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歌没说话,纵使心里已经对傅远洲有诸多不满也一句都没有主动说出来,只执拗的扭头看着窗外。
傅远洲看着她同样许久没有说话,僵持了能有几分钟的时间后傅远洲竟什么都没说直接走出了房间。
留宋允歌一个人不解他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刚刚还说是有事情找她,这会功夫儿又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难不成只是看酒柜里面少了一瓶酒来找她兴师问罪的?
正疑惑着,卧室的门就再一次被敲响,仍旧是傅远洲。
只是这一次傅远洲的手中多了一个高脚杯出来。
“什么意思?”
宋允歌看着傅远洲放在两人中间台面上的玻璃杯不解的问。
“总要让我也品尝一杯味道如何。”
傅远洲的话让宋允歌想起他刚刚所说的典藏版,以为他是真的没有喝过且只有这一瓶的宋允歌老老实实的从床下摸出了刚刚打开酒塞不久的红酒瓶,放到了他的酒杯边上。
看着他将杯中倒上红酒,坐在沙发上没有要走的意思后宋允歌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到底有什么事情找她。
“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家餐厅?”
傅远洲的话让宋允歌瞬间明了他的今晚真正的用意。
她以为的反常,不过是他在试探她是不是为了简婉之才出现在那里的而已。
这么想着她瞬间来了火气,语气自然也是十分不客气的反问:“你以为是为什么,是觉得我跟踪简婉之?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直接说就好,何必这么拐弯抹角。”
傅远洲没有说话,但眉眼之间还是能看得出来对她态度语气有着稍稍的不满。
尽管如此她仍旧没有要收敛脾气的意思,继续语调生硬的说:“傅总放心,我对简小姐的私事并不感兴趣,没有时间浪费在她身上在意她发生了什么,更不可能暗中跟踪她去所谓的餐厅,你大可放心。”
“我并没有说你跟踪她。”
宋允歌哼笑一声。
“傅总的确是没有说,但你能说你想要表达的不是那个意思吗?还是说一定要用嘴直接了当说出来的才能算?”
傅远洲神色复杂的看着宋允歌,似是在考量什么。
许久,再次开口。
“好,我开门见山。我的人看到了你和那个叫柠蕊的画家有私下见面,我有所怀疑难道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
听到这句话的宋允歌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反驳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她的确是和柠蕊见了面,哪怕不是她主动要见的,她也没有答应柠蕊任何事情。
只要有见了面的事实在,她就没有办法为自己解释,解释了傅远洲也未必会相信。
她就像是吃了一口已经发霉了的馒头,没有人相信那已经发霉了,她也没有办法将那口发霉了的馒头从肚子里面取出来为自己证明。
良久,她才终于用有些涩哑的声音再度开口。
“所以你到底怀疑什么,怀疑我和柠蕊之间串通了在搞什么把戏是吗?”
“并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柠蕊是在说谎,婉之并没有抄袭她的作品,是她们原本的群体在排斥婉之的加入,所以故意给婉之泼的脏水。告诉你仅仅是希望你不要被一个人的说法诱导,被别人故意利用。”
宋允歌偏过头,将傅远洲的话在仔仔细细的琢磨了两遍。然后再度看向了傅远洲。
“所以你是站在简婉之那边的。哪怕已经不止一个人说简婉之做了这样的事情,你还是相信她是被冤枉的?”
“看来我还是来晚了一步,你已经被她们灌给你的想法诱导了。”
虽没有听到傅远洲清楚的答案,但傅远洲的态度已经足以让她清楚傅远洲的选择了。
“你就那么相信简婉之吗?万一她真的是抄袭……”
“没有这个万一。”
傅远洲用斩钉截铁的语气打断了她的话。
宋允歌见状轻笑了一声,随机连连点头应声说着好。
她原本以为上次在让简婉之搬出老宅的事情上,傅远洲对奶奶提出和简家关系的质疑时就已经是和简婉之有分歧了,可现在看来这只不过是她自以为是罢了。
那段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傅远洲和简婉之的关系。
或者说即便是有所影响,也没有她和傅远洲之间的问题大。她才是这段关系里面被排斥在外的‘外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以出去了吗?”
宋允歌从窗户倒影看着傅远洲思忖后起身,伟岸的身形罩在她的身后。
曾有过无数次傅远洲也是这样出现在她身后,手臂从她的腰间穿过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环抱着她。
何其相似的场景,现实确是早已物是人非。
被过往回忆困住的人,也只有她。
宋允歌的心里忽然升起一阵悲哀,为她自己觉得悲哀。
听到身后属于傅远洲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马上要走出房间的时候宋允歌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又叫住傅远洲,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平静,将堵在心口的最后一句话告诉傅远洲。
“上次酒会之后我爸爸怀疑我们婚变的原因是有人故意到他身边说了一些话。云瑞调查了医院的人,是一名刚刚入职不久的护士那里出的问题。”
宋允歌说完也回头看向了傅远洲,她没有立刻将矛头指向简婉之,因为她知道即便不说傅远洲也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果不其然,傅远洲立刻主动提到了简婉之。
只是和她想的不一样的是,傅远洲是在给简婉之打包票,说那名护士一定不会和简婉之有任何关系。
“看来傅总和我一样想到了那个人,至于到底是不是她……”
“宋允歌,我说了不会是她。婉之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不要因为你对婉之的偏见而将所有问题全部都推到她的身上,这对她不公平。”
“公平?”
看着傅远洲离开的背影,宋允歌不知为何忽然眼眶一阵酸意。
她很想追上去问一问傅远洲,既然他要说公平,那能不能考虑考虑最近发生的事情对她而言算不算是公平,他对她和简婉之截然不同的态度又有没有做到公平。
听到书房传来关门声的那一刻宋允歌闭了闭眼,然后快步走到了卫生间门口,从裤子口袋里面找出了那张还没有来得及扔掉的名片。
对着上面的号码摁下了拨通。
“应该是宋小姐对吧?我等了您的电话等了很久。”
宋允歌没有和电话那边的柠蕊多说客套话,而是直奔主题问柠蕊是不是真的确定简婉之是抄袭。
“我非常确定。”
“宋小姐,如果您看过简小姐以前的作品和她抄袭我的作品对比,你会立刻选择站在我这一边。我敢保证。”
宋允歌逐渐加重握着手机的力度对柠蕊提出质疑。
“每个人的风格都会变,抄袭借鉴的定义本就模糊,仅凭着风格的变化无法当作判定证据。还有,你又如何保证不是你抄袭的简婉之现在又在故意陷害她呢。”
电话里面忽然传出了柠蕊爽朗的笑声。
柠蕊不仅没有因为她的质疑生气,反倒畅快的笑着回答:“宋小姐,但凡您看过简小姐的作品您都会立刻打消这个疑虑,她的作品,我还看不上。”
“我不知道她如何获得新生代画家的称号,也承认我们的圈子里面确实是存在鄙视链的。宋小姐难道听说过谁会借鉴她根本看不入眼的作品吗?这种人我从未见过,即便是真的有我也一定不会是那个人。”
“可我要的,是切实的证据。”