。”
宋允歌推开病房门进去,季则尘就坐在窗口的沙发前时不时朝着楼下看一眼,像是在找着什么。
听到开门声以后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就直接有些不耐烦的说了一句‘我说了不吃,你拿走吧我没有胃口’。
“真的没有胃口?”
“那我拿去给阿姨吃。”
宋允歌说着就要出去,季则尘却在这个时候小跑着过来接下了她手中的保温盒。
“我不是说对你做的没有胃口。”
季则尘坐在床边,一脸期待的拧开保温盒,都顾不得吹一吹热气就舀起一勺放进了嘴里。
宋允歌看的不禁皱了下眉头,又去接了一杯温水放到季则尘面前让他慢慢吃。
“虽然季少的反应会让一个下厨的人很开心,但也没有必要这么着急的。”宋允歌坐在窗边的沙发上顺着季则尘刚刚看的位置瞥了一眼,正是医院停车场的位置。
她的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季则尘到底在看什么,但并没有直接说出口而是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安静的坐了下来。
看季则尘吃的津津有味她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厨艺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以后要是真的不做律师开个早餐店是不是也会有一番作为。
正在心里暗暗琢磨着,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江文雯风风火火的走进来一把将包甩在了沙发上。
“我就猜到你没去律所一定是在这儿。”
“我不是给你发了消息吗,说等到把早饭给他送过来再去律所找你的。”
江文雯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摁了几下手机都没有任何反应,最后干脆把手机也扔到了沙发上。
“关键时候没电了,没看到你的消息。”
说话间,江文雯的视线忍不住瞟向了季则尘手上的保温盒。
“季则尘,我早上也没吃饭。”
“楼下有早餐店。”
季则尘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自己去买的话可以麻烦护工阿姨跑一趟,只要跑腿费足够多阿姨很愿意帮你的。”
“给我懂装不懂是吧。”江文雯走到季则尘面前,毫不客气的一把抢过季则尘手中的保温盒,“既然你听不懂我只能自己亲自上手了。”
说话间江文雯已经另拿了一个勺子舀了一勺粥。
刚刚吃了一口保温盒就被季则尘又拿了过去。
“小气鬼。”
江文雯嫌弃的冷哼一声坐到了宋允歌身边:“晚上我直接去允歌家里面吃饭,谁要和你争那么一点瘦肉粥。”
“不过允歌呀,你这粥是不是火候太大了,怎么有一股糊糊的味道呢。”
“是吗?”
宋允歌起身就要去拿保温盒让季则尘先别吃了,还承认她的确是在煮粥的时候分了心,也没有来得及尝一尝就直接装好带过来了。
“先别吃了季则尘,等下次我再好好研究一下补给你。”
“不用,我觉得味道不错,直接丢掉可惜了。”
抬眼间,季则尘一下就注意到了宋允歌手上的红痕。
“这、该不会是为了做这粥烫到了吧?”
宋允歌顺着季则尘的视线朝着自己的手背看过去,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手背上还有这么明显一块烫伤留下的痕迹。
“疼吗,我现在叫医生过来。”
“不用,我都已经处理过了。”她收回被烫伤的那只手,轻描淡写的说已经没事了。
在烫到的第一时间她就放在水龙头下面冲了凉水,早就没有什么痛感了,要不然也不会在季则尘看到后才注意。
“不行,烫伤很不容易好,你这么不当回事可不行。”
季则尘坚持要叫医生,不管宋允歌如何推脱,哪怕医生过来也只是给她涂了一层烫伤膏。
医生走后,季则尘看着宋允歌被烫伤的手背出神了好久。
“上一次你的手受伤就是因为我,没想到第二次受伤又是因为我。”季则尘嘴角的笑意已经彻底消失,深邃的眼眸让人看不到底,像是换了一个人。
“我真的没事。”宋允歌将之前骨折的手掌伸到了季则尘面前,前前后后全方位的展示了一番,“早就已经恢复了,连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再说你出的委托费已经包含了对我的补偿了,没必要自责。”
“还有这烫伤也是,是我非要煮粥的时候去看合同分神,和你没关系。”
“合同,是和简婉之的委托合同吗?”
趁着季则尘自责的功夫又偷吃了两口瘦肉粥的江文雯放下保温盒凑到宋允歌身边问。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如果我们追究简婉之责任的话能不能支持我们得到一笔赔偿?”
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的宋允歌摇了摇头。
当前签下那份委托合同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也就没有在合同里面特意标明这一点。
“算了,懒得和她计较了。”
江文雯又回头去看那个保温盒,发现季则尘在警惕的盯着她后当即气恼的哼笑了一声回去沙发上坐下。
“估计现在让她赔偿她也没有那个能力了,事情闹这么大她的麻烦不会小,想要解决可不是仅仅压下去那么简单了,怕是整个简家一起努力都解决不了。”
“说起来我也蛮佩服她的,做出了这种事情还能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摆艺术家的架子,这心理素质也是一顶一的。”
江文雯由衷感慨,视线无意扫到一脸无动于衷的季则尘时忽然想到了什么眯起了眼睛。
“你应该早就知道简婉之的事情吧?这么淡定。”
让江文雯没有想到的是季则尘竟然真的没有否认。
原本只是随便一猜的想法因为季则尘的反应瞬间变得笃定。
“你真的早就知道?那你怎么不早点说出来,这样从一开始我们就可以直接爆出来这件事,允歌也就不用被迫接简婉之的委托了。”
“我只知道她成名作品有水分,并不清楚那个女孩的事情。”
季则尘先是顿了顿,很快话锋一转:“即便你知道了爆出去也未必能掀起波澜,这事情明显是背后有推手,不然简婉之一个人在国外完不成这种事情。现在爆出来要不就是简婉之对于幕后的那个人来已说已经是弃子了,要不然就是得罪了惹不起的人,比如,傅远洲。”
傅远洲名字一出,季则尘和江文雯一齐看向了宋允歌。
正在出神的宋允歌好一会儿才察觉到两人的眼神。
她目光闪了闪,避开两人疑惑的眼神:“你们看我做什么,我没有能将事情锨到这种程度的能力。”
“但是傅远洲有啊,这应该不会是傅远洲为了向你求和用的手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