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雯‘咻’的一下站起身,拉过宋允歌的手到沙发上坐下,颇有些苦口婆心的和宋允歌强调一定不要这么轻易原谅傅远洲。
别说今天这事未必真的是傅远洲做的,就算和他有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傅远洲也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是帮着简婉之隐瞒了很长时间才说出来的。
“或许傅总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准呢。”被忽略了的季则尘忽然幽幽的说了一句。
但刚一出口就立刻被江文雯否认。
“以傅远洲的能力难不成他还会是不得已的那一个?别给他找借口了,我可不相信哪个人能让他不得已做出这种事情。”
“一个人或许做不到,可要是一群人呢?再凶猛的狮子也是要提防群狼的。”
季则尘的话像是一道惊雷般在宋允歌的大脑中来回回荡。
诸多疑问好像在那一瞬间都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她猛地起身想要追问季则尘为什么会这么说,可看到季则尘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喝起了粥只能硬生生的将心里的疑问全部咽进了肚子里面。
她很清楚即便她问了,季则尘也未必再给她更加清晰的答案。
只有傅远洲能回答她的问题,回答的时间也不是现在,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等着傅远洲处理好所有自然会到她面前亲自说清楚一切。
……
简婉之的画室。
地面一片狼藉,各种颜料毫无规则的洒在地面上,原本挂在墙上装裱好的作品此刻已经四分五裂的躺在房间各处,其中一部分还被简婉之踩在了脚底。
“婉之,我已经订好了飞机票,三个小时以后的,我们一起离开这里重新开始好吗?”
简婉之的男助理半跪在将身体蜷成一团的简婉之面前,尽可能的用最温柔的语气对简婉之说,一只手还在小心翼翼的顺着她的后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可下一秒男助理就直接被癫狂的简婉之推到了地上那团混杂在一起的颜料中间。
“走?”
“我为什么要走,我要走去哪?”
“回到国外去吗?那里现在还有我的容身之处吗?还是说我要改名换姓到其他地方重新开始,从头开始?我二十七岁了,哪有那么容易能重新开始,还是说、还是说你要让我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庸庸碌碌的活着,就那样籍籍无名的活一辈子?”
“我不要,我不要!想要让我放弃现在的一切你不如直接杀了我,这样至少还会让我痛快一些!”
简婉之两只手臂紧紧的抱着脑袋,头发散乱的不成样子,眼神更是充满了慌乱和迷茫。
被推倒的男助理并没有生气,而是再次小心翼翼的朝着简婉之的方向靠近,试着去抱住她将她抱在怀里面。
但才刚刚伸手就被简婉之再次用力挡开。
“你走,滚开,离我远一些!”
看着她逐渐变得猩红的眼睛,男助理什么都没有再说只默默的后退了几步,但视线却从未从她身上移开分毫。
“你冷静一点,继续闹下去解决不了问题不是吗?”
男助理试着低声安抚着简婉之的情绪,不料却再次被简婉之疯狂的吼叫声呵住。
“如果不是你,不是你和那些人联合在一起给我出这种主意我怎么可能会落得今天这种地步,都是因为你们。”
情绪几近癫狂的简婉之抓起手边从中间裂开的画架朝着男助理的身上扔了过去。
虽是木头制作的画架,但断落的尖端还是轻而易举的划破了男助理的皮肉,在手臂上脸颊处都留下了一道血痕,十分显眼。
即便是这样男助理仍旧没有要躲开的意思,更没有生简婉之的气,反而紧盯着简婉之刚刚抓过画架的那只手,看到她的手上也被画架留下了一道红痕的时候眼神里面是藏不住的心疼。
男助理起身离开画室,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出了消毒用品和包扎的纱布。
他不由分说的抓过简婉之的手,任由她怎么用力挣扎也不肯松开,还是在仔细检查了没有伤口以后才慢慢后退了一步,从始至终都没有要给他自己处理一下伤口的意思。
只不过这些落在简婉之的眼里,她只觉得可笑。
“你不过是他们派来监视我的人而已,现在在我面前装模做样是觉得我会感动吗?如果一开始不是你们明里暗里的告诉我找一个替手,买下别人的作品署上我的名字,现在这件事就不会成为倾覆了我所有努力的引线!”
“从始至终这都是你们设计好的用来控制我的手段,现在发觉我派不上什么用场了就把事情翻出来让我失去一切。都是因为你们,给一个巴掌毁了我的一切后还想要用这种没有任何用处的好继续控制我吗?不可能的,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们了,再也不会相信你们所有人!”
“简婉之!”
男助理声音沙哑的吼着她的名字。
似乎是想要让这种方式让她冷静下来。
可这种方式换来的结果就是简婉之直接站起身,用着全身上下的所有力气努力的想要将他推搡出画室外面,嘴上满是怨恨的咒骂根本没有停止过。
“够了!”
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的男助理用力攥住了简婉之的肩膀,将她直接抵到了墙角的位置。
“你是疯魔到已经没有思考能力了是吗?这件事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和傅远洲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到现在你竟然一句对傅远洲的不满都没有反倒认为所有过错都是因我而起,这样对我公平吗?简婉之,你这样对我公平吗?我几乎将心扒开给你看了你都不能相信我一次看看我吗?”
“滚开!”
简婉之不停的试着挣脱男助理的钳制,可同样情绪已经上头了的男助理根本顾不上会不会伤了她,不管她如何挣扎手上的力气都没有松懈半分。
终于,这种对峙还是以简婉之脱力暂告一段落。
但简婉之并不是相信了男助理所说的话,而是继续红着眼咬牙看向男助理。
“你要说什么?是要说你爱我是吗?”
“好啊,我相信你。只要你以我经纪人的身份出面,说这些都是你都是公司的安排,是我不得不听从你们的安排按照你们的安排才这么做的,向大众宣告我是那个无辜的受害者。只要你这样做了我就相信你爱我。”
男助理的眉头用力的皱在一起,眼神里流露出不可置信和震惊。
他主动松开了控制住简婉之的手,一步一步的后退,看着简婉之的眼神逐渐变得陌生。
这次,主动上前的人变成了简婉之。
男助理后退一步,简婉之就主动上前一步,步步紧逼,始终和男助理保持着仅有一拳的距离。
“怎么不说你爱我了?害怕了?你恨不得把心扒开给我看的爱意就是这么不堪一击的是吗?到了关键时刻就不肯承认你对我有爱了是吗?”
“婉之……”
“别这么叫我!”
简婉之尖叫着打断了男助理的手,躺在地面上的手机此刻也剧烈的震动起来,在气氛紧张的画室内即便只是震动声也显得十分刺耳。
被铃声刺激到的简婉之捂着耳朵大声尖叫,用力去踩着地面上不断震动的手机,想要用这种方式让手机彻底安静下来,可手机的质量偏偏好的让她恼上加恼,无论她怎么用力去踩都在继续发出着让人憎恶的嗡嗡声。
“我答应你。”
“我答应你,我会出面主动揽下所有责任,会和所有人解释清楚这些事情都是公司都是我的安排,你只不过是迫于公司的威压妥协了而已,这样足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